25、孟家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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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两头，正当大将军府内，老太君阴晴不定难以决断的时候，孟家却是上演着哭闹大戏。

“你给我跪着！”孟夫人一到大堂，就是一声怒喝。

孟丹自然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说话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孟夫人坐在堂上，样子凶横，就这么看着孟丹，一声不吭。孟瑶此时也有些害怕，知道母亲心里气极了，连着自己都被晾在一旁。孟瑶也只好站在孟丹的旁边，一动不动。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厮更是喘气都呼匀了再吸气。

过了快半个时辰，孟夫人才出声，但一开口就是一句“混账东西”。“我孟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安分守己的东西！你就是这样报答养育之恩的！你就是这样糟蹋我们一片苦心的！呵！真是长大了，知道吃里扒外了！啧啧，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知道攀附权贵了！”

“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就算得到老太君的喜爱，可那又怎么样，她不是你太祖母！你的根还在孟家！真是气死我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给我跪好了！”

正当孟夫人激情演绎口气瀑布的时候，邓姨娘得了丫鬟的消息，赶紧过来维护自己的女儿。见到孟丹直直的跪在地上，孟瑶也愣愣地站在一旁，邓姨娘“咯噔”一声心下一沉，心知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也不管什么，就直接在孟丹稍前些跪了下来，然后就拜倒，说道：“夫人，孟丹还小不懂事。都是贱妾的错，要罚就罚贱妾吧。还请饶过孟丹这一次。”

“呵！饶了这次？”孟夫人发出了笑声，可这笑容里满是凶狠，突然眼神一厉，竭声喝道，“那谁来饶过我！”

突然的呵斥，吓了所有人一跳，也让所有人都明白这次二小姐惹的事非同一般，出大事了。门外的小厮已经去找还在府外的孟大人。而亲近邓姨娘的丫鬟也去告知孟善德了。老夫人那边也有人去了。

只听孟夫人骂道：“怎么，以为我不敢罚你！别以为仗着老爷的宠爱，就能让我饶过你！这些年，我念在以往你和老爷的情分，才对你多番忍让。还让善德和孟丹都养在你房里，想不到啊，想不到竟养出了白眼狼！”

邓姨娘一声不吭，就这样和孟丹跪着，挨着孟夫人的谩骂。因为她明白此时求饶反而适得其反，因着孟大人的宠爱，孟夫人和她积怨很深，若不趁此机会惩罚她那就不是孟夫人了。

这时，府里的三位少爷都来到了大堂。孟善德一看自己的生母和妹妹都跪在地上，他也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求母亲开恩。”

孟善琢和孟善文虽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母亲如此生气，但不妨碍他们劝道安慰。

大哥孟善琢说道：“母亲，消消气。看把妹妹们吓得都跟鹌鹑似的。妹妹们还小，还得慢慢教导。”

“对啊，母亲，先喝杯茶，润润嗓子。骂人也是很累的，文儿来给你揉揉肩。”孟善文最是讨喜，所以也最受孟夫人宠爱。但是这次孟夫人的脸色还是一脸怒色，只是不出声了。

正当两兄弟劝慰无果的时候，孟大人走进了大堂，一脸诧异道：“这都怎么了？跪了一地。”

孟大人见跪地的都是自己妾室一房，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哼！问问你的好庶女都干了什么！”孟夫人说完就把脸转到一边，没有孟大人。

孟大人无法，只得问道：“丹姐儿，你怎么惹你母亲生气了？”

孟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女儿跟着母亲去给老太君祝寿，都没敢说话，就给老太君作了一首诗、一篇词，末了得了老太君的赏赐，还说要给女儿寻个老师。真不知道哪里得罪母亲了。”

孟夫人一听气极：“还敢避重就轻地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站起身，伸出手就要往孟丹脸上甩去。孟善德一看连忙抓住孟夫人的小腿，口里直喊着：“母亲饶命啊！”邓姨娘直接把孟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着孟夫人，连忙喊着：“老爷，夫人饶命啊！”

孟善琢和孟善文看母亲要动手，也赶忙用手拦着，身体挡在孟瑶和孟丹的身前。孟瑶一脸苍白，连退了好几步。孟丹被邓姨娘抱住，看不到脸色，但是那颤抖的身形，显然也吓的不轻。

这就是老夫人来到大堂，看到的一副场景。老夫人差点气的悖过去，看到旁边有个茶碗，直接用力地摔在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茶碗变成瓷片，开了一朵破碎的瓷片花，让堂上的众人都是一静。看到是老夫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孟大人说道：“母亲怎么来了？”

“哼！我还没死呢！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成何体统！看我活得好好的，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母亲，说笑了，儿子怎么敢呢？”孟大人诚惶诚恐道。

“说笑？呵，这都动手了！我看是你在说笑！”老夫人怒气冲冲，然后一拍桌子，“说！怎么回事？”

“儿子这也刚回来，也不知具体的。”孟大人也是一头雾水。

“那就一个一个说！刘氏你先说。”

孟夫人看到老夫人来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站在一旁候着。听到老夫人让她说话，就把在大将军府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母亲，这次我们孟家可是托了靖睿侯府才去的大将军府。可是都还没来得及和权贵夫人交好，可孟丹却把国公府给得罪得彻底，以后我们孟家在京都怎么立足？老爷在官场受冷遇怎么办？难道要灰溜溜地回蜀州吗？”

“你说的都是真的？”老夫人是一针一线把孟大人培养成才，孟大人也算天资聪慧，官运恒通，一路坐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虽然老夫人不知道户部侍郎的品级，但知道国公府是最尊贵的权贵之一，所以一听孟丹得罪了国公府，那还得了。

“混账东西！”孟大人也立刻骂了一句。

孟丹知道如果自己不反驳，那等待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老夫人可不会顾及孟大人：“祖母，孙女没有得罪国公夫人！。爹爹，女儿只是庶出，怎么会得罪国公夫人呢。”

孟夫人一听孟丹还在狡辩，立刻喝道：“还在胡说！来人给我掌嘴！”

邓姨娘磕头道：“老夫人，老爷夫人，开恩呐。若是要罚也让丹姐儿把话说完才好。丹姐儿也是孟家的孩子，若是打错了，打坏了，老爷就不心疼吗？”

孟大人怕孟夫人因为邓姨娘的原因迁怒孟丹，所以赶忙喝道：“说！把你从进入大将军府开始重头说一遍。不要有一丝隐瞒，不然家法伺候！”

“是。”孟丹应了一声，就开始讲述自己的大将军府的经历。说了萧夫人因自己是庶女而不快，得萧媚儿的劝说才能进入宴会；说到了众多夫人小姐知道自己是庶女而被冷落；说到了自己被孟夫人劝导才去给老太君祝寿的；说到了国公夫人因奚落自己不成而丢脸晕倒的事；说到了老太君承担了李国公的问责；说到了孟瑶和自己都得到了老太君的赏赐，老太君还要给自己找老师。

直至孟丹说完，老夫人和孟大人都是面面相觑，你说孟丹得罪国公夫人了吗，确实得罪了，还让她给气晕了。可这种得罪，叫孟丹怎么避免？说得不客气点，完全是那国公夫人咎由自取。那若是罚孟丹的话，孟丹却是凭着才艺得了老太君的喜爱和赏赐，罚孟丹就是不给老太君面子；若是不罚孟丹，国公府那边又交代不了。

老夫人和孟大人现在真的是两头大，左右为难。忽然孟大人对孟夫人埋怨道：“谁让你带孟丹去大将军府的？你不知道给老太君祝寿不能带庶出的么。”

孟夫人当然不能说这是孟瑶和萧家二小姐早就商议好的，只得委屈道：“老爷如此宠爱邓姨娘，难道我带孟瑶去祝寿就能不带着孟丹？”

老夫人一看这架势，两夫妇要相互埋怨了。在这满是下人，一众子女的面前，老爷和主母相互怨怼算怎么回事，立刻喝止住：“好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办，拿个章程出来。”

孟大人觉得老夫人说的对，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缓和国公府的关系。

孟大人对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问道：“你们也念了这么多年的书了，说说，如今我孟家如何做？”

孟善琢沉吟一会儿：“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登门道歉。”孟善德知道孟善琢的意思，但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受屈辱，赶忙说道：“但是若是让丹妹妹前去，那就显示不出我们孟家的诚意。”

孟丹一听孟善德的话，心想果然亲的就是不一样，没枉费这么多年来本小姐对你孟善德照顾有加。

而孟夫人却是一阵难看，因为这差事得落在自己头上，还得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一脸怒气地瞪着孟善德。

“二哥的意思要让爹爹和母亲去？这怎么可以！我舍不得母亲被骂！”孟善文叫了一声，抓着孟夫人的手臂，把头贴在手臂上。

“但是丹妹妹不可不罚，不然国公府那边交代不下去；但是又不能罚地太重，不然也会让老太君难看。”孟善琢继续道。

孟大人叹了一口气：“夫人，明日就委屈夫人和拙夫一起去国公府一趟吧。我们尽量忍着点，相信国公府也不会太过分。至于孟丹就罚你罚抄一百遍《女戒》，老太君的赏赐全部充公。”

就这样随着孟大人的一锤定音，结束了席卷整个孟家的这场闹剧，谁也没有得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