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孟丹自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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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师不必忧虑，朕只是疑惑。既得大师的想法，朕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再则就如大师所言，三位弟子都是人中之龙，大秦有此良才真是幸事。”皇帝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师，你看怀淼如何？”

“公主地位尊贵，自然是好的。”陆大师顾左右而言他，不接皇帝的话头。

可皇帝却根究到底：“大师，怀淼自小就喜爱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她成为大师的弟子，必不会辱没大师。”

陆大师见避无可避，只得硬声道：“请皇上见谅。草民早先已言明，今日设三关选女徒，不能言而无信。再说公主何等地尊贵，草民万万不敢有此念头。”

“这么说，大师要拒朕千里之外了？”皇帝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内容却是泰山压顶般危险。

陆大师素来临危不乱，可此刻额头也有些微汗：“草民不敢。若皇上执意如此，可让公主闯关。”

皇帝不说话，就这样盯着陆大师。

陆大师低着头，也不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冷汗直流，屏住了呼吸。陆大师这样无形地对峙，无疑是得罪了皇帝。若是皇帝大发雷霆，在场之人难免要受陆大师牵连，所以都在观察这两人的微妙气场。

良久，还是皇帝先示弱。这择徒一事毕竟是陆大师的私事，作为皇帝如此压迫已然太过，看着满头白发的陆大师，皇帝心中更是敬佩和惋惜，微微一叹：“如此，怀淼你就凭自己的本事闯闯陆大师的关卡。”

“儿臣明白。”怀淼柔柔应道。

皇帝对陆大师说道：“大师，朕就不打扰你择徒了。”

皇帝经过陆大师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大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好自为之。”

陆大师眼光微闪，正要说话。

这时，试炼台下，有一洪亮的声音响起：“皇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见是礼部尚书夺声而出，双眼微眯：“卿家，此时不在朝堂。有本明日早朝再奏不迟。”

礼部尚书跪倒在地：“皇上，臣身为礼部尚书。见到有违礼制行为的出现，必须站出制止。然对方德高望重，臣草虫之言难以撼动，所以臣冒死向皇上求助。希望那位高人能立即停止这荒谬的举动！”

皇帝脸色微沉，遗憾地看着陆大师：“你说的是谁？”

礼部尚书铿锵有力地回道：“臣指的不是别人，就是陆大师！”

孟丹闻言，暗道果然没这么容易，本想悄无声息开始，等到闻名于世，自然水到渠成，想不到来得这么快。孟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希望他能顶住压力。

陆大师虽然早有预料，可不想皇帝到了远郊书院，先前应对的借口就没用了。这次的择徒怕是难以善了了。

“请教礼部尚书，不知老夫哪里违背礼制了？”

礼部尚书不卑不亢道：“敢问陆大师，您的第三关是否是在远郊书院给女子授课半年，再择选一人为徒？”

“不错，老夫早有言明，设下才学、才艺、人品三关。然人的品性难以立下断言，所以以半年为期，观其德行，以此择徒。”

“既然如此，那么臣就没有说错！陆大师，你违背圣人，应即刻停止荒唐的行为！”

“不错！陆远之，你怎可为女子开堂授课！”有一个年老者从书院外进来，其后还有一大群身着儒服的老者、中年人、少年。

在场的所有读书人都是一震，因为都认出了直呼陆大师姓名的耆老是谁！

皇帝也没想到，远在鲁县养老的孔家祖老，会来京都远郊书院，针对陆大师。

陆大师恭敬地对这位孔家祖老行礼：“后学陆远之拜见孔老先生。”

孔家祖老摆摆手：“无需多礼。此次老头子就是来告诫你，不可妄行。”

“孔老先生，挑选徒弟乃是我的私事。读书半年只是挑选的手段，怎得有您老说得这般严重？”

“老头子不管你如何挑选弟子，但是为女子开堂授课就是不行，不能破此先例！”

陆大师见孔家祖老丝毫不为所动，知道不能说服这位老人，自己的计划就难以进行，所以也就不再客气。

“孔老先生，为女子开堂授课的可不是我陆远之，而是您家孔圣人！圣人言：有教无类。难道我们后学还要分男女吗？”

礼部尚书抢先说道：“圣人曾明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女子就算读了书，对其又有何益？”

和孔家祖老一起来的一位中年人冷声道：“圣人的有教无类，也需分辨益与害，既然有害，何须再教？”

又有一人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之后还有几人争辩着，压根就没有给陆大师说话的机会。

陆大师毕竟上了年纪，有些难以招架。对面你一言我一语，扰的陆大师听不清到底谁说了什么，竟头晕眼花起来，一时站立不稳，退了一步。

台下，孟丹看到陆大师潮红的脸色就发现不对，全然不顾场合，大步跑到试炼台，及时扶住了陆大师，轻声呼唤：“老师，你怎么样？”

古灵和易沛理见孟丹跳上试炼台时，也发现自己的老师不对，疾步跑到陆大师身边。

周玄海同样发现了不对，但是自己有伤，跑动的同时已经牵动伤口，不得已慢了一步，等到自己来到陆大师身边的时候，伤口再次裂开，胸前鲜红一片。但是他没有管自己，连忙问孟丹：“老师，怎么样？”

皇帝看着站立不稳的陆大师，心里很是不忍心，暗道：为何您就是要做这样的选择呢？

其他人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等到孟丹等人扶住陆大师的时候，才发现陆大师身体欠佳。

孟丹皱眉：“眼神还算清明，应该没有大碍，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让书院的大夫诊诊脉。”

陆大师看到孟丹在自己身边，顿时紧张起来，原本晕眩的感觉也被他强制压下：“你怎么上来了？快回去！”

孟丹看着勉强支撑的陆大师还在竭力保护自己，忍不住热泪盈眶，哽咽道：“孟丹怎么忍心让老师独自面对这些。”

孟丹忽然眼神一狠，小声对陆大师说道：“既然不能徐徐图之，那就快刀斩乱麻，咱们搏一搏。”

陆大师闻言，心中欣慰，也激起了自己的斗志。当初知道孟丹计划的时候，就想过此刻的境遇，只是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糟糕。

看着四个在自己身边的徒弟，陆大师很开心，就算今日生死道消，也不枉自己到这世上走一遭：“放心，老夫还没这么柔弱！你们很好！”

那个中年人不悦道：“陆大师，这个女娃是什么人？”

礼部尚书更是呵斥：“胡闹！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不滚下去！”

孟丹眼神立时变得锐利起来：“这里是远郊书院的地方！我是远郊书院的学生，为何不能在这里？倒是有些人不请自来，却还要喧宾夺主，真是岂有此理！”

礼部尚书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骂了，气得他连吸几口气：“你！你！你！”

这时，孟丹却不理他，跪倒：“小女子孟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谢皇上。”

孟丹起身后，拱手对那些长者施礼：“见过诸位长辈。”

然后对陆大师、古灵和易沛理施礼：“老师安好，见过两位师兄。”

除了陆大师，古灵和易沛理，其他人听到孟丹的话，都陷入了震惊当中，特别是周玄海更是瞪大了眼睛，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