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皇帝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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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可！”

“皇上！三思啊！”

礼部尚书立即跪下，声音急切。

孔家祖老一行人也是跪下劝说皇帝。

靖睿候、李国公等人也是跪倒，口呼“三思而行”。

“皇上，女子读书的先例不可开！女子的贞洁乃重于泰山，怎能与男子一同读书？”祭酒邵儒言辞恳切。

“圣贤书是男子报效国家的途径，怎么能让女子嬉戏玩耍，玷污这神圣的书堂？我集贤书院决不允许！”罗烈说道。

皇帝虽心中早有预料，但是自己的顺势而为竟然惹来如此强烈的反对，眼中的怒气骤然升起。

“难道要让朕追究所有的识字的女子不成？就连皇后，太后都要追究？”

“臣等不敢！”

“草民惶恐！”

这时，一位双眼炯炯有神、肃然的中年人迈步上前：“皇上，书院为女子授课，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过。让女子识字都是各家私下请先生教授，皇家亦如是。而远郊书院此举的意义非同小可。若皇上下旨恩准，那天下就要动荡，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慎重！”

“皇上，魏御史所言极是。如今天下书院没有女书生，一旦远郊书院开了头，那么天下男子的地位将置于何处？”礼部尚书赞同道。

孟丹正高兴，却不想那些大人如此反对，就算皇帝下旨都不曾动摇他们的心思，可见让女子走出后宅困难重重。

孟丹刚想反驳，陆大师连忙打断她，说道：“皇上，让女子在远郊书院读书并无不妥。我远郊书院让女子在阴院学习，不影响女子的清誉。只因阴院和男子所在的阳院并不相通。两院的出入口，就是前面的那两扇大门，没有其他入口，并且有专人看管。”

“不像男子读书那般，女子读书不为前程，不计得失，只为明理。他们无需学富五车，无需加官进爵，只需知道做人的道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只挑喜欢的就好。”

“在世家眼中，女子的才学虽无需男子那般出口成章，但待人接物的礼节，行事说话的气度同样是万分看重。然而，又有多少女子可以学得最得体的礼仪？”

“我远郊书院只想让家长里短的无知妇人变成谦逊有礼的世家小姐。让专注后宅争斗的嫡庶，放下恩怨，一起为自家的辉煌而努力。这不会影响男子的地位，安宁的后院反而更有利于男子的前程。”

“皇上，女子亦是我大秦的子民，亦有知礼明理的权利。望皇上能成全天下女子的一丝希望。”

“父皇，儿臣赞同陆大师之言。就像皇祖母，之所以德高望重，自然是因为皇祖母知书达礼、深明大义。然而，世上多有家宅不宁者，皆因无知妇人听信谗言所致。”太子说道。

皇帝一瞪，很是失望，因为这时候最不该说话的就是太子。

“皇上，陆大师这是强词夺理。天下书院怎能专为女子教礼授理，男子尚且不及，怎可为女子浪费时间精力？”祭酒邵儒反驳道。

“祭酒大人，我远郊书院愿为此牛耳！”陆大师铿锵有力道。

“你！陆大师，你这般一意孤行，天下学子的悠悠众口，你担得下吗？”

“陆远之，你这般行径将招来多少祸端，你就不为远郊书院的学子和教习考虑考虑吗？”孔家祖老忍不住喝道。

“孔老先生，意之所向，心之所往。力之所及，毅之所达。”

“好，大师既然如此坚定，朕就如你所愿。如有非议，冲朕来便是。”皇帝看到此刻的陆大师，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渭水之畔。

……

“皇上，如今朝堂波诡云谲，加之皇后突薨，后宫必然不宁。文武之争不可再继，如若不然，社稷恐将倾覆。望皇上体恤臣的一片担忧之情。”中年的陆大师饱含恳切地劝道。

“此次，臣已无能为力，能为皇上做的只有舍弃这一身官袍。希望皇上今后能多为天下百姓考虑，别让文官失德，武将离心。”

“臣此去苏州，定竭力挽救苏州城民，安抚百姓。请皇上放心。”

“老师！苏州此刻暴民横行，疫情肆虐，您怎能孤身前往如此险地？”年轻的皇帝满是不舍和担忧。

“有皇上这番心意，臣已心满意足。可朝堂上除了我这个挂冠而去的太师，哪还有可前往之人？皇上，臣蹉跎半生，无一建树，临去前，有皇上相送，臣死亦瞑目。”

“老师，我现在无人可依，正需您主持大局，可您为何执意前往苏州险地，离我而去？”

“皇上，朝堂之事可由你一人决断，然苏州灾地，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解决，以免累及他地。”

“可老师您不必亲自前往啊？”

“意之所向，心之所往。力之所及，毅之所达。这是臣最后为皇上做的一件事。此后，你我庙堂江湖，一别两宽。保重！”说完，中年的陆大师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只留下望眼欲穿的皇帝。

……

皇帝回想起当日的离别，眼角有一泪珠掉落。老师还是那个渭水河畔的老师，一点都没有变。

“皇上，请三思！”魏浩正的父亲魏御史仍旧劝道。

皇帝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不耐道：“朕已经决定了，不必多说。”

皇帝扶起陆大师，说道：“大师，接下来你就择徒吧。朕就先离去了。”

“怀淼，你虽然是公主，但也需一视同仁，不可妄为。知道吗？”

“儿臣谨记。”怀淼回道。

“太子，怀淼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儿臣遵旨。”

说完，皇帝就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远郊书院。

留下的礼部尚书，不请自来的孔家一行人，都很尴尬。如今皇帝下旨特许远郊书院为女子开堂授课，反对之人心里很不服，但是毫无办法。

“陆远之，希望你别后悔。我们走。”孔家祖老放下一句狠话，带着众人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孟丹小声嘀咕，暗道：这皇帝是真开明，还是和老头有一腿啊，总感觉不太对。

“老师，皇帝这么好说话？”

“别多嘴。”陆大师瞪了她一眼，呵斥道。

孟丹撇撇嘴，有些委屈。

“师妹！多年不见，可想死师兄了！”

易沛理说完，就张开双臂朝孟丹扑来，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古灵拉住了他的衣领，阻止了他的莽撞行为。

“师兄，你干嘛？”易沛理生气道。

“师妹不是当初那个小丫头了，你怎么能唐突呢？”

易沛理后知后觉：“哦，师妹，对不起。师兄一时激动，忘了男女之别了。还好有师兄。”

孟丹很开心：“二师兄依然如故，孟丹喜不自禁。今后我们师兄弟几人都在远郊书院，可以好好切磋，不必传书那般费时了。”

“是啊，师妹，前几日我发现有个数题有些问题，正要请教你呢。来来，我跟你说……”易沛理很激动地说起算数。

周玄海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硬着头皮，说道：“师姐。”

孟丹回过头，疑惑道：“怎么了，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