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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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围裙根本不用太长时间,一张金光符箓下去,再厉害的鬼怪都得跪，更何况围裙一个体能不高的中年男人。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古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慢里斯条的说道：“你遇到了什么,才让你有勇气杀我？”

围裙最初给人的印象是个谨小慎微又茫然无措的男人，古来很清楚他一开始没有绝对没有什么野心,甚至他和肥宅惊罗扇一样，是整个玩家队伍中最底层。直到现在那两人都不敢跟人拼命,他们经历得越多反而越胆怯，那么围裙是怎么有胆量去对人动手的？他在这些天里又遭遇了什么？

“你以为我会说吗？”围裙冷笑,他闭着眼睛，整张脸上露出了痛恨的表情，“反正你都要死了，就别想着从我这里找到线索！”

“我……要死了？”古来重复了一句，冷冷的看了眼围裙,把脚从他背上拿开,下一秒就抽出驾驶位上的砍刀,移到将其左臂砍了下来。

鲜血顺着伤处喷涌而出，围裙先是愣了一下，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才茫然的去碰自己的左臂。

“手……我的手……”围裙的语气带着颤音，他啊啊的惨叫着，痛的双目圆睁满地打滚,古来也没有帮他的意思，避过那滩血迹，将砍刀放在了围裙的脖颈处。

冰凉的刀身刺激到围裙的感官，他再也没有刚才那么硬气，反而吓得慌忙后退，大声向古来求饶道：“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告诉你！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有个女儿……我不能死，求求你饶了我吧……”

“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古来轻叹一声，撕下围裙的衣服在他的断臂处紧紧绑住，勉强止了血后说道：“说吧。”

“是是……”唯恐说晚了再被砍一刀，围裙连连点头，畏缩地道：“我……我大前天才发现我爹不是人……”

围裙在这个副本的身份就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这和他本来的生活也差不多，除了把照顾可爱的女儿变成照顾一个老头之外，没什么变化，所以围裙过得很平静。

在跟古来这些人见了面后，围裙才发现村子里的怪事不少

，他没有勇气去探查，只想着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这么过了两天，他去给应威门送药时，瓷碗边缘的豁口间把他嘴唇戳破了，黑色的液体瞬间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偏偏应威门没有感觉一样，说今天的药有点不对劲。

围裙当时脑袋一片空白，他亲眼看着老头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变瘪变平，等到瘪成一定程度时，应威门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了。

他看着围裙，心中起了杀意，但在他动手之前，围裙心中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迅速扑倒了应威门身前，徒手将他的头拔掉。

应威门死了，围裙也因为杀人时无意间喝了那个黑色液体，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

刚开始他的耳朵总会出现一些嘈杂的噪音，慢慢变成了一些人在说话的声音，再后来就只剩下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耳边说要教他修炼的法门，只有学会了这个，才能在祭典中活下来。

“修炼的法门？”古来疑惑地问道：“怎么修炼？”

“吃参。”围裙回答的很简短，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语气也越发的虚弱，“吃的越多，血气就越旺，那个女人说这样能不被百鬼近身。”

“真的吗？那你怎么没有打过我？”古来问道。

围裙扯了扯嘴角，也显得很茫然。

“我们动手的时候，声音还在吗？”

“在……但是……”围裙迟疑道：“她一直在笑……”

“笑？”

还未等古来再次发问，围裙脖颈处的皮肤突然裂开，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原本是红色的血液渐渐发黑，他仿佛感受不到一样，依旧紧闭双眼，渐渐地，他的嘴角翘起，笑容逐渐扩大，露出了一张面具一样的笑。

古来立刻后退，从手中拿出金光符箓，警惕地看着这边。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从围裙的眼睛里留下一行血泪，他看不见古来的位置，只能拼命仰着头，边笑边哭，“我不想死，救救我啊……好痛！好痛！我不想死，我还有女儿……她才六岁，我死了她怎么办……”

“救我啊！”

随着他的尖叫，自身的皮肤被越

撕越大，白色的头骨渐渐软化，与黑色的液体一块从里面流出，最后，只剩下一张完整的皮。

随着一阵大风刮过，他的皮也飘荡起来，但他还没有死，那变形的五官继续在笑着，嘴里念念叨叨着救他的话。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古来所扔出的金光符箓甚至还没有来到围裙的身边，就被风吹走了。

太巧了。

古来收起那张金光符箓，看着风吹来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但他不敢追出去，因为他的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

就好像在第一个副本中见到恶鬼一样，人类的本能在战栗，心脏狂跳，喘不过气，仿佛遇到天敌一样，甚至时控十秒现实的都是他往前一步后，变成的一堆碎肉的画面。

古来原地呆了不动，几分钟后那种被不知名东西注视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他低着头，看着地面，阴影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古来如同往常一样，在脸上挂着斯文温和的笑容。

我明白了。

他这么想着，迈着轻快的步伐重新来到了车里，将刚才围裙给的人参全部掰断，看着里面流出的红色液体，用手指捻了捻后，就回到屋子，全部剁碎为了还活着的鸡和狗。

这两种动物吃下雅参，变得极为活跃，上蹿下跳的跑来跑去，那只病恹恹的黄狗甚至一头撞向院墙，脑浆流了满地。

失去了一只动物，古来又掐着那只鸡的脖子，喂下了围裙所留下黑色汁液，鸡喝下后倒是不再动弹，反而歪着头看着古来咕咕了两声，一副极为乖巧的模样。

古来把应威门的黑色汁液也喂给了鸡，这次，它的整个羽毛都炸成一圈，身上的皮肤从头顶裂开，像煎饼之前那样，渐渐的变成了一张扁扁的皮。

“果然。”

古来心中有数，看着鸡皮被风吹起后，也不去寻找，反而开着车在田里绕了一圈后，确定了某件事，返回幸福旅馆。

“于哥，你回来了！”肥宅在门口等着他，“你来的正好，吴队说外面的警察都来了，让我们赶紧走。”

“这么快？”

“听说是一早就在镇上等着了，我估计是因为那个大领导……”肥宅说着，朝大厅里努了努嘴，“应玉说不走，他们正对峙呢。”

古来推着他来到旅馆大厅，果然看到阿茴正梗着脖子在那边跟吴记瑟瞪眼，见他来了，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你去跟他说。”阿茴指了指古来。

吴记瑟：？

他看向古来，皱眉道：“上面下命令了，你们……”

“没问题，我们这就走。”他打断吴记瑟的话，“不过要给几分钟让我收拾东西。”

吴记瑟眉头皱的更深，警惕的打量着他，见他确实没耍花样，往旁边让开了位置，“去吧，最迟晚上七点，必须离开村子。”

“好的。”古来点头，他从吴记瑟身边走过时，多加了一句，“对了，我刚从村南那边过来，你们也可以去看看，挺有趣的。”

吴记瑟深深看他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

有了他的点头，旅馆里的其他玩家也不再坚持，惊罗扇更是早早站在警车旁边，就等着人齐一块走掉。

应东风也上了车，他重重叹了口气，“希望这次能把事情解决，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古来点头，认真道：“希望如此。”

阿茴坐在古来的旁边，她只带来一个小包就出来了，毕竟只要离开几天，没必要带太多东西。

“你找到答案了。”她用肯定的语气说。“有什么要我做的？”

古来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着警车开出雅参村，看着村里的房屋渐渐倒退，他椅在了椅背上，盯着车顶上密密麻麻的触须说：“你可以放松一下，不用这么紧绷，一直到祭典开始，我们都处在绝对安全的环境。”

应东风一头雾水，他还想再问，阿茴已经歪在车玻璃上睡着了。

“怎么回事啊？于哥你这样让兄弟很难做啊！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古来只是笑，什么也不说。他同样闭上了眼睛，等到睡醒了之后，车子已经又开回了雅参村，不仅仅是他们这辆，所有的警车全都开了回来，天色渐黑，古来只看到窗外

那些明明灭灭的烟头。

吴记瑟的脸色阴沉，正在打着电话跟人吵架，而应东风则在一旁很为难的样子。

阿茴也醒了过来，她没有动，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也熠熠发亮。

“你吃过雅参村的参吗？”古来开口问道。

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还带着喑哑。

“经常吃。”阿茴揉着脖颈，不舒服的转了两下，“雅参能提高学习能力，我从小吃到大，高考前一天一根，吃到在考场流鼻血。”

古来笑了笑，“其他人也吃吗？”

“都吃，我们这的特色，家家卖参吃参，没有人不吃参，雅参鸡汤是特色菜。”

古来抬起一根手指停在她的太阳穴上，做出指枪的动作，低声说道：“吃了参的人活不了。”

“阿茴，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