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盯梢恶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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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灯火通明，照在进出的欢客脸上，映得每个人的五官长相清晰可辨。

江凤采重又把窗户合上，只留一道小缝开着。

“你们两个先去睡，到了时辰，我再叫你们”他说。

看两人还在迟疑，江凤采又对谢思柳说：“快去，如今已确定恶童子就在丽影楼里，盯着门口就行。”

“别担心，他一出门我马上叫你。”

谢思柳迟疑片刻，点点头去了隔壁房间换掉已经被酒弄脏的衣服，就在床边和衣而睡。

夜渐渐深了，月朗星稀，丽影楼的动静也渐渐小了下来。

再是浪荡之地，人总归还是要睡觉的。

江凤采换下锦袍，穿了件寻常衣服，拖了个凳子坐在床边。

人却始终清醒着，目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丽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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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儿渐渐偏移，又慢慢落下，东方的太阳逐渐露出端倪。

远处吱呀一声响。

方才闭了会眼的江凤采立刻睁开眼睛，几步走到窗边，顺着未关严的窗缝往外一看。

不远处的丽影楼，龟奴打开了半夜关上的大门，正在一根一根的卸着么门板。

只是，暂时还未见有人出来。

片刻后，房外有了动静，谢思柳已经梳理整齐走了进来。

“怎么不叫我？”

看他眼睛微红，谢思柳有些歉意的问道。

心中暗恼自己昨夜怎么就睡死了。

“没事，不累”江凤采不以为意道。

“那你先眯一会，我来盯着”谢思柳到窗边推着他走到床边。

“好”江凤采从善如流，宽容的笑笑。

走到床边，一撩袍脚，就在睡得呼呼的元生旁边和衣而卧。

谢思柳随即在在窗边坐下，从窗缝里紧紧的盯着不远处丽影楼的动静。

大半个时辰后，总算陆陆续续有人从丽影楼里出来。

一个一个欢客们打着哈欠，被龟奴们搀扶着送到门口。

忽然，谢思柳眼前一亮，身子轻轻一侧闪在窗户的另一边遮住自己。

转头向着床的方向低声叫道：“阿采，他出来了。”

江凤采睁开眼睛，瞬间清醒。

他立刻走到床边，小心的向外望去。

果然，那个着黄衫的矮小身影正伸着懒腰，懒洋洋的向前走着。

屋内两人对视一眼，顾不得叫元生，起身快步出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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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街道上上，稀稀落落的有几家早饭摊已经开张。

两边的铺子也有帮工或者学徒打着哈欠或是洒扫，或者卸着门板。

路上行人不多，江凤采和谢思柳不能跟的太近，只得远远的坠在恶童子的身后。

还好那恶童子个子矮，脚程也不算快，倒也一直没有跟丢。

他东拐西拐，走了大半个时辰，远远的进了城西一处宅院。

这宅院离大街较远，未挂匾额，大门也普通，只是从外面看占地颇广。

江凤采、谢思柳看清楚他的背影所进入的宅院后，对视一眼。

没有再跟，在路口的豆花摊坐下。

就好像是专程来吃早点似的招呼着：“老板，来两碗豆花。”

“好嘞”

花白头发的老汉，和善的笑着，转身从身边的桶子里舀出几勺豆花，浇上料汁。

浇好一碗得料汁，便递过去一碗，笑呵呵的用巴郡方言说道：“哪儿来滴两个好好看滴公子哦？”

谢思柳听的一脸茫然，江凤采接过豆花，闻言只是嘿嘿一笑。

两人慢斯条理的吃完，又顺着来路回去。

江凤采临走前，又望了一眼那所宅院，再没有人出来。

走了一段路，谢思柳问：“刚才那位老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凤采笑着说：“是夸咱们俩长的好看。”

谢思柳闻言露出一点笑意，之后又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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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两人只能说些闲话，直到回到住所，才谈及现如今的进展。

桌边，元生摆好了茶水。

谢思柳喝了杯茶慢慢啜饮。

江凤采沉吟道：

“今早发现的这所宅院，应该就是恶童子如今长居的宅院，只是还没有见到毒娘子绿姬的踪影。”

谢思柳道思索着。

“按照琳琅阁的消息，他们二人应该是焦不离孟，称不离砣，这恶童子附近必有毒娘子。”

江凤采点头：“嗯，这几日我们可以再去周围守一守，如果能守到绿姬的踪迹，想必离他们背后之人，就更近一步。”

“嗯”谢思柳点头。

“如今我们可以先休息休息，午后再去城西”江凤采站起来，又伸了个懒腰。

“那你好好睡一会儿”谢思柳叮嘱道。

“是......”江凤采拉着长长尾音和笑意，脸颊边陷入一个深深的酒窝。

因为早上没起来，正有些不好意思的元生，听了这话，立刻起身去内室给师兄铺床。

江凤采美美的睡了一上午。

待他终于醒来，环望四顾，屋内不见元生的踪影。

他起身走到桌边，刚取了杯茶杯想倒水解渴，就见元生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就一把抢过江凤采倒好的茶，咕噜噜的一口喝干。

“你这是干嘛去了？”江凤采看他小脸微红，透着薄汗，疑惑道。

元生顾不上说话，仰头又是一杯。

喝完，放下杯子，缓了口气才说道：“思柳哥哥要我陪他去后院练剑来着。”

“哦？”江凤采惊讶道。

他知道谢思柳在同州时就每天练剑，很是勤奋。

如若早起，路过隔壁院子，准是能听到刷刷刷的声音。

只是从同州到蜀州，几人一直赶路，就再未能看到过了。

“思柳哥哥剑法很好的！”元生眼神中露出羡慕道。

“哦？”江凤采更加疑惑道。

元生是天下剑法大家北剑门的弟子，自己练习的剑法本乃天下一流，怎么会如此夸赞谢思柳的剑法？

虽然听张行秋提起过谢思柳自幼练剑，但谢思柳应是官宦子弟，学的剑法如何与北剑门相比？

可惜自己那晚看到谢思柳练剑，只匆匆片刻，竟没仔细瞧清楚剑招。

“不过他似乎很少和人对打，所以找我练练。”元生又抓了个苹果啃着，边吃边说道。

“对了，思柳哥哥说一会儿在大厅等咱们去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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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梳洗好便下楼，谢思柳果然正在大厅僻静的角落里坐在等候。

此时，她换了一身蓝色布袍，脸上也不知道涂了什么，肤色黑了好几度。

整个人变得普通了很多，元生和江凤采在大厅仔细找了一圈才发现。

江凤采看到谢思柳的样子，嘴角一勾，眼神多了一丝赞许。

元生走过去不解道：“思柳哥哥，你这是？”

谢思柳示意二人坐下，待两人坐定。

低声解释说：“我想咱们可能还要盯着恶童子几日，不宜太早露了行迹。”

接着又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对谢思柳说：“我不会易容，你们看我这样装扮一下行不行？”

江凤采仔细打量了面前一圈，这人连手上也涂黑了，好生细致。

点点头道：“行，太行了，这样方不引人注目。”

元生也同意的点点头。

江凤采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思柳，你用的这草木灰，很容易不小心蹭掉露出真容，一会儿我拿点东西给你用，只要不见水保准掉不了。”

谢思柳眼中有些喜色的点点头。

江凤采想了想说：“咱们如今住的这客栈着实远了些，不如去城西租间就近的民房，方便进出？”

谢思柳同意。

江凤采说：“这事元生下午就去办。我们三人之后扮成兄弟三人，就说是，就说是......”

他一时想不到合适缘由的迟疑道。

“就说是要准备在此地做点生意？这样也方面每日进进出出？”谢思柳提议。

江凤采笑：“思柳果然聪明。”

谢思柳的小迷弟元生也点点头附和着：“思柳哥哥确实好聪明啊。”

谢思柳被夸得心情很好，饭也多吃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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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人便各自出门。

元生去找房子，江凤采和谢思柳易容去盯梢。

在客栈门口看到江凤采的时候，谢思柳险些没有认出来。

脸上自然涂黑了，就连那双大眼睛，也不知道被做了什么手脚，竟小了一半。

虽然仍然是个年轻人的样子，但配上他一贯的潇洒做派，不知道怎么的颇有些滑稽。

谢思柳忍不住想笑，努力忍耐着一路到了城西。

两人围着恶童子宅院走了一圈，发现这无名宅院除了正门之外，两侧还各有一个侧门。

两人决定今日先盯着正门，于是便在正门外找了一家酒楼坐下点了些酒菜坐下。

江凤采摇着手中的扇子，无奈笑道：“思柳兄，你想笑就笑吧。”

谢思柳一脸无辜：“没有啊”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凤采不信，用扇柄轻轻敲敲她的头以示惩戒。

就这样，两人盯着对面宅院的大门口，在酒楼坐了一下午，直到元生来寻。

自此，借着看铺子的名义，几人乔装改扮，在无名山庄的大门和侧门附近，轮换着查探消息。

那恶童子黄裳果然是隔三岔五的就要去丽影楼一趟，清早方回。

毒娘子绿姬却从未现身。

谢思柳多少有些犯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在周围转悠，迟早被那恶童子发现。

这日，她正想着，要不要和江凤采商量商量混进这宅院里看看。

元生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