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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依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陆寒韵。
那日,顾南依闯了丞相府密室,本以为手里拿到的便是关于沐儿和恬儿的身世,没想到并非如此,顾南依空欢喜一场。
不过便是在那时,结识了凤来云思的陌离公子。
陌离公子三番两次救了顾南依,想必查点消息这点小忙他应该不会不帮吧,顾南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约了陌离公子。
没想到陌离公子真的来赴约了。
人情早就欠下了,再多欠点也是欠,那便欠着。
陌离公子见顾南依身旁放着两坛酒,再看看顾南依,就猜出了顾南依的小心思。
“兰君女公子今日来请我饮酒,不只是为了邀我赏月吧?兰君女公子可不像是有这样的雅致之人。”
“请你喝酒是真,邀你赏月是顺带的,不过真正的目的是想请你帮个忙。”
陌离公子依旧一身黑衣,戴着面具,还未等顾南依说是什么目的,便将写有关于沐儿和恬儿,还有怜儿的所有信息的一封信递给了顾南依。
顾南依一脸疑惑的打开那信封,里面放着的不是什么信,而是顾南依想要的。
顾南依疑惑,虽说自己是想请陌离公子帮忙查这些个消息,但她还未开口,他又是如何知道?而且还将东西带来了。
顾南依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要这东西的?”
“兰君女公子贵人多忘事,丞相府那日,你就提过,我便想着,日后或许你有需要,便命人去查了,今日又得了你的邀请,便猜测你是为其而来,便顺便给你带来。”
顾南依小声嘀咕,“我有提过吗?在丞相府那日我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陌离公子好奇顾南依在嘀咕什么,“兰君女公子可是在说些什么?”
顾南依摇头,如今东西已经到手,有没有提起过已经不再重要,随即又道:“谢谢啊,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顾南依饮着酒,并未发觉陌离公子一直盯着她。
陌离公子将手中酒饮尽,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南依,喃喃道:“当真是铁了心要留在陆府了啊。”
顾南依看得认真,并未听到陌离公子说的话。
看完沐儿、恬儿、怜儿的身世,顾南依有了主意。
要想除之,当一一去之,沐儿便是最好下手的那一个。
“今日多谢陌离公子,我还有些事,改日再请公子喝酒。”
顾南依说完,便离开了,陌离公子连话都没来及说上一句,顾南依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陌离公子苦笑,也离开了。
两人分别后,顾南依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潜入陆府,沐娘子的房内。
沐娘子绣着刺绣,顾南依清楚的看见,所绣图案是鸳鸯,那鸳鸯绣的栩栩如生。
刺绣如此好也不足为奇,按陌离公子给她提供的消息,沐儿本是大家闺秀,女红定是极好的。
只不过沐儿的一针针一线线绣的不仅仅是鸳鸯,更像是相思意。
那鸳鸯肯定不是送给陆寒韵的。
顾南依蒙着面从夜色中走了出来,把沐娘子吓了一跳。
沐娘子以为是丞相府的人,刚要大喊,就被顾南依捂住了嘴。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沐娘子点头,顾南依将手拿开,沐娘子正要出尔反尔大喊时,看到顾南依将面纱摘掉,露出了她的脸,沐娘子这才没再喊出声来。
沐娘子记得顾南依,道:“你是公子带回来的依依姑娘,你竟然会武?”
顾南依笑着道:“若我说我不会呢,你可信?”
沐娘子向来心细,陆府的一切都摸了底,道:“陆府虽不是什么官宦府邸,但惦记公子家财,惦记公子性命的人极多,因此陆府戒备森严,不亚于那些官宦之家,若非功夫了得,又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潜入陆府,更何况姑娘你还是一身夜行衣,觉得沐儿会信姑娘吗。”
“沐娘子果然聪慧过人,怪不得丞相会选你进这陆府来。”
沐娘子听顾南依提到丞相,眼神躲闪,不自觉的理了理自己那并未有一丝凌乱的青丝。
沐娘子尴尬的笑道:“沐儿听不懂姑娘所言为何意。”
沐儿有意回避这个话题,顾南依也不急,便给沐儿慢慢道来,“沐娘子本出身大户人家,奈何父亲意外身亡,被叔叔霸了所有家产,不得已带着母亲去投奔乡下的舅舅家,谁知道舅母爱财如命,视你和你母亲为累赘,将你卖入丞相府为婢,所幸竹马柳文轩从未离弃于你,甚至不惜与家中决裂,只为等你,更是备了不少钱财,要为你赎身,可惜柳文轩未能如愿将你赎回,原因是那丞相见你有几分姿色,又聪慧过人,便选中了你还有恬儿,将你二人送入陆府,以你家人性命要挟,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眼线,我说的对吧。”
顾南依在等沐娘子的回答,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渐渐的,沐娘子哭出了声,她来陆府已经三年了,她的文轩哥哥等了她太久太久了,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的文轩哥哥会不会已经另娶她人。
她委屈,可她不能离开,她若是离开了,她的家人就会受到伤害,甚至她的文轩哥哥也会受到伤害,她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弃家人性命于不顾,更不能让她的文轩哥哥牵连进来。
沐娘子苦笑道:“依依姑娘好本事,这都能被你查到,只是我不像依依姑娘那般洒脱,想爱便爱,想去哪便去哪,若不是身不由己,谁又愿意被困在一方天地,做人妾室,受人摆布,任人拿捏。”
沐娘子的经历,顾南依虽没有经历过,但足以令人心疼,本想着帮陆寒韵处理掉府里的细作,可她也想想办法成全这个沐娘子。
世间有太多不公,有太多可怜人。
若是可以,何不成人之美,除了一个眼线,也帮了一个可怜人,如此,两全其美。
“你可愿意陪我演出戏,你陪我演出戏,我帮你离开陆府,脱离丞相府的掌控,让你回到你的心上人身边。”
沐娘子有些犹豫:“可是,我的家人……”
顾南依道:“你那舅舅为了钱财,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离开你舅舅家后,你可知你母亲过的有多艰难,丞相府的人只知你的亲人是你舅舅和舅母,并不知你还有个母亲,即使丞相府的人拿你亲人性命要挟,那也是你舅舅舅母的命,他们那样的人,死有余辜,我可以送你和你母亲离开,从此以后你便隐姓埋名,离开南邵城。”
沐娘子仔细想了想,顾南依说的并不无道理,她竟那么傻,相信舅舅舅母拿了她的钱,会善待自己的母亲,这样虐待自己母亲的舅舅舅母,又有什么割舍不了的呢。
“依依姑娘,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做?”
顾南依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沐娘子,便是要沐娘子在她新婚后敬茶那日,说些冒犯她的话,她便好随便找个理由将沐娘子打发了。
沐娘子没说的一句话,没做的一件事,都是听顾南依的吩咐。
***
顾南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陆寒韵不禁打趣道:“你啊,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若你去那戏班子,绝对是台柱子。”
“陆寒韵,你在笑话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又欠收拾了。”
顾南依假意做出凶人的模样,陆寒韵憋着笑说:“府里上上下下,都觉得你是个悍妇,若你再不对我好些,你这悍妇名声怕是挽救不了了。”
“陆寒韵,我这悍妇不也是为你而当,你竟敢这么说我,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顾南依怎会因为这些事而生气,她不过是想装装样子,骗骗陆寒韵,让陆寒韵哄哄她。
陆寒韵又怎会不知顾南依的心思,可陆寒韵非但没有哄,反而以此为借口:“你既然生气了,我待在这也是碍眼,万一让你更加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我先出去,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
陆寒韵说完,迅速离开了暖云阁,不曾逗留。
顾南依气急败坏的在身后叫道:“陆寒韵,陆寒韵你给我站住。”
可不管怎样,陆寒韵也没有回头。
顾南依就不信这个邪了,她就不信陆寒韵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顾南依发誓她一定会让陆寒韵主动跟她表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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