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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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条地下通道是螺旋向下的，大约走了有十分钟，一扇铁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男人终于开口了：“蛇牙帮帮主就在里面，进去后不要多说什么，只管听他的话，记住这次是你们麻衫帮主动来找我们合作的，态度恭敬点儿。”

“大哥您放心。”

门被打开，李卓尔进来后很快打量了下四周，这里堆满了木桶，酒香四溢，当然更令人瞩目的一间间小作坊，那里应该就是制作各种毒品的地方了。

蛇牙帮帮主正在与几人商量着什么，李卓尔从麻衫帮那里见过他的画像，所以很快就认了出来。

蛇牙帮帮主铁托相貌英俊并没有端着什么架子，怎么看都不像统领白城区最大地下交易市场的人物，李卓尔没有过多打量，信步走上前。

铁托注意到了他，笑道：“这就是阿良兄弟吧，哈哈，现在差不多半个黑岩城的混混都对你有所耳闻了。”

李卓尔表现出谄媚的样子：“您过奖了，那恶鼠帮终日醉生梦死，被灭是迟早的事，小的只不过是做出了正确选择侥幸捡回一条命。”

“能冷眼看着相处多日的人因自己的背叛而死，你也算是个冷血的人了，该说不愧是阿比尔斯的儿子吗？”

他笑着接过一个高脚杯，在木桶塞口处接了杯红酒细细品尝。

“说到底，我们蛇牙帮已经掌控了白城区绝大多数的地下交易场所，实在没有太大必要与平民区的麻衫帮合作，一来你们平民区的货质量参差不齐，那些贵族们根本看都不带看一眼，二来还有雷伊哈尔从中作梗，麻衫帮虽是他的手下，但他对这种黑色交易深恶痛绝，原本我们还天真的认为与麻衫帮合作便有了这么一个大靠山，但现在看来他们贵犬内部还在自己狗咬狗，所以说，我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们合作。”

李卓尔刚要开口便被他打断。

“你想要提那个矿场是吗，小朋友，你的谎言太过拙劣，只能骗骗那些只顾眼前利益的人，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个超级大矿场真实存在，我也不会去犯那个险，我与其他黑帮大佬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没有野心，你没听错，我没有野心，野心会被利益驱使，进而去犯一些幼稚的错误，身为一帮之主我必须为兄弟们负责，在没有百分百几率得手的情况下，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李卓尔不是没有想过交涉失败的场面，但铁托丝毫没有给他回转的余地，看起来交谈的条件已经不复存在，两大帮派合作的希望已经破灭。

蛇牙帮不需要过多的利益，也不会因矿场进行一次有可能失败的冒险，但铁托一定有想要的东西，像这种大型帮派既能为那些贵族们带去美好堕落的生活，也会被上层人物所忌惮。

李卓尔仔细回想着父亲信中的话，随即像是惊雷劈过头顶，他豁然明悟。

“铁托先生。”

铁托微微转过头，手中高脚杯轻轻晃动着，他察觉到这个阿良的语气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现在的他似乎更加理智更加平稳。

李卓尔走到一旁的木桶处摸了摸上面的铁箍，他说道：“白城区真的很和平，街上完全见不到流氓混混，治安很好，这与平民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而且有趣的是，那些混混贵犬无一例外都是从平民区的黑帮中挑选出来被赋予官家身份，那么如果说平民区的黑帮们被赐予了监视人民的任务，那白城区的黑帮又被赐予了什么呢？”

铁托捏着高脚杯的手渐渐收紧。

“很明显，贵族遍地的白城区需要黑帮取悦他们，彻夜狂欢的酒店，进行桃色交易的人们，以及能让他们欲仙欲死的白粉，铁托先生，这么看来白城区的黑帮竟比平民区还要惨，你们光是孝敬那些大人物就要出不少血吧，本是无法无天随心所欲的黑帮，最终在权利之下也变得如同供血工厂般毫无生气。”

带李卓尔来的那男人发疯般冲上去：“你t什么！”

李卓尔扭过身右臂一拉一送几下就将他制服，那些作坊中的人早就被李卓尔的话所吸引，这时见男人被制服便都怒气冲冲的跑出来想要围殴李卓尔。

铁托猛地将高脚杯掷向最前面那人脚下。

“啪”

酒液流过破碎的玻璃渣渗入地里。

众人匆匆止住脚步，胸前起伏，大气也不敢出。

“阿良，激将法对我没用的。”

“铁托先生，这不是激将法，而是为我们的合作打好基础。”

“我说过不会跟麻衫帮合作的。”

“不是跟麻衫帮，而是跟傲风领。”

铁托终于愣了，一向平静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对话的跨度会这么大。

李卓尔将手盖住脸庞，接着他的脸如同被沸水烫到般那么鲜红，众人都看傻了，接着当那副俊美面孔出现时，他们更加傻眼了。

“你到底是谁？”铁托走上前，警惕地问道。

李卓尔行了贵族礼节，缓缓道：“我是卓尔·傲风，傲风领主之子，阿良不过是我假扮之人，因为一些原因我需要扮演成他的样子，至于麻衫帮的事我们可以先放放，接下来我们谈谈傲风领与你们的合作。”

铁托面色凝重：“你既然会易容术，我又怎能不怀疑你现在的身份是不是也是假的呢。”

“你可以怀疑，但最终你必须要相信我。”

“此话怎讲？”

“黑岩国此时已经如同将要爆炸的火药桶，数十年苛政带来的是人民对这个国家的失望，这种高压状态会持续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但当今国王虽然年迈身体却依然硬朗，军权又被他牢牢掌握，所以从黑岩城内部发动政变是不太可能的事。”

“我在家时常听闻其他领地内的人民生活是何等凄苦，甚至易子相食在一些领地内已是常事，黑岩国土地贫瘠，所以人们只能不断寻找能够种植作物的土地，这种情况下自王城下达的高额赋税落到领主们头上，领主们为了补齐税款又只能从人民头上压榨，形成恶性循环，幸而黑岩国还有一位体恤子民的傲风领主，虽被不断打压，他还是让领地内人民在此种环境下能吃饱喝足，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然而个例很难影响整体，长此以往暴乱必将发生，更别说今年冬月季这席卷整个黑岩国的暴风雪，人们早就没了粮食，他们期待国王陛下能够怜悯他的子民们，然而更加高额的赋税依旧被下达到各领地，我能肯定，政变不会从国都开始，而是会从不久后各领地愤怒的人们那里发起。”

“届时，说不准与黑岩有世仇的塔卡国将会暗中援助这些人，没有民心的黑岩城终会被破城，到时候你们这些服务贵族的黑帮又会怎样呢？”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所有人平常为了制作那些白粉如同工具般干活，完全没有闲心去想这些事，他们的劳动力被贵族压榨，思想也逐渐麻木，但当他们听完李卓尔一番话后竟一个个冒冷汗，那些深埋于心底的想法终于浮出到脑袋里来。

和平的白城区蒙住了他们的眼。

铁托点燃一根烟，有个手下不由得轻声道：“老大，您的肺......”

铁托没有理他，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他拿出第二根时终于还是忍住了，手指一搓把那根烟碾碎。

李卓尔笑道：“到时候你们会被愤怒的人民所踩成肉饼，但我可以救你们，毕竟我还是调查过的，作为专门服务贵族的你们基本上没有杀过人，我想我的父亲傲风领主会很乐意接纳你们，他对来到领地的人的出身不是很看重，但最不能容忍滥杀无辜的人存在，在这一点上你们完全有资格受到傲风领的庇护。”

铁托似乎有些动摇，他还是点燃了一根烟低头思索着。

李卓尔给出最后一击：“作为黑岩国唯一还在继承攀岩之鹰精神的地方，我想总比这个无言之城要好吧。”

漫长的沉默中，铁托脸色不断变换，当遮羞布被撕破后，他也不能再怀有侥幸心理地度日了，李卓尔所说的完全是他这几年所担忧的事，那些上层贵族到时候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本来他们的前路充满迷雾，可李卓尔伸出的橄榄枝终于让他在黑暗中觅得一丝曙光，而且所能把握的机会也许就这一次了。

“......你赢了。”

“不，这不是赢，而是购买你们忠诚的一次交易。”

“呵呵，是啊，我想知道你到时候会怎样庇护我们。”

“我会将一个名叫格里高的人介绍给你，这段时间你可以通过他安插在城卫的人与傲风领联系。”

铁托苦笑道：“那么我现在该称呼你为一声卓尔少爷了是吧，呵呵，卓尔少爷，您为何那么有自信相信能说服我，呵呵，尽管我已经被说服了。”

“和平的白城区没有混混，也就意味着黑帮必然没有太多打手，为难来临前你们做不出有效反击，而你们不与平民区黑帮建立联系其实仔细想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们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们外强中干的真实样子，毕竟是在白城区的黑帮，对平民区下位黑帮的威严还是要有的。”

铁托再次苦笑：“做黑帮做成我们这样还真是失败。”

李卓尔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说道：“还有件事，关于阿良这个身份，我希望你能陪我演场戏，让他的人品臭掉。”

“您但讲无妨。”

之后李卓尔与铁托聊了一个晚上，两人渐渐熟络起来，尤其铁托身上没有那种粗鲁气质，这让李卓尔很是赞赏。

在次日离开这里时，铁托特意告诉了李卓尔麻衫帮那人的名字。

“他叫吉尔斯，是麻衫帮中最危险的人，而且据传闻他与近几个月的食人魔事件有一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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