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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长脸上得意地笑起来,正要当着陆宁曦的面教育几句,却被接下来的这一幕吓得嘴巴都闭不上。
“咔嚓。”
陆宁曦手指捏着钢笔杆,也不见她有多用力,特殊定制的笔杆被她从中间捏成两段,黑色的墨汁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溅在地面上,散成一朵小小小的黑色花朵。
“李行长,让你见笑了。”陆宁曦随手抽了张纸,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
但偏偏收了笑,凝着眸,蹙着眉的脸上冷冰冰的,像白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冷得人从脊背后一直钻到了心底。
李行长凭空打了个哆嗦。
“行长,你怎么了?”跟着李行长一起来的助理有些担心,这些年跟着行长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没见过想要反抗的,可结果从来都只有认输服气这一条,却没想到遇到的第一个钉子竟然是陆宁曦。
他伸出手刚准备去拿陆宁曦面前的合同,可对上陆宁曦的眼睛时,整个身体都不听话了。
不管是手还是脚。
他眼神乱转,呼吸也顿住了。
心里哭爹骂娘个起劲。
陆宁曦指尖掀开文件夹,在合同书的封面上敲了敲:“李行长,你这合同里写的可和你刚刚说的不一样。”
嘴上说着15%,实则合同里却是18%,真要是签了这份合同,陆氏分公司就等着亏钱吧。
陆宁曦做生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最基本的为人处事还是明白的,哪怕不在椒城混,这份合同她不会签,李行长她也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
“李行长,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我还约了一位大人物吃饭。”陆宁曦推开合同书,阮念随手将衣服递过去,仿佛不以为意的开口说道,“卫律师的车已经在楼下了。”
声音不轻不重偶然地让李行长听到。
卫律师?椒城除了那一位律师还有哪位卫律师?
“李行长,我还有事就不送了。”
眼瞅着陆宁曦的身影已经快消失不见了,李行长也不顾不上去猜此卫还是彼卫,急匆匆的抓上衣服追出去:“陆总请留步。”
李行长是在电梯口把人追上的:“陆总,我仔细想了下,您刚刚说的那个价格我们银行也能做,你要是没什么问题呢,我们现在就签合同。”
李行长将合同书带回银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招了助理过来:“你去查一下卫劲人在哪儿?”
卫劲在椒城也算是个人物,他成名的契机就是因为接连绊倒了几位政府官员,名气打了出去,常人不敢接的案子他接,寻常律师不敢打的案子他打。
并且油盐不进,谁说话都不好使。
助理表示明白,迅速出去,调查完后满脸写着惊讶:“行长,卫劲人在国外,压根没在椒城。”
李行长“砰”一声在实木桌上砸了一圈。
“好一个陆宁曦!” —
阮念有些不明白,在她两次三番的打量陆宁曦的视线下,后者终于不耐烦起来:“有什么问题,问。”
阮念立刻抓住机会:“陆总,要是被李行长知道您骗他,惹怒了他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陆宁曦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对我来说没好处,那也没坏处,最起码利润率上去了。”
难道就为了利润率就用卫劲的名义吓唬李行长?
陆宁曦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没发现郁景深的身影,侧目而视了一遍还是没有收获。“郁景深呢?”
阮念突然想起来:“郁总有急事要处理,说给您发信息了。”
陆宁曦果然在手机里找到郁景深的短信,不过也没明着说,只是提到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郁景深什么都不管不顾离开?
难道是郁氏?
可这样也不对,郁氏要是早出乱子,她也该收到消息,可现在一点儿信息都没流露出来,那恰恰说明并非是郁氏的事。
陆宁曦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答案,也很直接的放弃了。—
郁景深换了一套黑色外套,许沉和朱东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敛容屏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放肆。
“人呢?”郁景深嘴皮动了动,冷若冰霜如冰碴一样的语调传开来,许沉立刻上前一步。
许沉:“人被关在屋子里。”
三人绕过别墅,从楼梯口往下走,约莫七八分钟停在一扇黑色的木门前,纯黑色没有一点儿花纹。
站得近了,还能察觉到从门上传来的凄凄声,直逼得寒毛直立。
许沉上前开门,郁景深抬脚进去,偌大的屋子里空无一物,也正因为如此,规规矩矩坐在墙壁正中央的人影存在感就变得更强烈了。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露出半张脸,一只蓝色眼睛枭视狼顾盯着郁景深,虚虚握住的手掌握成拳头,保持戒备状态。
“他就是千面?”郁景深平澹无奇说了句,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许沉站在郁景深的背后:“我们根据千面最后出现的地方找到了他,而我们的人到现场的时候,他正用账号接受任务。”
郁景深:“千面的账号?”
许沉顿了顿:“虽然不是千面的账号,但我们调查得知,他出现的地方和千面有高度的重合。”
“呵。”郁景深冷嗤了声,“他不是千面。”
不是千面!
不光光是许沉,就连朱东也同样诧异。
“怎么可能不是千面?我们把人带过来审问的时候他自己都承认了。”朱东还是不相信。
郁景深没解释,只是走到男人半臂长的距离面前:“你是千面?”
男人抬起头,显得不耐烦:“老子都说了百八十遍了,老子就是千……额!”
郁景深面无表情动手,皮鞋狠狠踹在男人胸口,然后抬起脚,踩在男人的伤口上,逐渐用力。
“啊!”
蓝眼男人到最后忍不住,痛呼出声来。
朱东用手肘往许沉身上撞了几下,压着嘴囫囵交谈:“这是什么情况?老大怎么突然动怒了?”
许沉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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