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将功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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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姑婆胸膛染血的纸人迅速变化，眨眼之间就成了麻姑婆的剪影。

纸人上的血液迅速内敛消失，化作惨白之色，只有绿豆大的血红眸子眨着灵光。

麻姑婆纸人缓缓漂浮起来，一缕缕黑红色的气息从纸人周边散发，如同火焰上方波纹一样荡漾虚空。

那是怨气和恨意！

麻姑婆与两人对立，身上气息横行，地上的书籍里，一个个纸人争先恐后的爬出来，汇聚在麻姑婆身边，无数的纸人以麻姑婆为核心形成一个等人的立体麻姑婆。

不再是单薄的纸片人。

先天的气息！

林安暗自心惊，这纸人亦或者那本书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把一个刚刚死亡的麻姑婆变成堪比先天境的鬼怪。

李远行和李婉婷一左一右站在麻姑婆的肩膀，一家三口齐全了。

苏捕头也是心惊，手中长刀上一寸长的刀气横发，长刀横在身前小心防备。

林安伸手挡下苏捕头，对着对面的麻姑婆说道：“我们是修行者，麻姑婆婆，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不要想着和我们动手了。”

“你也许可以在我们手下抵挡一会，倒是他们两个不行，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有用全力他们都抵挡不住，若是打起来他们两个必死无疑，魂飞魄散不是虚言。”

麻姑婆也迟疑了，站定在空中扭头看着旁边的两个纸人。

林安见此继续说道：“你们杀了黄家二十多口，罪也当死，但是你们现在已经死了，算是一个漏洞，南安县城的捕快已经没有权力追捕你们，现在的你们归阴司城隍裁决。”

“林安，你说什么呢！”

苏捕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林安，眉头微皱不明所以。

林安只是回头一笑，示意苏捕头安心。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们已经死了，不受阳间律法，受阴司掌控，我可以代表阴司放过你们，让你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林安，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我知道。”

对面，麻姑婆鲜血画的嘴唇微动，“你是个捕快，还能代替城隍爷做决定。”

“能！”

林安点点头，手上一抬，郭北县阴司城隍金印浮现在手上。

一股股阴气在林安身边凝聚，虚幻的大红城隍服披挂在体表。

“我为郭北县阴司新任阳世城隍，与南安县城隍同级，由我代为诉说，南安老城隍不会拒绝。”

“郭北县妖魔横行，阳间乱，阴司更乱，身为新上任的城隍，我需要人手帮忙，由此像此地城隍爷讨要你们几个帮我的忙，很合理也没有理由拒绝。”

“麻姑婆，你们是受害者，所以我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日后随我前往郭北县地界，将功补过，若是平定郭北县，你们成为郭北阴差将军也不是不行，你们恨这世道不公，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当这个世道公正的裁决人！”

“你们愿意否！”

清冷的山里一片寂静，麻姑婆愣住，肩头上的李远行和李婉婷也是呆呆的看着林安手上的金印以及身上的城隍红服。

那股天然的震慑压制着他们心中的怨气和恨意，血红色的眸子里罕见的出现清明。

两个纸人眼中都出现后悔的神色，当鬼性被镇压，人性再次占据上风，他们后悔自己的手，连老弱妇孺都残忍杀害。

他们恨，但是当恨意被鬼性放大，他们已经不是他们自己。

苏捕头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无力不是惊慌，是震惊。

真惊了，和他共事多年的小伙子竟然是城隍爷！

这以后该怎么面对林安，叫林安还是称呼林城隍爷？

又或者以后不干捕快了，老的挣不了钱了就去当说书人。

我在衙门和城隍爷共事的那些年！

少许时间，麻姑婆的纸人突然躬身对着林安行一个大礼。

“我们一家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可以，我也说了，若是做的好，郭北县的阴司将军你们也可以做。”

“林安，不不对，林城隍爷，这么做不太好吧，毕竟是杀了人的，岂不是……”

“打住。”

林安赶紧制止，“捕头，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好了，不适应，而且郭北那边的乱局你也听闻过，阴司其实更乱，妖养鬼仆，人养鬼奴，没有城隍阴司的辖制，阴司没有秩序，恶鬼更恶，善鬼更是沦为工具，这乱像金平府都平定不了。”

“我需要人手帮忙镇守，镇压那些混乱。”

苏捕头沉默一会，他听闻过郭北县混乱，山匪强盗到处都是，恶人横行霸道，鬼怪，妖魔的传说充斥荒山野庙。

但是鬼沦为工具，奴隶，是他没想到的。

“一切都听你的，我会保守你是城隍的这个秘密，还有……他们。”

苏捕头看向麻姑婆一家人。

李远行的纸人看向林安，“城隍大人真的可以饶恕我们。”

“现在不能，毕竟杀了无关的人，但是将功补过之后，可以，我需要你们留着有用之身去造福整个郭北县的百姓。”

“我们可以吗？毕竟……”

李远行看向林安和苏捕头，“我们连你们一刀一掌都接不住。”

“入局者迷，你们毕竟不懂修行。”

林安看着那本白色书籍轻声问道：“你们死了多久？”

“三天！”

这次是李婉婷开的口，恢复人性之后，声音也好听，很清脆。

“三天拥有这样的力量，很惊人的，最惊人的是麻姑婆婆，瞬间拥有堪比先天境界的力量，要知道捕头也是苦练几十年才有如此实力。”

“你们有很多的进步可能！”

“娘，我们就将功补过吧，我不想做一个控制不住理智的恶鬼。”

麻姑婆抚着李婉婷的脑袋，看向林安，“城隍大人，我们愿意跟随你去郭北县将功补过，您既然是城隍，能不能带我们去见黄家那些无辜人的鬼魂。”

“去做什么？”

麻姑婆沉默一下，“道歉！”

“人已经死了，没有必要。”

“我不重要，是我家老头子和闺女。”

“他们之前人性被压制，被怨和恨控制，是我带他们去报仇，现在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后悔，他们不想杀那些无辜的人，都是我的错。”

“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在痛苦了，尤其是恢复人性之后。”

李远行和李婉婷目光复杂的看向麻姑婆。

林安点点头，“我带你们去一趟南安城隍阴司，至于能不能见到他们，我不打包票。”

“多谢林城隍！”

麻姑婆道一声谢，无数的惨白色纸人重新钻进书里。

麻姑婆单薄的手臂微微一挥，那本白色书籍飞起来落在林安面前。

“这是我祖父的遗留，赠予城隍大人，以报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