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吐露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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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眼见金吾卫们被李瑁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给说的没了底气，于是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高举着圣旨从人群中站到了李瑁的身边来，继而对着四周所有人高声呐喊道“各位将士们，古语有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等人可都是圣人乃至大唐江山的守护者啊！今日逍遥王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此乃大逆不道之行径也，此刻任他花言巧语可这一条铁一般的事实他是抵赖不了的，违抗圣喻你们也知道他将面临什么样的下场，你等莫要被他蛊惑，要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历朝历代，皇子谋逆可有好下场的……李瑁逆贼当人人得而诛之，王小将军你还犹豫什么……李瑁他要谋反了！”

张九龄讲到这里近乎跳着脚在原地蹦跶起来，要不是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或许此刻早已经举着宝剑向李瑁扑上去了，但是所谓的大势便是大势，李瑁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手底下的亲卫除了千挑万选出来外，他更是用情感捆绑，用金钱地位拉拢，所以张九龄眼下说的那些话虽然大义凛然，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王忠嗣一人外，似乎再没有其他人为之动容。

反倒是李瑁眼睁睁的看着这位举世名臣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却有点于心不忍了，他知道张九龄一心为了大唐李氏社稷的安稳，和自己也绝没有丝毫的个人恩怨，如此赤胆忠心之人李瑁除了欣赏之外更是看中他的才华因为此时的大唐还真离不开他张九龄。

于是李瑁一脸尴尬的走近张九龄想要伸手安抚，可定心一想还是没有做出来只是对着他小声的开口道“张相，难道在您心中李瑁我就是那样的十恶不赦之人吗？我李瑁多年来可曾做过一件伤害大唐江山社稷还黎民百姓的事，你今日口口声声说我李瑁要造反，那么本王到是要诚心的问上您一句，您认为本王这几年来遭遇，我是不该反吗？你是不是也想看到本王如我那二哥一样身死才满意啊！您到底是忠于我父皇一人，还是忠于大唐千万黎明百姓的啊！”

“你……”李瑁突然抛出这么几句诛心之语后，张九龄在沉默了一会后还是有些违心的开口反驳起来“逍遥王殿下，您有委屈大可像朝廷还有圣人明说，可这自古以来皇权天授，岂容您这般随意染指，您就不怕天下人将来的悠悠众口吗？另外史笔无情您难道不担心留下一个千古骂名……”

原本李瑁还以为张九龄会抛出什么样的高深意见来说服自己，但没想到他一代明相说来说去也还是名誉，青史的那些老一套，于是李瑁还没听完就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道“张相，您老不会到此刻还以为我李瑁是个注重名誉的人吧！不过您把话说的这里本王到还想问问您，假如此刻我父皇打心底里喜欢您的妻子，让您亲自给送进大明宫里去侍驾，您老愿意不？您也先不要觉得本王这个例子举的妥当否，假如就是有那么一个事，您老还能真心实意的在朝堂上为这样的一位圣人殚心竭虑的办事吗？”

李瑁猛的举出这么一个直白的例子来，当即不光张九龄听的老脸尴尬，就连周围的几百金吾卫也是被说的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还有王忠嗣一想起这档子肮脏事更是瞬间摸着脑门转身趴到了院墙上连连唉声叹气。

毕竟一个父亲阿爷做出抢夺儿子老婆的事情，换谁都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况且还是堂堂一代以圣明自诩的君王，张九龄被李瑁问住了，他真的很想在心里找出一条自己读过的大道理来反驳李瑁，或者说安抚李瑁，但是思来想去，他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之书里面也是找不出一句话来能让李瑁安心把自己的妻子让给自己阿爷的！

“殿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大丈夫何患无妻，一个女子而已，下官知道您心中藏有沟壑，更有天下万民，您知道您若是走出这一步后，今后多少无辜百姓，士卒要再次被卷进那无情的战火之中啊！古语有云，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殿下您就听老臣一句劝吧！”

“张相那本王问问您，您干嘛不去劝劝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呢？他可是难得一见的明君圣主啊！应该很好说话的不是，我李瑁今日便当着您老的面放下一句话，要是他不打我逍遥王妃的注意，我李瑁立即亲上大明宫负荆请罪也未有不可……但是您咯觉得他会改吗？他派您老还忠嗣过来不就是为了拿下我吗？抢了别人的妻子不算，还要圈禁，打压甚至，秘杀是与不是啊！人为刀祖我为鱼肉，要是我李瑁忠厚老实一生，或许还真被他那个老王八蛋给得逞了，老子掏心掏肺的赚钱供他玩乐，皇宫中几千美女竟然还不知足，还有我那可怜的母妃，她若泉下有知，肯定后悔当初如此精心伺候吧！张相，夺妻之恨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吧！我李瑁可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儿汉啊！死又有何惧哉……”

李瑁这一声怒喝，简直把张九龄吓的连连回退，等退了几步后他不知是懊恼，还是悔恨，竟一个屈膝直直的在李瑁的面前下跪叩拜起来，而他带头这么一跪后那些金吾卫也是无一不争先恐后的跪了下来。

李瑁看到这场面时心里也谈不上有多高兴，反过来说他还是比较理解张九龄这个大唐时代做为中枢大臣的想法的，毕竟任何坏事和国家的安定祥和比起来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就算他李隆基抢儿子老婆又怎么样，在封建的统治皇朝里国家不出现战争动荡那就是作为帝王天大的功劳了，和象群的迁徙比较踩死几只蚂蚁又算的了什么，又有谁会去计较。

不过张九龄他把李瑁看错了，按他的理解李瑁就算再似强悍也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决断，因为造反不是小诗，而且需要牵扯到方方面面，杨玉怀被李隆基看上眼也不过区区半年时间而已，他真的做梦也没想到李瑁会早有准备，他更加想不通的是李瑁之前在他面前表现的种种迹象可都没有半点不成之心，有时候连他这个大唐忠臣都有点看不惯李瑁所受的委屈啊！但没成想……

张九龄叩完几个头瞬间他抬眼望向了李瑁，他太想亲口问问李瑁他心里是如何作想的，他甚至还想问问他李瑁是不是早在五年前，还是一个娃娃的时候便做下了准备，要不然眼前的这些军械装备他是如何凭空变出来的，还有那么的亲信，近卫锐世，到底都是哪里来的啊！

“殿下，您还是现在就杀了老臣吧，老臣真的不敢亲眼去目睹你们皇家父子相残，千万百姓被战火所殃及啊！大唐走到今日这样四海升平的岁月里着实不容易，可殿下您心中的委屈老臣也是无颜再劝诫了，圣人他老了，糊涂了，真的不似先前那样勤于政事了，老臣阻挡不了殿下，那么唯有先行一步，或许还能在九泉之下有点颜面和圣人相见……”

李瑁听见张九龄说出这么逗乐的话后于是再一次哑然失笑，而后随即俯身把这位可爱的老忠臣手把手的搀扶起来开口道“张相公，本王现在杀了谁，也不敢杀您的，您才是大唐的肱骨啊！这几年要不是您一力在朝堂上把持着局面，这百姓的日子还指不定过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日子是好，可是人心也变坏了许多啊！你不是还提出了世面上铜钱不值钱了吗？劣币丛生，这银钱制度不改看来是不行了……难道您老就不想问问本王我有何解决的办法吗？”

“这……这……老臣真没想到殿下您在沙场征战之时，还能如此的关注朝局，如此说来殿下您心中是早已有解决之法了是不是？”“那您老是现在就死，还是等解决了这货币的事情再死啊！”“这……诶呀……殿下您就莫要那话取笑老臣，老臣到现在也看出来了，殿下您就算造反了，怕是这造反的手段也不与旁人相同，算了老臣也看开了，你们父子间的家事，老臣真的不想再费心去苦思了，只要天下百姓生活富足安乐，你们爱怎么弄，怎么弄吧！”

“诶……张相，你果然是个思想觉悟极高的干吏啊！您说了那么多还真是说对了，谁来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好皇帝不就行了吗？我父皇他老了，心力不足了，脑子也糊涂了，都上了六十的人了，还整日喜好女色，您说这样的皇帝坐在龙椅上能让人放心吗？举个例子万一你长相成了奸臣，蒙蔽圣听，把持朝政，一手遮天，您认为我那位父皇他能知晓吗？他现在是再也听不进去逆耳忠言了，只有李林甫那小人的奉承之言才会句句入他心间啊！”

李瑁说完这些，随即抬手一挥，于是别苑中的那些卫士瞬间消失在了墙头之上，张小敬看到后也是李瑁迅速的撤了出去，至于那些金吾卫起身之后也是不再理会张九龄，而是在后面赶来的萧天成的暗示之下也都非常配合的走了出去。

当院子中间只剩下李瑁还有张九龄几个人后，王忠嗣似乎像决定了什么一般转身立即满脸怒意的冲向了李瑁，然后一抬手便举起李瑁的衣领等着双眼和他四目相对起来。不过李瑁却像是傻子似的哈哈笑起来，继而摇摇手及时的阻止了想要上前的萧天成和张小敬二人。不过的李瑁简单的动作示意，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萧天成的情报系统里一早就把王忠嗣定性为了李隆基的头好死忠，他知道不管谁投靠李瑁，眼前这位新崛起的青年将领也是不会背叛朝廷，背叛李隆基的。

毕竟此人从小在深宫里受到了李隆基的照顾和培养，甚至被李隆基堂而皇之的认作了干儿，另外又让萧天成不得不重视的一点便是王忠嗣除了与李瑁之前交好外，还和现太子李亨是儿时的密友伙伴，根据他前番日子所得到的消息，王忠嗣之所以能坐上安东都护府的头把交椅，那也还是太子李亨在御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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