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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的二公子,平日里比较低调,但是为人是可以的。
谦谦有礼不说,人也长得不错。正因为平日里太过低调的缘故,京城里边有关于他的传闻不多,永安侯夫人给梁玉琪物色良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没有想到他。
一来是梁玉琪这人性子粗暴得很,配不上那二公子。二来,那二公子为人不错,有不少女子都倾慕于他,永安侯夫人潜意识里边,认为那二公子不会看得上玉琪,也就自动的将这个男子给忽略了。
如今苏宁悠提起那二公子,永安侯夫人便觉着他们有些异想天开了。
苏宁悠却不这么想。
自古以来,女子大都是高嫁。
梁玉琪的身份,在京城里边不低的,嫁给宰相的二公子,也不是异想天开之事。
她仔细的与永安侯夫人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永安侯夫人听了之后也有些动摇。
“这事儿,得看看侯爷如何说。我去问问侯爷。”
苏宁悠温顺的点了点头,送走永安侯夫人之后,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梁景阳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那一间厢房。
苏宁悠不管梁景阳,回来之后,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水心问苏宁悠,是现在用晚饭还是待会儿再用,苏宁悠说待会儿。
隔壁的梁景阳,估摸着是被纱布捆绑得不舒服了,知晓苏宁悠回来,连忙让身边的侍从过来叫苏宁悠。
还说苏宁悠要是不把他照顾好,他晚上就不让苏宁悠睡好觉。
听着那哎哟哎哟的声音,苏宁悠还是将手上的事情推到一边,然后去梁景阳的厢房。
进到厢房里边,梁景阳正惨兮兮的趴在那里,眼睛里边就差没有眼泪流出来。
“又怎么了?”
苏宁悠问。
梁景阳这个孽障,一天不折腾,就一天不安生。
今天折腾这么多了,也不知道累的。
梁景阳一张脸垫在枕头上边,看着苏宁悠一脸不关心他的样子,有些生气的说:“我身上疼。”
到处都疼。
被纱布缠绕着,整个人都是紧绷着,在这大热天里边,十分的不舒服。
“阿荣,帮你家少爷把身上的纱布都解开。”
宰相府那边也去过了,这里也没有外人看,纱布拆了也好。
“不,我才不要那个奴才帮忙,他粗手粗脚的,本少爷这一身嫩肉到他手上,还不被撕碎?”
这便是要苏宁悠帮忙了。
苏宁悠想不搭理这个男人,想了想,他也是为了自己才这般,终究还是坐到梁景阳的床榻边沿,慢慢的将他身上的纱布解开。
伤口上边渗透出来的粘液,干透之后与纱布粘在一起。苏宁悠揭开纱布之时,疼得梁景阳又是一阵阵嗷嗷叫。
“苏宁悠,你轻点啊。本少爷是为了你才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苏宁悠原本对梁景阳心存那么一丝丝的感动之心,听到梁景阳这般说,那丁点的感动也没有了。
“我让你去打架的?”
苏宁悠有些生气了。
梁景阳的那一张嘴巴就是毒,原本可以与苏宁悠好好的相处,因着他的一句话,两个人又好似跟仇人一般。
梁景阳一边疼,一边硬气的道:“我就打架,我喜欢打架,你管得着吗?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也只知道趁着我受伤欺负我。”
都疼成这样了,梁景阳还有力气与苏宁悠拌嘴,苏宁悠只当这个人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当下,懒得与他争辩,呼啦啦的一下就将他身上的纱布全部给扯下来了。
没有了纱布的束缚,梁景阳整个人舒服多了。
他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看到苏宁悠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心里边就不舒服了。
“苏宁悠,苏宁悠啊,本少爷饿了,饿得肚子受不了,你快些去给本少爷找吃的来。”
梁景阳喜欢折腾苏宁悠。
看到苏宁悠被他折腾得忙前忙后,他心里边就舒坦。
苏宁悠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听到梁景阳在那里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闭嘴。”
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喊,喊得她头都疼了。
梁景阳下意识的闭上嘴巴。
苏宁悠冲他翻一个白眼,转身便走出去。
梁景阳听到苏宁悠拉开房门又带上房门的声音,撑着身子往外边张望,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他又忍不住喊一声:“你快些回来,不回来本少爷就饿死在这里了。”
守在外边,那个叫做阿荣的侍从听到梁景阳的话,嘴巴狠狠的抽了又抽。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水心正好把饭菜带进来,苏宁悠用一个碗,装了一些饭菜带去梁景阳的屋子。
水心问苏宁悠怎么不先吃饭,苏宁悠说待会儿再吃。
梁景阳看到苏宁悠带着饭菜进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他吃力的撑着身子坐到床榻上边,笑眯眯的等着苏宁悠过来喂他。
苏宁悠看到梁景阳那一张没有了形状的脸,没好气的说:“自己吃。”
想让她喂,真当自己是个孩子?
梁景阳:“苏宁悠,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这阵子我这么听你的话,你让我看账本我就看账本,你让我背书就背书,现在我受伤了,你都舍不得喂我吃点东西?”
这般指控,苏宁悠听了狠狠的瞪梁景阳一眼。
“账本是我苏府的?是我苏宁悠的?你看书是替我看的?日后若是中了举,是我能当官的?”
一连串的反问,梁景阳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让苏宁悠喂的。
他将碗筷拿过来,吃一口饭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苏宁悠,你这个女人就是瞎操心。这梁府里边想管账的人多了去了,你撒手不管,谁也管不着你。”
苏宁悠气得又去揪梁景阳的耳朵。
那薄薄的耳瓣子,几乎被苏宁悠给拉扯断了。
在梁景阳嗷嗷的叫声中,苏宁悠狠狠的道:“你这没有心没有肺的孽畜!梁府的账若是让你的那些姨娘或者兄弟管着,你认为你这梁家嫡长子还能过得这般潇洒?”
“她们什么心思你不懂?娘为何不让她们管账,你心中不懂?这偌大的梁府,到她们手上只怕不出几个月就全部被败光了。”
苏宁悠恨铁不成钢。
她心中开始同情起永安侯夫人来。
自小就要教导这没出息的东西,便是没病,也会气出病来。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了一通,心中不服气:“谁是孽畜了?谁没有心没有肺了?”
苏宁悠:“你!梁景阳!梁府的嫡长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坏东西!你要是有些本事,有些出息,就争气些,别做那些让你娘操心的事情。”
骂完了梁景阳,苏宁悠自个儿也是气得不行。
之后又觉得自己为这么一个没有出息的男人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当下,直接就走了。
梁景阳被苏宁悠骂懵了。
往日苏宁悠自然也会说梁景阳的不是,却不会像今天这般骂得毒。
过了好久,梁景阳才回神,他气哼哼的冲着房门口的方向大吼了好几句,最后又因扯到了伤口,不得不将满腔的怒火咽进肚子里边去。
他靠在床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等看到手上的饭碗,他想扔在地上,最后又忍住了。
“苏宁悠啊苏宁悠,你敢骂本公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本公子会将你……”
气哼哼的骂到一半,梁景阳找不到好的说辞,最后只能顿下来。
他能将苏宁悠如何?
打不能打,骂又骂不过,最后还让自己受气。
梁景阳在那里坐一会儿,最后还是吃起碗里边的饭菜。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心里边的火气已经消退了不少。
水心已经给苏宁悠盛好了饭,看到苏宁悠进来,便端水过来给她洗手。
“姑爷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小姐别与他生气,免得让自己不痛快了。”
刚刚苏宁悠与梁景阳吵架,水心也听到了。
苏宁悠这会儿已经不生气了。
洗了手,又用帕子擦拭掉手上的水珠子,然后说:“倒是没有多生气,不过是替永安侯夫人感到不值。”
这般和善的人,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想必心里边也难受得紧。
好在,苏宁悠没有想过与梁景阳过一辈子,这个男人就是再怎么纨绔,也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日后和离了,苏宁悠与梁景阳也就没有任何碰面的机会了。
吃了晚饭,又在庭院里边走一会儿,时间到了,苏宁悠便回屋去看账本了。
*
永安侯夫人将苏宁悠的话与永安侯说了一通,原本以为永安侯会不同意梁玉琪与那二公子在一起,怎知对方听了之后,眼睛居然是亮了起来,连连说那二公子是个好人,玉琪若是嫁过去,那二公子定能包容玉琪的小性子。
只是,前两日梁景阳刚刚把那三公子给揍一顿,这个时候又与宰相府商讨婚事,怕是不太好。
永安侯听了,倒是笑着说不需要担心这点。
原来,苏宁悠带梁景阳上门道歉那日,宰相府的人看到梁景阳伤得那么重,苏宁悠道歉时又那么诚恳,第二日上朝,那宰相便亲自过来与永安侯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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