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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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候府已故世子爷的独女黄玉琳出嫁，世子和世子爷夫人双双去了，候爷也未继弦，府里的大小事情都由程氏一手操办。

族学也因此休课两天，这两天黄府的几个小姐相邀一起去了候府后院里凑热闹。

黄玉琳嫁的武贤伯府的次子章孝谦，门弟，家世，人才都相当，可谓是良配，来道贺的人不少，热闹非凡，最让人意外的是素无往来的程国公府竟也派人送来了贺礼。

黄玉馨知道，再过两个月黄少宁就要娶王家嫡长女，在那之后，王惜怜和程晏的婚事也会被定下来。

章家的花轿来得比较早，姑娘们还没来得及与黄玉琳多说会子话，她就被花轿接走了，程氏和黄祀岑两人忙前忙后的招待宾客，直到宴席散了，客人差不多都走了，程氏才有空过来和自家的姑娘们打了声招呼。

黄玉馨记得上一世，每每王惜怜过府，程氏都是异常热情，命丫鬟知冷知热的随身服侍。如今这态度谈不上冷淡，也没有多热情，甚至还不及对她和黄玉滢。程氏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这态度，估计是她改变了主意，又不想与王家交换这亲事。

王惜怜难掩失落，连黄玉滢也看出来了：“今日二伯母太忙碌了，也没空顾得上我们几个，我们也不要在这里添乱了，早些回去吧。”

王惜怜左右张望，寻找她母亲的身影：“我母亲刚刚还在那边花厅里，我去找找看，和她说一声。”

“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见人走远了，黄玉滢顺手在桌上拿了三块枣糕，分了黄玉馨姐妹一人一块，她自己放了块在嘴里道：“我怎么觉得岑二伯母对怜表姐没有从前好了？”

黄玉馨假装不知：“哦？有吗？我原来也没有注意这些，你是不是想多了？”

黄玉滢见左右也没人，贴着黄玉馨的耳朵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三姑母有意要把怜表姐嫁去国公府，为此她还说动王家大爷把嫡女嫁给少宁堂哥，琳姐姐这一嫁，少宁堂哥马上也要成亲，到时候，就是怜表姐定亲的时候了。”

“你这些都是哪里听来的？”

“这些都是我娘和我爹说的，被我偷听了来。”黄玉滢奸诈的笑着。

“没定的事最好不要乱说，万一不成，岂不让人笑话。”

“三姑母那么厉害的人，还能有成不了的事？”黄玉滢叹了口气，又道：“你是不知道，国公府的小晏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哎！说了你也不懂。”

黄玉馨默不做声，上一世黄玉滢喜欢的是颜峻，莫非这一世换成了程晏？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喜欢不喜欢都不要紧，这婚姻之事，从来由不得她们作主。

等了半来，没有等来王惜怜，她的贴身婢女前来回复说：“我们家小姐让奴婢来告知二位小姐，候府二太太留她在这里吃晚饭，让二位小姐先走，不必等她。”

“看吧，我就说没有三姑母成不了的事，也就我娘，一天到晚为了府上那点账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她要是有三姑母一半的能干就好了。”

不过是又使了一些下作阴损手段而已，也配叫能干？上一世，候府突然传出黄少宁身边的丫鬟有了身子，这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偏还传出黄少宁心智残缺到不知羞耻，青天白日，在院子里拉着丫鬟行苟且之事，引得外人嘲笑议论纷纷。王家深明大义，顶着各种舆论没有退亲，最终忍痛把女儿嫁进候府，后又传出，王家女驭夫有术，这黄少宁与之成婚后，变得守礼本分，这好事全让王家给占尽。

黄玉馨道：“六姐姐，闹了一天了，我们今日还是走昨日那条近路如何？”

“嗯！也好！昨日走那一趟觉着确实近些。”

三人带了各自的丫鬟出了二门，拐到东南角，是黄少宁住的栖玉苑，打栖玉苑边的游廊走过去，就是东侧院了。

“滢姐姐，你可有听见是什么人在前边嘻笑打闹？”

“嗯，这里是少宁堂哥住的地方，这府中的下人莫不是欺负他心智不全？敢在此处放肆，我们走快点过去看看。”

黄玉馨姐妹两人跟着黄玉滢跑去游廊尽头一看，竟是黄少宁与一个丫鬟在追逐嬉戏，胖胖的黄少宁一把抱住丫鬟的腰，在她身上乱摸一气。

黄玉滢涨红了脸，黄玉馨及时挡在妹妹跟前，拿手捂了她的眼，阿珩扣着她的手：“阿姐，你捂着我做什么呀？”

黄玉馨忍不住想笑，果然和她所猜想的一样，前世那个出事的丫鬟有问题。

黄少宁见是自家的妹妹，晃动着圆滚滚的身体高兴地过来打招呼：“是隔壁府上的六妹妹呀，啊，还有九妹妹和十妹妹，呵呵，我没记错吧！”

黄玉滢只盯着他身后惊慌的丫鬟，又羞又怒地问：“少宁堂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在玩游戏啊！霜草在小溪里找到了乌龟蛋，我让她给我，她不给，她说我抓到她，她才给我。”

“放肆！”

黄玉滢大喊一声，倒把黄玉馨姐妹两人吓了一跳，黄少宁只有四五岁的心智，更是直接瘪嘴要哭的模样。

那个叫霜草的婢女马上跪下道：“六小姐请容奴辩解两句，奴婢爹娘都是候府家生子，奴婢三年前被二太太亲自选来照顾少爷的起居，因平日里少爷总不爱动，过完年以后，越发的胖了，听说少爷马上要成亲，奴婢就想着让少爷多动一动，好在成亲时看起来精神些。”

黄玉滢看了看堂哥胖得挤成一条缝的眼睛，竟然信了：“你虽是好心，可光天化日之下，引着主子在院子外面追逐有失体统，今日办喜事，宾客众多，幸好是我们几个看见了，若是让外人见了，候府的颜面就丢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莫要再做这种有失分寸的事情，否则，迟早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