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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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徐炎说，你当时并未出城。谢漪澜也说，当晚她准备带你出去，你拒绝了。”

黄玉馨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不得不抵赖：“那又如何？这么大个上京城，我就非得和他呆在一起？”

吴贞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你不承认不要紧，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程晏也回来了，你们两人出双入对的流言传得到处都是，我没别的想法，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除了嫁程晏，没有别的路可走。”

不用她提醒，她自己也知道。

国公府虽是武将出身，规矩比那些书香世家还要严，他之所以表现得这样急不可捺，就是想让她再生不出别的想法。

“战乱已经过去，我们不得不回归正轨，过去的事情都不必再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吴贞儿叹了一声，“四月十六，是我出阁的日子，你来送送我吧。”

黄玉馨点头：“好，我一定来。”

吴贞儿高兴道：“那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我一直想要谢谢你，要不是那日你在胭脂铺里说的那番话，我当时也不敢那么坚定要与九皇子退婚，今日更不可能有这段姻缘。”

“这事不必谢我，这女子想要退婚何其难！你能有这般决心，不是寻常人能做到。这谢家是真正的名门，家风之严，寻常世族不能比，要说好处，就是谢家人不能纳妾，你嫁过去，没了后院的那些纷争，小心侍奉好婆母就成，就是规矩严了些，习惯了便好。”

了解谢家的都知道，谢家的嫡系是有不得纳妾这一条，连嫁到夫家去的姑娘也是一样，当然，这里除了皇后。

提起谢家，吴贞儿显出几分羞涩，红了脸。

两人等着颜欢醒来，她又问了吴贞儿关于夏韶华的消息，吴贞儿却道，回城后，也曾派人去沈府打听，没有半点消息。

昨日里碰到沈贺，亲自邀请她过府，按道理，夏韶华应该没有事情，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怪异。

翌日，黄玉馨带着桑雏，去了沈府。

递上名帖时，沈府的管家看了又看，确认无误，方才放了她进去。

夏韶华直接来了二门处迎着她，见了面，欣喜不已。

到底是自己多心了。

见到夏韶华，虽觉得她比过去瘦了许多，只要平安便好。

夏韶华捏着她的小脸说：“小丫头终于长大了，这个子都快赶上我了。”

夏韶华让人端了茶和干果上来，推到她面前：“怎么这一大早上就过来了？可用过早饭了？”

黄玉馨拿起茶喝了两口：“自然吃过了，本来想早些来看望姐姐，怎么一直派人到府上来，都说你还没回来？姐姐是何时回的府？”

夏韶华顿了顿，“也才前几日回的，还没来得有通知你们。”

“那正好，贞儿这个月十六的出嫁，到时咱们一起过去凑个热闹。”

夏韶华沉默了一下，“这个月十六，我恐怕去不了……”

“为何不能去？”黄玉馨看她样子非常为难，笑起来：“莫非姐姐是有了？”

夏韶华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黄玉馨只当是她不好意思，看她瘦得厉害，笑道：“是不是害喜太重？我娘怀我弟弟的时候，自己腌制的酸梅子还比较管用，我妹妹老是偷来当零嘴，我娘年年都腌制，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一些来。”

“那就多谢妹妹了。”

“姐姐对我还这以客气做什么。”

夏韶华拿起茶碗，仰头把一碗茶一口喝干，她现在需要仰头，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她成婚至今，还未与沈贺同房，怎么可能有喜？为了牵制住爹爹的兵权，沈贺将她禁足在府中，若非是馨儿前日遇见他，他特意交待门房，没有人能进府来探视她。

她不敢把真相告诉馨儿，她现在必须什么都听沈贺的，以此来保全父亲母亲和整个夏家。

黄玉馨在沈府呆了近两个时辰，临走时，夏韶华一直把她送到二门处，依依惜别。

出了门，她才想起，今日大多是自己一个人，讲着这一年多逃难的种种趣事，夏韶华却甚少提及她那段时间的过往。

难道女子出嫁，有了孩子，变化会这么大？

四月十六，黄玉馨本想自己直接去永诚候府，不料，一大早，程晏坐了马车，亲自来接她。

两人做为宾客，本应一个在内院，一个在外院，不得有多少见面的机会，程晏偏不按常理来，给她准备了一套男子衣裳，让她换上后，方才带她上了马车。

吴贞儿的大喜之日，永诚候府宾客如潮，黄玉馨打扮成程晏身边的小厮，被他带在身旁，进不得内院，心中既憋屈，又焦急，怕吴贞儿误以为她没有来。

程晏带着她在外院中应酬，穿来走去，各处去和人打招呼寒喧。

吴青枫的二弟吴青柏算是半个纨绔，公子哥儿暗地里玩得那一套他略知一二，养兔儿爷的人大有人在。

他见程晏身边带了唇红齿白的小厮，倒不是疑心他是那种人，只觉得这凭着这小厮的长相，必定大受那些人喜爱。

他有心想要结交那些人，便对着黄玉馨不停地偷看，最后终于趁着程晏去花厅中喝茶的机会，跑过去套交情，看能不能把这小厮讨要过来。

花厅中人不多，吴青柏摇着折扇走过去，给程晏行了一礼，“晏小公爷，有些日子不见了，小弟这厢有礼了。”

程晏只好起身还礼，“吴二公子客气。”

“晏小公爷快快请坐。”

吴青柏东扯西拉的寒喧了几句不相干的，最后假装才看见他身后的小厮，咦了一声，“晏小公爷，你身后这位小厮长相可真是俊俏啊，小公爷本身便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连身边伺候的奴才，也长得这样体面，可真叫人羡慕。”

程晏目光一凛，看了吴青柏一眼，不知他是认出黄玉馨的女儿身，故意这般说辞，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回过头看了看她，再看向吴青柏，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吴二公子过奖了，今日令妹出嫁，外头这样热闹，怎么还有空陪着我在这儿闷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