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抢救温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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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中有些急事，这才向妈妈告假。只是今日事毕还需及时返回燕飞还。”

温子充说罢，伸出手暗暗朝远处一偏僻巷子指了指。

夏晚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眼睛却时不时地向他们这边瞟来。

想必定是那老鸨怕温子充跑了，这才特意叫了两个人看着他。

夏晚柠见他神色匆忙，不解道。

“你适才说家中有急事，莫不是除了你，家中还有别人吗？”

温子充听她这般问不禁微微点了点头，面上带着惆怅忧色。

“我本居于这北荒，只是近年来战火不断，银钱难得，这才离开北荒想谋些生计。谁曾想半路被恶人诓骗卖入燕飞还。可怜我家中还有一老父亲孤苦无依，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得了书信，竟听闻他病重，这才央求妈妈放我回来见他最后一眼。”

说罢，他白净的面庞上淌下泪来。

“我之前以为你孑然一身，原来你家竟是这北荒的？”

夏晚柠眼见他为病中的老父神伤，心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况且自己本就学医出身，自是医者仁心，看不得这孤苦老弱白白受这病痛折磨。

虽说这蔽月国没有现代那些先进医学手段，但她若与温子充一同前去看看，说不定那老人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想到此处，夏晚柠笃定地望着温子充道。

“在哪里？我与你一起去看看！”

温子充见夏晚柠神色坚定，心中一暖，只是看着她面上稚气未退的模样，不由怅然摇了摇头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恐怕我父亲的病已是病入膏肓，再难医治了......”

夏晚柠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于是急忙补充道，“你别看我年纪小，我看过的病人可不在少数。”

温子充一脸狐疑。他若没有记错，这夏晚柠应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竟还会给人看起病来？

“呃......我家教书先生医术高超，我与她耳濡目染便也晓得不少。”夏晚柠扯谎道。

这北荒并无像样的医馆，郎中水平亦是低劣不堪。依照眼下夏晚柠所言，倒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温子充想了想，犹豫间还是对着夏晚柠点了点头。

夏晚柠谢过了车夫小哥，想了想又偷摸往他驴车后的草垛上放了一锭银元，这才拉了落落一同随着温子充往他家里方向行去。

两人随着温子充在曲折的巷子中兜兜转转，绕过三两处茅舍，终是在一处低矮的土房前停住了脚步。而那两个燕飞还的大汉则始终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十步远的位置。

“到了，这便是寒舍。”

温子充虽眼下心里焦急，但到了门前仍旧不失风度地对着夏晚柠与落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快带我去看看你父亲。”

夏晚柠说着，一脚踏入土房里。

眼下虽是白日，但房子里面昏暗一片。她跟在温子充身后进入一间狭小的寝室，只见一个枯瘦的老汉正仰面躺在破旧的床板上。

“父亲，父亲！”

温子充一见那老汉立刻失声扑了上去，跪在床前。

那老汉已然奄奄一息，一双眼竟是深深地凹陷进眼窝里，全身只剩下一点皮包骨，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粗大的骨节正十分骇人地露在衣摆外侧。

夏晚柠急急四下里打量一圈，只见米桶里空空如也，水缸里也只剩半瓢发臭的水；她又兀自去灶台前看了一圈，亦是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气。

看样子，这老爷子已然是许久未进米油了。

她回到床边，伸手探了探老汉的脉搏，十分细弱。而后又摸了摸他的肚子，亦是干瘪，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响亮的肠鸣音。她看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大半。

适才紧紧跟着他们的两个彪形大汉进屋来只闻见一股闷臭，顿时双双捏着鼻子。

“呸，什么味道，真臭！”

夏晚柠默默看了那两个大汉一眼，而后对着垂泪的温子充皱眉道。

“你父亲可是许久未曾进过食水了？”

温子充听见她问话，不由抬起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眸看着她道。

“我一直不在家中，具体并不十分了解。不过家中贫寒，之前父亲总是为了节省粮食而饥一顿饱一顿，有时确实会连着好几顿不吃米粮。”

夏晚柠听见他如此说，扭过身子贴近落落小声说了几句，而后只见落落急匆匆地跑出门去，不知所踪。

温子充不明就里地望着夏晚柠，却见她微微一笑，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放心，我们来得及时，眼下你父亲还有救！”

“真的？！”温子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骗你做什么，自然是真的。”夏晚柠信心十足。

“若是你真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子充日后甘为姑娘效犬马之劳！”温子充信誓旦旦道。

门口那两个壮汉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不屑一笑。

“哼，一个小丫头，看着乳臭未干的模样，能有什么能耐？”

“就是，我看这老头儿命不久矣，都成这干巴样了，估计只有一口气咯。”

那两个壮汉笑嘻嘻地却对上夏晚柠可以杀死人的犀利目光，两人皆是打了个寒战。不觉奇怪，明明眼前的是一个黄毛丫头，怎么竟有如此骇人肃杀的眼神。

过不多时，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夏晚柠便瞧见落落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

她走到床前，将手中那碗散着热气的东西交到夏晚柠手上。

“千岁，买来了。”

夏晚柠将那碗端到面前看了看，里面盛着小半碗米汤，上面还飘着热气。

她将那碗送到温子充面前道，“喏，快把这个给你父亲喝下去。”

温子充还以为夏晚柠叫落落去寻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如今他看着手中接过来的小半碗米汤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

这区区一碗米汤就能治好他父亲的病么？

“快呀。”

夏晚柠眼见温子充十分犹豫，不由催促道。

温子充终是下定决心，缓缓端起那半碗米汤，微微颤抖着送到他父亲嘴边，一点点灌了下去。

待眼见着那老爷子将最后一丝米汤咽尽，夏晚柠这才长长松下一口气来。

“等着吧，过不多时他便能好转了。”她安慰温子充道。

温子充自是不信，但想着她好歹一番苦心，也只能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当做回应。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房子内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们几个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哼，我说啥。这小丫头压根没有这瞧病的能耐，都是瞎说的。”

其中一个大汉眼见着等了许久那老爷子还躺在床板上不发一言，不由开口讥笑道。

“闭嘴。”

夏晚柠话毕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目光拉回老爷子身上，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他。

正在四下空气凝固的可怕时，一声微弱的咳嗽打破了这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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