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弦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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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后生辰，诸位爱卿尽管开怀畅饮，无需拘束。”

“圣上英明！”

圣上之命，臣子们哪有不从的道理。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大越男女大妨并未像前朝那般森严，故而并未有男女分席，只要礼数做足了并不会引人诟病。

只因现如今天下还未大定，当今圣上尤注重军队的发展，欲竭力打造一支能和漠北蒙北的骑兵团相媲美的军队，届时，大越自然不受掣肘，平定四海是早晚的事。

也因此，骑射武御是各个书院必备的课程，就是各家贵女们也须得掌握。

只是京都的小姐们各个养尊处优，素日里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舒茗嫣朝着裴昭的方向望去，只见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对周围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舒茗嫣知道，他一向是不喜这些场合的，于他而言，广袤无垠的大漠，堆着彝火的军营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这次来，想必也是君墨珩的缘故吧。

五皇子的脸色也越发的显精神了，看来杜医手是用了心思的。

唉，可惜了那个频频暗送秋波的舞姬。

梦境里这个时候君墨珩的身子已然回天乏术，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裴昭。

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并没有因为五皇子的病重而取消，无情最是帝王家，此言不谬。

舒云罗从未见识过如此隆重的场合，尤其是看到各个男客时，当即心思就活络了起来，果然娘亲说的没错，这京都的公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哪能是扬州的那些才子书生所能比拟的。

又细细整理了仪容，确保无虞后，方才安心坐下来静等娘亲说的“机会”。

果不然，酒过三巡后，皇后娘娘发话了，“每逢宴会都是这些曲调歌舞，臣妾也是听的厌了，本宫瞧着这大殿上尽是我京都的千金小姐们，不若让她们来表演一番，臣妾也好开开眼，不知圣上意下如何？”

“今日是皇后生辰，既然皇后想看，那便依皇后所言，正好孤也想见识见识我大越众贵女的风华。”

说是想见识众女的才情，实则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贵女做皇子妃，一众适龄皇子中，除却大皇子和二皇子已娶正妃后，君墨宣、君墨言、君墨珩、君墨澄均无正妃。

但凡皇子生母还在的，大都已为自家儿子敲定了正妃人选，只是君心难测，贸然提出恐圣上生了别的心思，引得猜忌。因此，也只能各自都按捺住，等着圣上的决断。

当下各家夫人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有女儿的自然是嘱咐女儿好好把握机会，有儿子的则是细细打量着在座的诸位贵女，兴许就能碰到适合自家儿子的。

舒茗嫣注意到大表姐只是写了祝福皇后娘娘生辰的几句诗词，二表姐则献了一段普通的剑舞，当即心下了然，陆家因着外祖父是帝师，自然免不了各方势力的拉拢，而这恰恰是圣上所忌讳的。

陆家定是特地嘱咐了两位表姐要行事低调吧，毕竟，以陆家如今的地位，犯不着去出那些风头。

梦境里大表姐许给了忠勇侯府的嫡长子许博瑞，只是，那许博瑞并非如传言那般温和守礼，反而在迎大表姐过门后，方才露出真面目，日日眠花宿柳，流连于青楼楚馆，加之许老夫人又是个强势的，大表姐过门后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难不成，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大表姐入了火坑吗？

来不及细想，只听到母亲在旁边唤着，“茗儿，该你了。”

语罢，捏了捏女儿的掌心，“去吧，莫要紧张，礼数到位了即可。”

大殿的正中央，已经摆放好了一架古琴，舒茗嫣行礼过后便缓缓落座。

琴弦紧若金丝，纤细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美妙的琴音缓缓流淌而来。

而在上位的皇后娘娘，在听到泠泠的琴音后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竟是她出阁前最喜欢的《月陵三叠》。

大殿中央的舒茗嫣自然是感受到了那高位上略来的带有探究意味的目光，但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丝毫，正当众人沉醉于其中的清风朗月之时，忽的琴声又变得凄婉哀绝，如泣如诉，仿若战场上缅怀已故之人的挽歌，正是曲子的第二叠。

手指的活动越来越快，甚至众人也只能看到琴身上一闪而过的残影，忽的，琴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激扬，在场的众人只觉得一阵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猛然间席卷而来的铿锵之音不绝于耳，正是曲子的第三叠。

裴昭望着大殿中央的少女，微微讶然，他一直以为，京都贵女们若是弹琴，都只会是柔若无骨的靡靡之音，未曾想，这殿中的少女竟有如此格局，短短的一首曲子竟让他仿佛又回到了边疆军营。

看来，这京都的贵女里，也有如此与众不同的。

而在众人都沉浸其中之时，忽然“嘣”的一声，七弦应声而断。

而殿中的众人，则百态尽显，担忧，同情，嘲讽，幸灾乐祸，作壁上观，漠然，舒茗嫣尽收眼底。

林莫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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