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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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寿堂正厅，气氛有些微妙。

无外乎是舒雨晴了借银子的事儿，眼看着无人搭话，不由得急了，“母亲，你也是知道我家夫君是个机灵的，这明眼见的头顶上有个职位空缺，偏偏手中拮据要错过这次机会，这怎能不另女儿上火？”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氏就接了话，“我也是理解姑爷那边的境况，只是妹妹你是知道的，我们舒家根基又不深厚，这每日花用的又多，若不是二弟妹自扬州回来，没少拿自己的嫁妆补贴，这府里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光景呢，妹妹若实在需用，中馈里也仅有两三万两盈余……”这情形倒是和舒云霏所预料的没差到哪儿去。

两三万两？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舒雨晴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她这个大嫂，她最清楚不过，落到她手里的钱想要拿出来那可是比登还难，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让这六品官儿家的女儿执掌中馈。

“大嫂这是笑了，府中也是有几家铺子的，在大嫂的打理下也不见得亏损，怎么中馈就变得如此紧巴了？”她可是四品官员的夫人，不需要给宋氏留面子。

被当面点破，宋氏也不尴尬，“妹妹倒是对府中的情况了如指掌，”这是在含沙射影舒雨晴手伸得太长了，“府中是有几间铺子不错，可府中这么多口人也是要吃喝的，公爹又素来为官清明，若是就靠着家中几位老爷的俸禄养着那哪能够呢？”

眼看着宋氏油盐不进，舒雨晴也不由得恼了，转而向舒老夫全，“母亲，借的银子女儿自会还回来的，可这机会它不等人啊，再了，有个正四品官职的女婿，母亲您出去面上也有光不是？况且这骨肉亲情的总是要相互扶持的，这京都里谁家又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的？”

舒老夫人有些犹豫，若是女儿身边有了银子打点，女婿升官了女儿也能腰杆挺得直，她儿子也是正四品，这女婿多少也就不那么在意，只是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的女儿还是要过日子的

可宋氏虽的夸张了些，但府中的情况她也大致了解的，总不能一直用老二媳妇的嫁妆补贴，这出去脸上也热的慌，舒老夫人顿时陷入了两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在座众人神态各异，宋氏自是一脸不情愿，陆幽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李氏倒是兴致勃勃，她们三房是什么也没沾上，再庶子手里能有多少家私？这事儿倒是和三房关系不大，李氏也就悠然自得的在那里看热闹了。

舒老夫人精明的眼睛转了几转，最后落在了陆幽兰的身上，“老二媳妇，这事儿你怎么看？”

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番情形，陆幽兰平静道，“大姐夫能有如此礼遇是好事，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能帮衬自是要帮衬的，只是这帮衬多少也不是儿媳能了就算的，再则大家也都不知上下需要打点多少才够得到，儿媳的体己倒是也能出三万两的。”

得了，又不软不硬的将问题抛了回去，这滴水不漏饶是舒老夫人也无法子戳破，人家都了中馈出多少她管不着，自己的嫁妆也能出三万两，自己若是再可就真的不过去了，这脸面还是得要的。

舒雨晴刚带着笑意的脸也是凝固了下来，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只能求救的望着母亲。

陆幽兰见状又，“既是阖族的大喜事儿，那少不得大姐夫的兄弟姐妹们也能帮衬几分，妹那里也一样，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够了，大姐您是不是？”

不等舒雨晴回话，宋氏倒是出声道，“二弟妹所言甚是，妹夫若是升了正四品的官儿，舒家固然脸上有光，可吴家那更是近水楼台，按这道理来，合该是吴家出了那多成的，难不成妹妹的那些叔叔们只等着坐享其成？这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儿。”

哼，自家公爹是三品大员，二叔又是圣上钦定的正四品，哪用得到你吴家的人来给这里贴金？

也是轮到舒雨晴尴尬了，在吴家她可没少拿父亲是三品官员对那几个妯娌冷嘲热讽，现如今哪还会愿意真心实意的帮衬？

至于舒佩云，更是不用了，未嫁之前她是怎样对待自己那个庶妹的，这彼此心里也都心知肚明，如若不是她，舒佩云也未必会远嫁钱塘，现如今要她去向舒佩云低头，她是万万不肯的。

一切皆有因果，舒雨晴此时才是尝到了这些年她种的那些苦果。

到底是亲生女儿，舒老夫人发了话，“老大媳妇，拨了六万两给晴儿，老二家的自己贴的三万两也记上，晴儿若是空手而归，指不定吴家该怎么我们呢？”

宋氏即刻辩驳，“母亲您有所不知，儿媳有两三万两的盈余并非夸大，而是夫君任光禄大夫一职时日已久，这谁知道哪就升迁了？也是需要打点的；其次是瑾哥儿不足两月就要参加秋闱，您老也是了，这次十有八九也是能中的，这到时候免不了庆贺宴客的，且若是想谋个差事也是需要银子的，若不是这些事，儿媳哪能如此紧巴着妹妹？”

这倒确实是实情。

在宋氏完那一席话之后，舒雨晴也是不再抱希望了，她再怎么得母亲的宠爱，可哪能比得上舒家的前程？

坐在陆幽兰身侧的舒三夫人李氏适时开了口，“母亲，这事儿在儿媳看来也并非难事，府中中馈出个四万两，二嫂的嫁妆补贴三万两，母亲您自个儿也能补贴个两万两，剩下的就由母亲您出面给妹修书一封，钱塘自古是繁华富庶之地，想来妹也是能出得起这一万两的，吴家那里大姐夫的兄弟姐妹们再出点子力，这十几万二十来万的想来也是够大姐夫打点了，母亲您是不是？”

宋氏立即回道，“三弟妹的极是呢，这京都毕竟是子脚下，若是打点的过了，圣上也是能看的出来的，凡事啊，都要讲究个过犹不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