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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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茗嫣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这两人都是练过武的，想要躲过并不容易，好不容易挪到了香樟树后面，舒茗嫣却是连口气也不敢呼吸，陈冰清还好说，谁知道裴昭会不会察觉呢？

她很想听听这两人之间会聊些什么。

虽然这样做不地道，可是事关裴昭，她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裴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硬，“昕儿说你一切都好，你又自小练武，无须担心。”

陈冰清略显失望，“我们认识这么久，便是我安然无事，喝个茶的功夫总要抽出来的。这两年，京都定然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儿，我还等着你当当说书先生呢。”

“你若是想听话本儿，我让昕儿给你送过去，这几年京都但凡是茶馆里说的话本儿，昕儿都着人收藏了起来，没有一次是漏了的，你知道，她就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陈冰清，“……”

站在树后的舒茗嫣：“……”

裴昭这到底会不会聊天？人家陈大小姐哪里是想听话本子，至于这两年京都发生的趣事儿，以安国公府的能力，还编不成一本书供陈冰清翻阅吗？再不济，人家身边的仆妇丫鬟也不是摆设啊。

陈大小姐分明就是想约你出来喝喝茶，叙叙旧聊表心意什么的，这个木头桩子！虽说陈冰清出身安国公府，和裴昭走不到一块去去，可若是换换作旁的女子，还不如陈冰清这般直率呢！难怪梦境里年纪一大把了亲事还没个着落，香樟树后面的舒茗嫣都替他急了。

陈冰清岂止是和裴昭早就认识，这分明是对裴昭动了心思，可陈冰清再怎么是将门之女，性子再怎么直率，这种事情怎好轻易说出口，这般委婉的表示已是很明显的暗示了。

可偏偏裴昭不懂。

“再说京都也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左不是谁家的后院儿妻妾争风吃醋，右就是哪家的小姐如何如何的，无趣的很。”

陈冰清眨眨眼，声音也带了一丝委屈，“可是，我也听昕儿说你夸了京都里的一位姑娘，说人家骑射一绝，往日你对这些可是全然不在意的。”

舒茗嫣顿时感觉很不好，这偷偷听别人的八卦冷不防听到了自己的，换作是谁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同为女子，舒茗嫣当然知道陈冰清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的缘由，这是存了试探裴昭的心思，倘若裴昭问她是哪家的小姐，这事儿就可以翻过去了；可倘若裴昭记得她的名字，这位陈大小姐恐怕就会视自己为情敌吧。

她竖起耳朵准备听裴昭接下来会说什么，可千万别给她树敌。

“你说的是那位舒家的小姐吧，她的马术确实高超，至少在京都，除了你，无人比得上。”

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带着笑意，带起两道细纹。

舒茗嫣离得远看不清楚，可在裴昭对面的陈冰清却是一清二楚。

这时候，陈冰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认识裴昭那么多年，裴昭何曾对京都里除了裴昕之外的姑娘这样过？她有多久没有见他笑过了？

那位舒家二小姐，她是见过的，一通宴会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看着也是柔柔弱弱的，怎么会有令人叹为观止的马术？可裴昭和裴昕都是如此说，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胜负欲。

她突然很想和那位舒家二小姐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她堂堂安国公府的嫡长女，自小和妹妹随着父兄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三哥说这身本领即便是上战场也是够格的。可如今裴昭却说一个文官门第养出来的娇小姐竟和她的马术不相上下，这对陈大小姐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羞辱。

“是吗？那倘若有机会我倒要同那位舒小姐比试一番，好在是我回了京都，不若这样一个妙人我可就错过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去宴席上了。”

再说下去，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

陈冰清离开水塘之后，舒茗嫣叹了口气也准备离去，至于被陈大小姐误会这事儿，已是成了定局，走一步看一步吧。

“阁下在那里听得够久了，这是不打算现身了？在背后听人言道可不是君子所为。”裴昭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发现了？听他的话，怕是自己刚来就发觉了，现在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打吧，凭自己的那点功夫，还是算了吧。

舒茗嫣心里一阵憋屈。

“照裴大公子这么说，在背后议论未出阁的姑娘家难道就是君子所为了？”被说道的人是她，她有什么可怕的？该尴尬的应该是裴昭才对！

裴昭也是没想到躲在树后的是舒茗嫣，想到自己刚刚与陈冰清说的话，脸上不禁隐隐有些发热。当即仓促解释，“舒小姐莫要误会，裴某只是，只是……”这话要怎么说？人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刚刚躲在那里的是别人，自己不管说了什么都有损人家的闺誉。在战场上无往不胜的裴昭在这一刻涨红了脸，只手足无措的望向对面的女子。

舒茗嫣饶有兴趣的盯着裴昭，这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的样子看起来竟莫名有点儿可爱，舒茗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眸子里也透出一丝狡黠，“茗嫣只是随便说说，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的马术远没有裴公子说的那般出卓，可比肩陈大小姐，裴公子往后可莫要谬赞了，茗嫣当真是受之有愧。”

那笑容仿若夏日早间初升的朝阳，一刹那间就驱走了所有的阴霾，一如她明媚净朗。

裴昭醒了醒神，“舒小姐谦逊了，裴某所言非虚，只是着实心下好奇舒小姐马术师承何人？不瞒舒小姐，那日裴某所见之身法百变多端，甚为熟悉。”看着不像是寻常的马术师傅教的。

裴昭自己的骑术是在漠北军中铁骑营中训练而来，集各家之所长，而且，所学皆是为了防御漠北铁骑进犯，是适合战马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