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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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茗嫣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问宛月，“给祖母的年礼都准备好了吗？”

宛月笑意吟吟道，“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精挑细选的，老夫人看了保准儿满意。”

有小丫鬟进来通禀，“二小姐，荣寿堂的姑姑传了话过来，老夫人那里已经开始准备晚膳了，让几位小姐都先过去打会儿叶子牌解解闷儿。”

“知道了，你过去知会海妈妈一声，我这就出发了。”

宛月又帮忙系上斗篷的带子，烧好了手炉，这才扶着舒茗嫣出了院门。

不过半晌的功夫，天空又阴沉沉的飘起了雪花，刚刚打扫干净的路面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脚踩过后又立即融成了一团水。

童心大起的舒茗嫣就这样一路蹦跳着到了荣寿堂。

不知道舒云罗和舒云清说了什么，舒茗嫣进去的时候舒老夫人正拉着两人的手呵呵笑。

舒茗嫣解下斗篷，笑道，“祖母这是在欢喜什么呢，说出来也让茗儿高兴高兴。”

舒老夫人面上喜意更甚，“茗姐儿来了？快来祖母身边坐。还不是这两个泼猴儿，这还没守岁呢，就缠着我老婆子讨红封，满京都可没见过谁家的姑娘是这样的。”

舒茗嫣接过海妈妈递过来的羊肉汤，喝了两口接过话茬笑道，“那祖母可要给孙女儿包一个大的，要是小了，孙女儿可不依。”

人年纪大了，就乐意当个散财童子，让一众小辈们捧着围着图个乐呵。

舒老夫人又朝着舒三夫人笑着，“瞧瞧，这一个个的都是定不下来的性子，敢情于嬷嬷的礼仪都是白教了，如今倒是都会拿我开涮了。”

李氏柔柔道，“那是小辈们都跟您亲着呢，这个年纪正是黏人的时候，可不看着辰瑾就不像小时候那般了？不过等霜儿平安诞下孩子，母亲您且有的忙呢！”

李氏话音刚落白霜和姚岚雅正好打了帘子一同进来，“三伯母这是在祖母跟前儿说什么呢，哄的祖母这般开怀？”

“正说你们呢，”舒老夫人说着看了一眼两人的身后，“怎么瑾哥和承哥没跟着一起过来？”

这天晚上，圣上要在宝华殿宴请群臣，但仅限于正五品以上官员，是以舒辰瑾和舒宇乘并不用进宫。

姚岚雅歉声道，“回祖母，是、是相公说官场上有些案子不知如何处理，拉着大哥去了书房，想跟着大哥取取经。”

舒老夫人叹了口气，“年轻人上进是好事儿，可也得顾着身子，今儿个过节总要歇一歇的。罢了，左右老爷他们从宫里回来也晚了，就让他们两个兄弟凑在一起好好谈谈吧。”

舒老夫人说着又吩咐海妈妈上了一些茶点，先让众人垫垫肚子。

宫里的年宴等到结束要到戌时了，在那种场合下，等饭菜摆到跟前儿的时候都冷了，舒老太爷他们就只能就着喝几口冷酒，年夜饭还是要回来吃的。

漠北边境，白玉城。

自打裴昭带着一千五百余人击退了塔拉瓦带领的四万骑兵后，刘焕、赵戟带领的援军也在第二日寅时抵达了白玉城，塔拉瓦虽说心有不甘，可同时面对裴思俭、刘焕、赵戟三员猛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撤了。

白玉城局势稳定后，边城又陷入危局，漠北第一上将巴勒库带着第二子浑邪磾率领六万铁骑自北攻打边城，虽有张靖阳、韩国忠两员大将镇守，但终究疲于应对。

定远军商议后，决定由刘焕接替裴思俭镇守白玉城，赵戟从旁协助，裴思俭再回边城督战。

裴昭和赵軿也同样留在了白玉城。

大雪夹杂着风沙在城楼前肆意飞扬，裴昭孤身站在最高处，俯视这城内的万家灯火。

除夕夜……时间过得真快，京都，应该会很热闹吧。

有家人陪伴，她，应该也很欢喜吧。

少珩断断续续的书信，他每日都要翻出来看看，仿佛通过那只言片语就能想象到她的一切。

只是，自己虽然曾深入漠北，但是天狼花却像是销声匿迹的一样，寻无可寻。

本想通过白云城之战生擒塔拉瓦，却没想到对方竟避而不战，也是自己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思及此处，裴昭不由得长叹出声。

“呦？我说里面遍寻不到你的踪影，却是到这里来躲清闲了？”

裴昭没有回头，沉声道，“出来醒醒酒而已，赵大哥也是喝多了？”

赵軿打了一个酒嗝，步履踉跄道，“胡说！你这小子还真以为我是喝醉了？你糊弄别人行，可要是糊弄你赵哥我，那还远着呢！在里头我可是看的门儿清，放在你面前的酒杯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醒酒？你醒的哪门子的酒？”

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裴昭不动声色地往前又走了两步，“医官说了，我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赵軿不以为意，双肘撑在墙台上爽快道，“行军之人，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况且，就布彣那竖子，使的那些阴暗手段，也就能伤伤你的皮毛罢了，我看呐，定然是你心里装着事儿。

不过你赵哥我也是好奇，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做，非要跟着我们这帮糙汉在这里遭这份儿罪，年纪轻轻的就做了校尉，行军大胆，勇猛，按理说也没什么可值得忧心的。难道说……你是有了心悦的姑娘？”

不等裴昭回答，赵軿又自顾自的言说，“凭着定远侯长公子的名号，便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也配得的，能让你这般心不在焉的，想必是人家姑娘不承你的意？”

裴昭没有言语，脑海里却掠过了同舒茗嫣相处的一幕幕场景。

她的心意，他不知晓。

可他的心意，以她的才智，会不会猜到一些呢？

少珩来信说，那个陈六总是拉着满车的礼物送到舒府……之前在上林苑的时候，她同陈六也是一副相熟的模样，至少每次都是笑着的……难不成，她心里想的人是陈六？

站在旁边的赵軿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从某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