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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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正值京都三月，虽有些春寒料峭之意，但院子里各色的海棠花一簇一簇的竞相绽放，引得戏蝶时时流连忘返，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生机勃勃之像。

廊下厚重的青色棉帐换成了薄而透的软罗纱帐，微风拂过，掀起纱帐一脚，院中打斗的两人身影愈来愈快，在半盏茶的功夫后终是停了下来。

嗯，比预计的时间要长一些。

舒茗嫣坐在廊下正眉眼含笑地看着院中打斗的那两人。

三年的时间，洗去了她初入京都时的稚嫩，脸颊上些微的婴儿肥已悄然褪去，如白瓷般的鹅蛋脸上略施粉黛，蛾眉淡扫。微风拂过带起几缕耳边的长发，只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副出尘绝世的名画。

舒辰逸挫败地收了剑，快步走到廊下接过舒茗嫣递过来的清茶，一接连喝了三盏才停下。

“我说姐姐的这两个婢女可没有一个好对付的，怕是书院武科的魁首对上也要逊色几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到这种境界。”

舒茗嫣笑着看了一眼立在一旁始终面无表情的夜萧，“术业有专攻罢了，你平日里大多时间要读经做策的，留给练武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勤学不怠，总是有长进的，今儿个可比前三个月又多坚持了一刻钟呢。”

舒辰逸这才心情好了几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离坐凑到舒茗嫣的身侧，眨巴着眼睛道，“姐姐也认为我武艺精进了许多吧，那，那姐姐能不能同母亲去说说，好歹让她点头同意我护送姐姐去扬州吧。”

再过一月便是杨芊芊的及笄礼，杨夫人特地给陆幽兰来了信说是能否劳烦舒茗嫣去一趟扬州做杨芊芊及笄礼的赞者。

陆幽兰担心路途遥远，姑娘家家的出门不安全，本打算回绝了去，可又想到三年前舒茗嫣遇险之时那两个丫头也是不远千里从扬州赶到了京都，想着杨芊芊的及笄礼舒茗嫣明越郡君的身份也能添两分颜面，又经不住舒茗嫣的软磨硬泡，只好点头同意了。

岂料舒辰逸听了后也要跟着一同前往，陆幽兰自是不同意，舒茗嫣一人去她都要整日担惊受怕的，若是舒辰逸跟着一起出去，那她还不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所以，舒辰逸十八般武艺用尽，陆幽兰最终还是没松这个口。

舒辰逸只得转了方向从舒茗嫣这里入手。

舒茗嫣可不敢答应，这个臭小子，外表看着敦厚有礼，那里面的坏水可多着呢，不然东林书院权贵子弟林立，且不乏宗室之后，这小子自打进去后可没吃过半点亏。

“不行！眼看着书院就要开课了，落下了功课祖父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况且姑娘家的及笄礼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至于我的安全，难不成，你比夜萧和幻影还要武艺高强？”

舒辰逸瘪了瘪嘴，“姐姐也说了，我这是被读书耽搁的，韩学究还说了男儿唯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才能满腹经纶的；况且，四姐姐能去，我为何不能去？”

舒茗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也等你读过万卷书后再去同母亲说吧。云霏能去，那是芊芊亲自来了信邀请的，可不是我的缘故。”

说着又捏了捏舒辰逸白玉似的脸蛋儿，“你呀，还是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孝敬父亲母亲，等着姐姐我回来给你带零嘴儿。”

“哼！”舒辰逸负气地扭过头，“我可不是小毛孩儿了，才不需要那些东西。姐姐且好好准备吧，我去母亲那里。”

“等等，”舒茗嫣理了理头发，轻声道，“若是母亲不同意，可不许私自偷偷跟出来，想要历练，有的是机会，此次着实是书院开课在即，等日后书院下学后，我去母亲那里想方设法让母亲答应了你出去，如何？”

舒辰逸一扫之前的丧气，又急急跑过来说道，“这可是姐姐说的，就等书院再次下学，姐姐可不能食言，不行，要拉勾。”

舒茗嫣只得依了他，“还说自己不是小毛孩儿？这又是做什么？”

姐弟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后舒辰逸方才离身去了芝兰苑。

幻影随后递上了一叠厚厚的卷宗，“小姐，别院里所有女孩儿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在幻影和夜萧的经营下，别院已有八百九十二人，别院的面积也扩大了三倍有余。

此前舒茗嫣已经挑了六个身手拔尖的暗中安排在了舒辰逸那里，负责保护舒辰逸的安全。

别院那里每月末都会有一次大比，幻影根据每次比试排名做了一本可供比较的册子，舒茗嫣随意翻了几页，指了其中一人道，“这个叫做十一的，以后就跟着云霏吧。不出两日我们就要去往扬州了，你今儿个就安排她进府。

再让夏云去一趟榆柳园，请云霏过来。”

舒云霏在南市的铺子生意也日渐兴隆，其身边也就一个铃木靠得住，只是这两头跑的，难免会力不从心，给舒云霏送一个武婢再合适不过。

只是，毕竟日后要和舒云霏相处，也要合了人家的眼缘才是。

幻影的速度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将人带到了舒茗嫣的面前。

“奴婢见过明越郡君，见过四小姐。”

幻影和夜萧在管理别院的时候，别院众人包括送进宫的那几个，都不曾知晓她们的真实身份。

是以这个叫做十一的女孩儿还以为自己是被买到了舒府服侍眼前这位明越郡君的。

是个面目清秀的女孩儿，虽说第一次进府，但却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倒是个懂规矩的。

舒茗嫣暗自点了点头，道了声，“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又笑着对舒云霏说，“云霏觉得这丫头如何？”

舒云霏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轻笑道，“二姐姐选定的人，那自然是顶好的，看看烟雨阁的这几个掌事儿就知道了。别说是云霏，就是瑶姐姐，也时常打着夏羽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