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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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发后，舒茗嫣吩咐幻影，“你轻功好，先进明嘉县打听打听，看那方樱姑娘说的话是否确有其事。还有，听说明嘉县还有一位先生，人称“百事通”，想办法带他过来见我。”

舒府，流月轩。

两年前，同住流月轩的刘姨娘病故后，赵若雪嫌弃西边儿晦气，以舒遇安为由头，想法子让舒运哲推倒了之前刘姨娘住的屋子，挖了一方鱼塘。

此时，鱼塘里的鱼儿正成群结队、争先恐后地争夺着主人撒下的鱼食。

赵若雪在刘妈妈的服侍下净了净手，望着院中的景致，语调温柔如故。

“有消息了吗？”

刘妈妈恭声道，“姨娘所料不错，二小姐和四小姐的确走的是去明嘉县的路，只是，我们的人还查到随行的人里面有安国公府的六公子，动手反而打草惊蛇，是以舅老爷打算安排一名女子混入其中，姨娘放心，那女子的身份可都是实打实的，不怕二小姐她们能查到些什么。

姨娘请放心，若是那女子没用，等到回程之时陈六公子离开后再动手也不迟，苏杭之地富庶，大家之女被匪徒绑去的消息可不少。”

赵若雪的面上却并没有流露出一丝笑意，反而叹息一声，“可惜了！”

刘妈妈疑惑不解，试探道，“姨娘是不忍心？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大小姐和六少爷还指望着您呐！姨娘，这个时候，可万万容不下丝毫的妇人之仁！”

赵若雪摇头，“我是可惜这个院子，倘若计划真能如我和兄长所料，只怕离搬出这里也不远了。罗儿呢？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刘妈妈接过赵若雪手中的鱼食，笑道，“今年的茶会就要到了，这些日子大小姐一直待在茶坊里忙活着，就是秦二公子地邀约也推却了不少呢！”

赵若雪满意地点了点头，“合该如此的，之前我还担心她被情爱冲昏头，现在看来，倒是我这个做娘的多心了。”

“那是自然，咱们大小姐若是今年茶会继续夺魁，怕是这说亲事的都要踏断府上的门槛了。”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终于顺利进入了明嘉县。

毕竟离扬州不远，大街上倒是一通繁华热闹之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比规矩森严的京都多了几分亲和。

看着陈铭智递过来的小糖人，舒茗嫣欲哭无泪，无奈接过道，“陈六哥是当真把我看做小孩子了？”

陈铭智摸着后脑勺憨笑道，“净衡那丫头每次溜出去就是为了这个，我以为你们都一样，舒妹妹若是不喜欢，扔了即可，不必勉强。”

舒茗嫣扬眉道，“扔了多可惜，岂不是平白糟践了做糖之人的手艺？”

只是还未等到舒茗嫣张口，街头的另一端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你们这群刁民，还不快给本小姐让开！”

随后便是马匹撞翻摊位的嘈杂声，夹杂着随行的咒骂以及摊贩们的哀求声。

那声音愈来愈近，舒茗嫣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衣衫华丽的女子正在策马横冲直撞，在这并不宽敞的大街上，眼看着就要冲她们而来。

“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本小姐过来了，还不让开！”

舒茗嫣倏然脸色一冷，在京都，即便是性情最乖张，荣宠至极的越平公主都不敢在大街上公然如此，却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明嘉县，竟让她遇到了如此跋扈之人！

在那马离舒茗嫣十步之远时，陈铭智突然拉弓射向了马的前腿。

“小姐！小姐！”

那女子身边随行的人惊慌失措，眼看着自家主人从马背上摔下来，忙一溜烟儿地都趴在了地上欲用自身接住被甩下马匹的女子，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那女子狼狈地在大街上滚了几圈后才堪堪停了下来，华丽至极的衣裙沾满了尘土，精美的发饰也全都散落开来，白皙的脸上被步摇划开了一道口子，那样子，哪还有大家千金的模样？

怎一副、灰头土脸！

跟着舒云霏下了马车的方樱见到路中央的女子，瑟缩着身体颤声道，“怎么会是她？”

舒云霏回头道，“方姑娘认识？”

“小姐，那、那位就是公孙县令的千金公孙向柔，备受公孙县令的宠爱，说是明嘉县的公主也不为过，为人向来跋扈。

小姐还是带着面纱吧，公孙小姐一是见不得别的女子容貌胜过她，若是有，也一定想办法毁了去；二是专喜美男子，小姐您的长随模样英俊，怕是、怕是有的纠缠了。”

舒云霏失笑，指着陈铭智道，“他？方姑娘误会了，我可不敢让那位做我的长随，放心，公孙向柔在他手里讨不了好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位公孙县令倒是养了一双好儿女啊！”

公孙向柔的丫鬟随从们又忙去扶自家主子，却被公孙向柔一把推开，“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将方才挡路之人给我绑回来？”

说着挣扎着起来马鞭直指陈铭智，“还有他！胆敢射伤本小姐的坐骑，给我一并绑了回去！”

公孙向柔的随从们闻言又向陈铭智围了过来，只是一个个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没有动静，实在是陈铭智身上所散发的肃杀之气实在是太瘆人了点儿。

况且，明嘉县的大户们他们大抵都认识，这队人马倒是眼生的很。

对方的马车虽没有特殊标记，可能让这样的人跟随的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家，一时之间，公孙家的随从们不由萌生了退却之意。

公孙向柔却没有这个脑子，依旧嚷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本小姐的话是听不到吗？等等！”

被丫鬟搀扶过来的公孙向柔在看清陈铭智的脸后又道，“看这模样倒是个好看的，行了，”，又朝着舒云霏道，“你的这位随从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了！”

舒茗嫣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六哥，今儿个茗嫣倒是开了眼界，你说，我要是将这里的事记录下来卖给京都的说书先生们，又能得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