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及笄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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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周念微话音刚落，杨芊芊就入眼可见的羞红了脸。

轻轻捶了周念微一下后，佯怒道，“你这死丫头，就会拿我开涮，吃茶也堵不上你的嘴！”

周念微可不会被杨芊芊吓到，转而又对两脸好奇的舒茗嫣和舒云霏说道，“你们两个是不知道，就这一年，柳家表哥往这里来的次数可勤了，我看那样子，几乎要等不到芊芊的及笄礼就要上门提亲了！”

杨芊芊又给了周念微一捶，“你胡说什么呢，母亲说要等及笄礼过后再同舅母商量的！”

舒茗嫣倒是听说过杨夫人有个嫡亲的侄儿同杨芊芊年纪相仿，两家又彼此之间知根知底的，想来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周念微的语气倒是对那位柳家表哥颇为赞赏，再看看杨芊芊脸颊两边飞起的红霞，这分明是“襄王有意，神女亦有心”嘛！

再者，杨芊芊性子淡然，能嫁给心意相合的表哥，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舒茗嫣就和舒云霏吃吃地笑了起来。

杨芊芊到底面皮薄，借着带舒茗嫣和舒云霏去海棠苑的由头岔开了话题。

几人跟着杨芊芊出了花厅，绕过厢房，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舒茗嫣就看到一座精致的院子，院外粉墙环护，绿柳低垂，甬道相衔，竹松色的门前砌着高高的石阶，门上的牌匾上写着“海棠苑”三个字，是标准的楷体。

有小丫鬟忙上前去拉开了院门，舒茗嫣几个也踏上了石阶。

入门即是曲曲折折的游廊，阶下用鹅卵石铺成了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栽着一簇簇的海棠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是经过精心修剪的。

三排房舍两前一后，呈品字形排列，前排两间房舍相对并立，中间则是两棵碗口粗的梨树，梨树下放置了一张石桌，上面已经摆了一盘散棋；后排厢房的前方种着四株厚叶芭蕉。

杨芊芊带着舒茗嫣几个进了东边的厢房，中间是正堂，书房在左边。

舒茗嫣踏入书房，只见房间东边安置着一个精致的汝窑花囊，里面插着刚采摘下来的几枝红桃，此时阳光正好从菱花格纹窗格中照入，桃花上的水珠也闪着晶莹的光泽。

知道舒茗嫣好琴，汝窑花囊的旁边摆着一张金楠木雕的七弦琴，舒茗嫣随意拨弄了两下，琴音淙淙，如鸟凤清鸣。

西边墙上挂了一副江南暮春烟雨图，左右两边挂着一副对联，词云：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寝居在正堂的右边，朱红色的拔步床，周边挂着浅青色的昙罗烟软纱帐；床边是褐色深木制成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精致的雕花花铜镜，台上放着黄花木漆雕梅花的妆匣，里面是杨夫人准备的钗环首饰。

几人又去了舒云霏暂住的西厢房，里面的布置大抵都一致，只是杨夫人将舒云霏那里的琴换成了绣架，各色的布料一应俱全，甚至于将绣线都按照颜色、粗细、材质分门别类的放好了，舒茗嫣心里暗自赞叹一声，杨夫人果真心细如发。

看着外面天色尚早，舒茗嫣趁着这空档将给杨芊芊和周念微的礼物都让似月整理好呈了上来。

给杨芊芊的是三年前上林秋狝是和谢思凌排的那场剑舞的舞谱，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完成，舒茗嫣改了几改后方才完善。

杨芊芊以往的舞曲都是偏舒缓型的，看的次数多了总是乏味，刚好借此机会也让杨芊芊尝试一下新的舞种。

除舞谱外则是谢思凌新画出的一套头面，金镶玉的发钗，玲珑点翠镶蓝田玉银簪，景泰蓝溜银喜鹊耳坠……总之，杨芊芊在及笄礼上用的是够了。

给周念微的则是暖玉雕成的能镶嵌在一起的一块龙凤玉佩，若是日后遇到心悦之人，便可一拆为二，两人各执一半。

舒云霏示意铃铛端过来两个小木箱，不好意思道，“来之前我见二姐姐准备的很是齐全，就自己赶出了两套舞衣，上面的蝴蝶花样是请雅轩的李师傅帮忙画的，盼着芊芊日后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给周念微的是一把象牙柄的白羽扇，周念微接过后满意的拍着舒云霏的肩膀道，“我说小云霏，你可真知我意，本姑娘正愁着日后男装出门要配个什么东西呢，恰好你就给我送来了枕头。”

舒云霏：“……”自己是不是又拖了周夫人望女收心的后腿？

四人闲聊的间隙，似月和铃铛已经同海棠苑伺候的小丫鬟们收拾好了箱笼。

杨芊芊随即笑道，“这拾掇好了，你们暂且好好歇息，晚膳之前我再差人来报。”

杨芊芊和周念微离开后，舒云霏也去了西厢房，似月也服侍舒茗嫣卸了钗环，准备小憩。

“小姐，给杨家众人的礼已经送了出去，只有蓁蓁小姐那里还需再等两三日。”

“嗯，你也下去歇着吧，”舒茗嫣说着又从妆匣底下拿出两张银票，“这些钱你且带着，得闲也带着夏云她们出去逛逛，这扬州城你们都是熟悉的，置办几身喜欢的衣裳，这里不是京都，不必理会那些规制。”

对身边服侍的人，她一向舍得花钱。

两个时辰后，舒茗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外边儿天色已擦黑。

夜萧听到动静，忙进来掌了两盏灯。

“夜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是酉时了，可要用膳？晚膳十分奴婢见小姐睡得踏实，就没打扰。”

舒茗嫣随意地披了件外衫下了床，“传膳吧。”

“小姐，还有一事，杨大人意欲留陈六公子几日，只是陈六公子只道是要急着赶去金陵，便谢绝了杨大人，这是陈六公子留给小姐的书信。”

舒茗嫣接过书信，“这个陈六哥，路上还说等到了扬州后要带他好好游玩一番的，现在倒好，自个儿就这样偷偷地溜了，你也真是，若是这样，该叫醒我的。”

夜萧笑眯眯道，“是陈六公子说小姐赶路也辛苦了，让小姐好生歇着，说是若金陵的事情结束的早，回程还是能同小姐一道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