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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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跟什么啊,辈分都乱套了。

“对！也对！二二弟说的有道理！”赵爸对着言北清再次竖起大拇指，“大哥佩服你！”

言北清摆手傻笑，“应该的应该的！赵凌一的事就是我的事,赵凌一的爸妈就是我爸妈。谁谁敢惹赵凌一不痛快，我就让他们全家不痛快。”

“二二弟说得好！大哥敬你一杯！今天多亏了二弟！”赵爸端着个空酒杯凑了过来。

“来,喝！”言北清拿了根黄瓜凑了上去。

“这酒怎么没味啊？”仰头干了一杯空气的赵爸嘟囔。

“没味吗？不黄瓜味的吗？”言北清疑惑的咬了一口黄瓜，是黄瓜味的没错啊。

赵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推了一下看热闹的赵凌一说：“快把小言扶屋里去吧,他俩再喝下去楼上楼下的邻居该上来敲门了。”

赵凌一勾唇：“好。”

赵妈和赵凌一费了老大的劲,才将抱在一块哥俩好的两个醉鬼给分开。赵妈架着赵爸,赵凌一扶着言北清各回了各屋。

赵凌一没有给言北清洗澡,直接将他丢到了床上,言北清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还嚷着要喝酒呢。

“赵狗蛋,给我来一杯可乐味的酒，我不要黄瓜味的。”言北清大着嗓门说。

“喊我什么？”赵凌一捏着言北清的腮问。

“狗蛋.........”言北清含糊不清的说,“嘶！疼~”

“喊我什么？”赵凌一凑近言北清问。

“赵凌一。”言北清有点小委屈的回答，他的手正在跟赵凌一的手较劲,想要将自己的脸蛋子从赵凌一的手指里拯救出来。

“不对。”赵凌一声音愉悦。

不对吗？言北清缓慢得眨动着眼睛，眼前的人不就是赵凌一吗？他试探的开口：“凌一”

赵凌一再次勾唇,他说：“还不对，再想想。”

再想想..........再想想..........言北清的脑海中诸多记忆碎片闪过，他看着赵凌一喃喃：“媳妇儿。”

赵凌一唇角的笑容变大，他在言北清的唇上亲了一下说：“这次对了，再喊一声。”

“媳妇。”言北清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甩了甩脑袋说：“我的头好疼啊，媳妇。”

赵凌一伸手给言北清揉额头，他语气轻柔的说：“那就不要想了,睡吧。”

赵凌一的话就像是具有着某种魔力一般，言北清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均匀了。

第二天言北清是头疼给疼醒的，赵凌一恰好在他旁边。

“几点了？”言北清问，这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给我倒杯水。”

“十点半了。”赵凌一回答，他没有去倒水而是将早就准备好的醒酒汤端到了言北清的面前，他说：“张嘴。”

“这是什么？”言北清微微后仰，这碗里的水怎么看着怪怪的。

“醒酒汤。”赵凌一回答。

“我想喝水不想喝这个。”言北清拒绝，而赵凌一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舀了一勺凑到了他的嘴边。

赵凌一说：“喝。”

言北清：“............”这男主是不是在醒酒汤里下毒了啊？

“快点！”赵凌一不耐烦了。

喝喝喝！下毒了他也喝！言北清赶忙张嘴，就这么被赵凌一一勺一勺的喂着喝完了整碗的醒酒汤。见赵凌一拿着碗往外走言北清才恍然回神，唉？刚刚那醒酒汤是什么味的啊？没尝出来啊。

赵爸醒的是比言北清早的，刚帮赵妈摘完菜。言北清洗漱完出来恰好与出厨房的赵爸碰面，二人目光相触。

“早，大哥。”言北清顺嘴说。

赵爸：“.........”

反应过来的言北清：“.........”

“你们两个还没醒酒吗，怎么大哥二弟的又叫上了。”赵妈笑着从厨房走了出来，她问：“小言醒了啊，头还难受不？”

“阿姨早，叔叔早！我不难受了。”言北清尴尬的满脸通红，昨晚醉酒后的画面零零散散的从他脑海中划过，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一下楼去买酱油了，小言你先坐着，阿姨切了水果待会给你端过来，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吃饭了。”赵妈笑眯眯的说着。

“啊，好。”言北清呆呆的点头，怎么有种睡醒一觉周围都不一样了的感觉啊？

赵妈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赵爸说：“你去厨房帮我看着锅，我和小言说几句话。”

“哦哦好。”赵爸很听话的去了厨房，而赵妈端着切好的水果来到了沙发这儿。

“小言，吃水果。”赵妈说。

“好，”言北清也没客气拿了西瓜就啃，“唔！这西瓜倍儿甜啊！”

“这是我早上去菜市场买的，刚从地里摘的，新鲜着呢。”赵妈笑着说，笑得没有方才那么自然了，显然是心里面有事。

言北清没看出来赵妈心里有事，他一边啃西瓜一边说：“阿姨你也吃啊。”

“唉，好。”赵妈喉咙动了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的开口：“小言啊，阿姨能找你帮个忙吗？”

“嗯？”言北清抬头，他的嘴角满是西瓜的汁水。“找我帮忙吗？什么忙？”

赵妈攥了攥拳头说：“就是我小弟，他还欠了我三万块钱没还，都五六年了。我大姐那儿欠了我一万多，我二姐那儿也有六千多..........”

不仅仅是她这边，赵爸那边的亲戚也问他们借了不少的钱，这拖啊拖的一直都没还。

言北清嘴角抽了抽，他略带打趣的说“阿姨，你们家真有钱。”

赵妈：“..........”

言北清拿了一块西瓜递给赵妈，他问：“阿姨你是想让我帮忙去要钱吗？”

“对。”赵妈红着脸点头。

言北清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软柿子的赵妈这是要开始反抗了吗？意外之喜，意外之喜，让他帮忙可以但这忙不能白帮，不然让赵妈觉得要债很容易怎么办？那往外借岂不是就更顺手了？

言北清说：“行，但这个忙我不白帮。这样吧阿姨，要回来的钱我拿百分之五的辛苦费，你看成不？”

到时候他将那百分之五再转给赵凌一，主要就是想让赵妈明白这钱要回来的不容易。

“唉好！可以！”赵妈脸上一喜，这能要回来就好！别说百分之五了，就算小言要百分之十她也愿意给。一想到她们这些年赚的血汗钱都被亲戚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去挥霍了，她的心都在滴血。

“嗯那咱可就说好了，到时候你直接微信转给我就行。我们还没有微信好友吧，来我们加一个。”言北清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就这样赵妈成了言北清的第三个微信好友，这第一和第二分别是赵凌一和赵爸。

赵妈中午饭做的早，他们11点钟的时候就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赵妈将下午要去弟弟家要债这事告诉了赵爸和赵凌一，并且不停地给言北清夹菜。

赵凌一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时不时的给言北清递纸巾倒水。

赵爸听后皱眉，“小弟要是不开门咋办？”

上次小弟就不是很想开门，他们打电话过去小弟还撒谎说不在家呢。

言北清一边嚼肉一边拍胸脯：“没事！有我呢！”

“对这不小言在嘛，肯定没问题。”赵妈笑着说，其实能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没底。

赵妈盯着吃得正欢的言北清看了一会后问：“小言啊阿姨有化妆品，不然给你化个妆？”

主要言北清面色红润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像是心脏病患者啊。

言北清：“？？？？？？？”化妆？赵妈竟然要给他化妆？这还是那个老实巴交的赵妈吗？

“阿姨的化妆技术其实还不错。”怕言北清拒绝，赵妈还补充了句。

言北清赶紧摆手：“不用化妆不用化妆，现在的天多热啊化了妆还不得花？我就这样就行。”

“好吧。”赵妈有些遗憾的点头，她昨晚刚看了个病弱病容的教程，本来想给小言试试的。

“那咱快点吃吧，说不定到了小舅家还能蹭点。”言北清看了看墙上挂的表然后说。

现在十一点十分，他们花十分钟吃完饭再花二十分钟去小舅家，到那里也才十一点四十，搞不好小舅一家正在吃饭。

因为言北清这句话，一家人的吃饭速度都加快了。饭后他们开车来到了赵凌一小舅家的楼下，上楼的时候赵爸赵妈的神情看着有些激动。

“我打个电话？”赵妈掏出手机问言北清，现在要她打电话让小弟开门吗？

言北清摇头，“不用。”他直接按响了小舅家的门铃，然后大着嗓门说：“外卖！”

赵爸赵妈：“.........”还能这样？

还能这样？还真能这样，在言北清喊了几次外卖后果真有人来开门了，是小舅。

“我们家没点——”小舅卡壳，“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赵妈闷闷的说：“怕说了你不给开门。”

小舅：“..........”

赵爸低着头没吭声，就挺过瘾的。

听到赵妈的话言北清心里乐开了花，这赵妈在慢慢成长啊！言北清凑近透门缝嗅了嗅，他转头对赵妈说：“阿姨，是糖醋里脊的味道！”

说着言北清就很自然的从小舅的胳膊肘下钻了过去，就这么进了门。

“唉？唉你..........”小舅的脸都绿了，这不有心脏病那小子吗？怎么又来他家了？

小舅刚想转头对姐姐说点什么却被赵凌一推到了一边，赵妈赵爸也跟在赵凌一的后面进了屋。

“姐，姐夫，唉你们怎么...........”小舅伸手指着姐姐一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言北清是一点都没客气，循着味就往厨房去，恰巧与从厨房出来的舅妈碰上。

“舅妈好！”言北清说着就钻进了厨房，糖醋里脊当然是刚出锅的好吃啊！这等不得！

舅妈：“.........”刚刚好像有个大黑耗子钻过去了。

“姐，姐夫你们又来了啊。”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家三口，舅妈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上周明明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她本以为姐姐姐夫不会再上门了，没想到又卡着饭点来了。

想想刚被填满不久的冰箱，舅妈脸上的笑都要挂不住了。

“嗯。”赵妈代表全家发言，她看似很冷静其实心里慌得一批，这小言去个厨房怎么还不出来，她快扛不住了。

“妈吃水果。”赵凌一顺手剥了一个荔枝递到了赵妈的面前，适时缓解了赵妈的紧张。

“唉好！”赵妈心里一热，想到这荔枝价格不便宜，她转头对赵爸说：“你给我多剥几个！”

她得多吃几个才行！

“唉好！”赵爸开始干活，小眼神还不住地往厨房瞄，这主角怎么还不快出场啊。

舅妈看着围着茶几吃荔枝的赵家三口，心疼的眼角都抽抽了。她瞪眼看向尴尬站在一旁的老公，你倒是说句话啊！

小舅苦笑的扯了扯唇角，让他说什么？总不能把姐姐一家赶出去吧？

这时言北清端着盛有糖醋里脊的盘子出来了，主角出场了大家的目光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言北清拿着筷子边吃边往外走，路过舅妈时还不忘吐槽了句，“这糖醋里脊的火候不大行。”

舅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而此时一个小男孩从屋里冲了出来，还大喊着：“我的里脊！”

这小男孩是赵凌一小舅家的孩子，如今九岁了。上次言北清来之所以没看到小男孩，是因为小男孩去同学家玩去了，而这次恰巧遇到了。

小男孩还没冲到言北清的面前，就被他妈捂着嘴抱了起来。舅妈一脸紧张的看着言北清，就怕言北清被她儿子吓出个好歹来。

“你们聊，我去给小迪辅导作业去！”害怕言北清借此碰瓷赖上他们，舅妈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儿子回了房间。

言北清眨了眨眼睛，他有这么可怕吗？他转身看向赵爸赵妈，“叔叔阿姨，我长得很吓人吗？”

赵爸赵妈齐齐点头，言北清：“？？？？？？？”

言北清决定跳过这个让他不愉快的点，他端着盘子来到了赵凌一的面前，在给赵家三口一人喂了一块里脊肉后他坐了下来。所有人都等着他作妖呢，结果他美滋滋的吃着里脊，就好像感受不到周围那灼热的目光一样。

赵凌一的小舅受不了这种沉默开口了，他问赵妈：“姐，你们这次来是...........”

言北清吃的欢快丝毫没有要搭腔的意思，赵妈只好自己开口：“你们借我那三万块钱什么时候还。”

小舅脸上好不容易堆起来的笑容僵住，“姐，我真的没钱。”

赵爸小声插嘴：“没钱还吃里脊？”

小舅两手一摊有些无赖的说：“我们大人不吃没关系可也不能苦着孩子啊，姐、姐夫，我是真的没钱，有钱能不还给你们吗？”

赵妈心里一阵的不舒服，弟弟上学她供应，弟妹生孩子她忙着忙里忙外出钱出力，需要用钱时她各种想办法帮忙借，平时需要用急的那种三五百的她都没往账上记，就想着弟弟一家不容易。可现在..........

就在赵妈的情绪要绷不住了时言北清说话了，“阿姨，我们去冰箱瞅瞅，看里面有啥好吃的没。”

赵妈快要溢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又回去了，她跟着站起来说：“好！”

赵凌一的小舅听了这话后立刻变脸，他拦着赵妈不让她往前走并说：“姐，姐你还是我亲姐吗，你就这样对我？”

赵妈一个没绷住掉了眼泪，“我怎么对你了！”

赵妈深吸一口气，“我不跟你说，小言你来说！”

“好嘞，”言北清站了出来，“小舅啊我们这次来呢就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这三万块钱欠了好几年了吧？”

面对言北清小舅是警惕的，他说：“我这不是没有嘛，有我早就还上了。”

言北清咂吧了一下嘴，他说：“行了我呢也不跟你磨叽了，我还赶时间去下一家要钱呢，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这钱呢你想还也得还不想还也得还，懂吗？”

“怎么着，我不还你还报警抓我去？”小舅呛声。

“抓你？那多耽误警察叔叔时间。我已经知道你和舅妈上班的地方在哪儿了，你要是不给钱呢我就去闹。去你们公司闹也去舅妈的公司闹，到时候我和阿姨一块坐你们公司门口，把这些年你们老来占便宜这事好好说道说道，说不定人家觉得好听还赏我们两个钱。”言北清说的时候，赵妈的眼泪又啪啦啪啦的开始掉。

言北清最见不得女人哭，赶紧去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赵母，然后他才继续对脸色难看的小舅说：“反正我是不打算要脸了，我药都快买不起了，阿姨家也好几天没吃肉了，那小舅你还要脸不？”

“你！”小舅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脸他当然得要。

“怎么样？”言北清挑眉，“给还是不给，痛快一点。”

小舅黑着脸说：“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言北清一拍巴掌，“没关系，没让你一下子还上，听过分期吗？”

小舅：“...........”

言北清继续说：“一下三万块钱你拿不出来，一个月一两千块钱你总拿得出来吧？两千没有一千总有吧？”

见小舅不说话，言北清嘲讽的笑了一下，“一千都没有？”

小舅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他沉声问：“姐，我们非要闹成这样吗？”

赵妈的眼眶又开始泛红，言北清抬手制止赵妈出声，他挑眉看向小舅：“钱是给你了吧？是你花的吧？怎么现在还委屈上了？让你一个月还一千你都不乐意，你是压根没打算还吧？”

小舅的脸脖子通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言北清见小舅不张嘴，便只能下猛.药。他伸手拉住赵妈的手腕说：“走吧阿姨，咱明天就收拾收起去小舅公司去。”

“我还！”在言北清快要走到玄关的时候，小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羞恼到不行的感觉。

言北清明显感觉到赵妈的身体一僵，他抬头看才发现赵妈又哭了，无声的那种哭。

“行，赵凌一你把卡-号给小舅发过去，小舅你以后月月往赵凌一的卡上打钱就行了。别想着耍赖，除非你不想要工作了。”言北清说完就拉着赵妈往外走，他想带赵妈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赵爸说话了，赵爸小声询问：“小言啊，咱不打包冰箱里的东西了吗？”

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袋子他都从家里带来了。

被赵妈情绪感染的言北清：“...........”

眼泪掉到一半的赵妈：“............”

言北清伸手接过了赵爸手里的袋子，他说：“不打包了，给孩子留口肉吃吧。”说着他对站在原地发呆的小舅挥了挥手：“我们走了啊小舅，快吃饭吧都凉了。”

赵爸遗憾的扶着赵妈出了门，留脸色铁青的小舅在客厅。

............

下楼的时候赵爸一直在哄赵妈，被赵妈拧的唉唉叫也不敢反抗。赵妈的伤心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坐到车里的时候已经满血复活了。

赵妈按了按有些发红的眼角问言北清：“小言，下一家我们是去他二姨家还是去他大姨家？”

言北清：“.........”听赵妈这口气是想把今天就把亲戚一锅端了啊。

他往赵凌一的怀里一扎声音闷闷的说：“不去了不去了我得回去睡会，我头疼，赵凌一你给我按按。”

“是不是太热中暑了？”赵妈关心的问。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言北清嘟囔，就这么的他们回了赵爸赵妈的家。

言北清直接一头栽倒在了床上，他的脑袋有又出现奇奇怪怪的记忆碎片了，可这些碎片总在他想要抓住的时候消失。

“我睡会哈。”言北清对站在床边的赵凌一说，“到饭点喊我。”

“嗯。”赵凌一点头，他拿着空调遥控器将房间的温度稍微往上调了一点。

“咚咚咚。”这时敲门声响起，赵凌一走过去开门发现是赵妈。

“我给你们榨了西瓜汁，这个解暑。”赵妈手里端着两杯西瓜汁伸头往屋里看。

“等他睡醒再喝吧。”赵凌一说。

赵妈不满的嘟囔，“这果汁就得现榨现喝，过会就不是这个味了，让小言喝点再睡吧，我看他好像有点中暑。”

“好。”赵凌一接过西瓜汁并关上了房门。

赵凌一没有喊言北清起来喝西瓜汁，而是自己将两杯西瓜汁喝完了。随后他也上了床躺在了言北清的旁边，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

睡梦中言北清还在嘟囔着科目一的考试题，可见这孩子被考驾照折磨得有多惨了。

言北清一觉睡到下午五点半，若不是肚子饿了他还能继续睡。睡了一觉头不疼了人也精神了，言北清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

“小言醒了啊，快去洗手刚好吃饭。”赵妈热情的招呼言北清。

“哦好。”言北清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座位上摆了一杯榨好的西瓜汁，恰好他渴了就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他将剩下的半杯往赵凌一那儿怼了怼，“挺好喝，尝尝？”

赵凌一摇头，今天下午他已经喝了两杯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赵妈问：“小言，咱今晚还去要债不？”

言北清点头：“去！”睡饱了的他全身充满活力，干几个吸血虫亲戚不成问题。

“那去凌一他小姑家吧，欠我们两万多呢。”赵爸适时插嘴，他那个妹妹是个提钱变脸的主，估计不是很好讨要回来。

赵妈不满的瞪了赵爸一眼，“先去凌一他二姨家，先把那六千块钱要回来。”

赵爸不满的嘟囔：“两万比六千多。”

言北清嘴角抽抽，这说着说着怎么还攀比上了。不过既然今天下午去了小舅家了，那么晚上就去小姑家里吧。

“先去钱多的那个吧。”言北清拍板。

吃完饭后言北清准备出发却被赵妈拦住，赵妈说：“小言你等会，我刚学会了咬唇妆，我给你画一个。”

言北清：“？？？？？？？？？”咬唇妆是个什么玩意？

言北清是拒绝的他不想化妆，可架不住赵妈红眼眶啊，所以还是被化了个咬唇妆。言北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瞧了瞧，这嘴唇看起来还真的挺像生病了的，只是.........为什么要叫咬唇呢？

言北清看着后视镜试探的咬了咬唇瓣，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他没有注意到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赵凌一的眼中像是着了火一样。

一家人开车往小姑家去，看赵妈赵妈那精神抖擞的模样不像是去要账的而像是去旅游的。

小姑家小区挺热闹的，还有不少人在楼下跳广场舞。

等到小姑家门口时言北清指使赵凌一：“你去敲门。”

赵凌一去敲了门，可里面人并没有给他们开门，不仅没给他们开门，连屋里的灯都灭了就像是在说家里没人一样。

赵爸赵妈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该言北清出马了，他直接上前大着嗓门喊：“小姑我知道你在家呢，你们是不是在吃麻辣小龙虾，味我都闻到了！”

赵爸赵妈：“.........”意料之外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屋里继续安静，就好像家里真的没人一样。言北清也不着急，他慢悠悠的说：“我知道你们在家呢，不开门是吧？没问题。那我可就要在你们小区里喊了，喊什么呢？哥哥着急用钱上门借钱妹妹不开门，这个怎么样？或者白眼狼妹妹自己搁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结果欠哥哥钱不还。”

言北清用拳头咚咚砸门，“开不开门，不开门我真出去喊了啊，你们不嫌丢人就行！”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敢这样我们就报警！”

言北清白眼一翻，“唉？我们做了什么了你就要报警？我们就走个亲戚而已这都不行了？这要是都犯法，那你们老到我叔家蹭吃蹭喝，得蹲多少次橘子啊？”

恰巧有下楼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从这儿经过，言北清就顺手将他们拦了下来。

“叔叔阿姨你们来评评理啊，我们来看小姑，小姑门都不给我开还要打110。”

门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被拉开了，小姑黑着脸站在门口，“有什么事进来说！”

“好嘞！叔叔阿姨咱进去吧。”言北清立刻放在了大爷改去牵赵妈的手，他们终于进了小姑家的门。

砰的一声，门又被合上。

等着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这就完了？他们才听了个开头。

这刚进门小姑就开始阴阳怪气，她对赵爸说：“哥你来要钱就要钱还带个有病的，是怕我们不给还是想讹我们？”

嘴皮子笨的赵爸被小姑说的满脸通红，只好转头求助言北清。此时言北清正半靠在赵凌一的肩膀上，看着还真的是病恹恹的。

言北清声音不大不小一屋子人刚好能听到，他说：“你们不还钱就讹你们。”

赵爸赵妈：“..........”小言这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小姑的脾气好像比较火爆，这言北清话一说完她就要炸。言北清会给她炸的机会吗，那必不可能啊。

这小姑的嘴还没张开呢，言北清就皱着眉捂住了胸口，“赵凌一，快给我药！”

赵凌一很配合的从口袋里掏药给言北清，赵妈还去端了一杯水。这场面把小姑给镇住了，脸都憋变色了愣是没敢大声说话。

等言北清这边折腾完了小姑才脸色不好的开口：“我们没钱。”

赵爸赵妈齐齐看向言北清，赵凌一也对着言北清眨眼睛。言北清捂着胸口虚弱的说：“没钱没关系，赵凌一你袋子拿了没，先把小姑家冰箱打扫一下。”

小姑：“？？？？？？？”

“好，爸你过来照顾一下阿清。”赵凌一对赵爸说，等赵爸过来扶着言北清了他还真的朝着厨房去了。

小姑傻眼了赶紧上前阻拦，“唉？你们这是干什么？入室抢劫吗？”

言北清的声音幽幽响起：“没钱拿东西抵啊，小姑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你们这样我要报警了啊！老公，给我拦住他！”小姑转头对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姑父说。

“报啊~顺便给我打个120，到时候你们进橘子我进医院。”言北清用有些欠扁的声音说。

小姑：“..........”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吗？她转头看向从进门到现在没吭声过的大哥，“大哥你就弄这么个玩意过来作践我？”

赵爸眼神闪烁，他觉得小言这玩意挺好的。

见哥哥不说话，小姑又将矛头对准了嫂子，她问：“嫂子，你们是不打算跟我们家来往了是吗？”

言北清摆了摆手，他对小姑说：“别说那么多没用的，我们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债，问你们还钱不还钱。”

“我没钱！”小姑一口咬死，并且转头对小姑父说：“你去那屋去！”

小姑指了指一个闭着的房门，小姑父竟然真就听话的去了。

言北清心想着小姑家有点意思，他说：“你不还钱是吧？没问题！那以后我可天天来你家吃饭了哈，就当抵债了。”

小姑立刻恼了，“你谁啊，轮得着你来我家吗？哥哥嫂子还有凌一，你们怎么回事！来了半天不说话就让这么个小玩意跟我叭叭叭？欺负我一个？”

赵爸小声说：“小言是我们家债主。”

赵妈跟着补充：“欠了小言五万多呢。”

赵凌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没错。”

小姑：“...........”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赶紧的还钱吧，别说没钱那种话，你自己信吗？赶紧还钱，你不把钱还给叔叔阿姨，他们怎么还我的钱。”言北清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了一嘟噜，意识到自己病弱的人设又咳嗦了两声装虚弱，这演得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

小姑冷着脸说：“我没钱。”

言北清挑眉：“赵凌一他小舅也这么说的，但他今天下午答应还钱了。分期还钱一个月一千直到还完，小姑你要不要试试？”

小姑：“............”

言北清转头对赵爸说：“叔你给我搬个凳子，我站着累。”

“唉好。”赵爸屁颠屁颠的去搬了凳子，还揭了沙发上的毯子垫在上面，看得小姑嘴角一阵抽抽。她大哥什么时候这样殷勤的对过别人？

言北清舒舒服服的坐在了椅子上，身边又赵爸赵妈哼哈二将，厨房还有一个赵狗蛋那真的是威风的不得了。

他挑眉看向小姑问：“小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姑一听急眼了，“谁答应了！我们家没钱！”

恰在此时赵凌一提着好几个袋子走了出来，言北清赶忙招手：“过来这儿，来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哎吆三文鱼，哇牛排，吆排骨还有大虾呢？”

他抬头看向脸色茄紫色的小姑：“就这你说没钱？我不信。”

“我们真没钱。”小姑咬死没钱不松口。

言北清垮了脸，“你和小姑父都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就一个上学的闺女，要是没钱那你们平时的钱花哪儿去了？”

“我们工资低，孩子上学得花钱报辅导班得花钱，生病了还得花钱。要是我们有钱也不会去跟大哥借了，大哥我们家的情况你是了解的。”小姑看向赵爸。

赵爸：“...........”以前是挺了解的，但是现在又不了解了。

见大哥不说话，小姑恨恨的咬了咬牙，“就算要还钱也该大哥你开口啊，你让个外人来算什么？”

赵爸的头有些大，在妹妹眼神的逼视下他嘴皮子一嘟噜：“小言不是外人，俺们拜把子了。”

赵妈：“..........”

赵凌一：“..........”

小姑：“！！！！！！！”这tm，闹着玩呢？

“哈、哈哈，”赵爸声音越来越小，“我就开个玩笑，小言还是你来说吧。”

赵爸直接低着头不说话了，二弟靠你了！

言北清也不跟小姑墨迹了，小姑说她没钱是吧，言北清直接指了指小姑的手腕：“小姑你手链挺值钱吧？”

小姑捂着手链脸色不好的说：“这是假货。”

“赵凌一你去端杯水，咱试试这金链子是不是真的。”言北清直接扭头对赵凌一说。

小姑：“........”

赵凌一端了水来到了小姑的面前，他垂眸看着小姑问：“还试吗？”

小姑咽了咽口水，“不不测了吧。”

“那还钱吗？”赵凌一微微勾唇。

“还。”小姑嘴唇哆嗦了一下。

“嗯，”赵凌一眼睛弯了弯，他转头对言北清说：“小姑说不测了，她还我们钱。”

以赵凌一为线，面向言北清之处温暖如春，背向言北清之处寒冷似冬。

言北清一愣，唉？他这还没发威呢小姑就妥协了？

“那还钱吧，小姑。”言北清对好像在发呆的小姑说。

小姑咬牙，“还可以，但是我一下拿不出那么多，我先还5000剩下的分期！”

言北清就看不来这种有钱却不还债的，他开始嘲讽：“幺幺吆~还以为要一下子拿两万块钱砸我脸上呢。”

赵爸赵妈：“.........”这孩子挺欠的，不过他们喜欢！

小姑直接用手机给赵凌一转了5000块钱，她有气无力的看着言北清说：“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言北清哼哼：“分期别忘了还啊，你敢耍赖我就扛着音响来你们家蹦迪。”

小姑嘴角一抽抽，你个心脏病的蹦迪跟在坟头开演唱会有什么区别？

“我们走了。”赵爸对妹妹说。

“你们再也别来了！”小姑翻了个白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言北清还不放过人家，大着嗓门喊：“那你也别上赵凌一家借钱了哈，又不是揭不开锅装什么穷，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滚滚滚！”门后小姑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哈！”言北清快快乐乐的滚回了车上，他问前头开车的赵爸：“叔！我是不是很牛逼？”

“牛逼！”赵爸乐呵呵的说，心里的那丝苦涩伴随着跟言北清的唠嗑也慢慢的淡去了。

“我们回家吗？”赵爸问。

言北清本来想说那就回家吧，折腾得也挺累的。但眼尖的他看到了前面的烧烤摊，言北清眼珠子一亮：“不然去撸串吧？刚好前面有烧烤摊。”

“好！撸串！”赵爸大声说，赵妈和赵凌一则面带微笑。

撸串的时候赵爸赵妈吃的很开心，就好像多年的郁结终于被解开了一样，他们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言北清说：“叔叔阿姨你们就是脸皮太薄了，他们就吃定了你们这一点才不还钱，你们只要脸皮厚起来他们就没办法了。”

“小言你真厉害！”赵爸再次对着言北清竖起了大拇指。

言北清回想了一下赵爸今天的表现，他试探的问：“不然接下来你们自己试试去要债？”

“这.........”赵爸赵妈对视，他们不行啊，没有小言他们不行的。

言北清赶紧给他们打气，“别怕失败啊！要不着就继续要呗，就当锻炼下脸皮。看我脸皮厚吧，锻炼出来的。”

言北清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说。

赵爸：“.........”他还以为言北清这厚脸皮是天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