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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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一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回答：“嗯。”

言北清觉得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天知道他这样子到底有没有鼻子。他问赵凌一：“你买蛋糕是给我过生日吗？”

“嗯。”赵凌一回答。

言北清抽了抽鼻子，“你不生气了吗？”这两天的赵凌一怪吓人的。

“本就不是你的错。”赵凌一轻声回答,他对言北清说：“出来吃蛋糕吧。”

“嗯！”言北清用力点头并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一边打开蛋糕的盒子一边控诉：“你最近好过分的,对我冷暴力！”

“对不起。”赵凌一跟言北清道歉。

言北清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赵凌一会跟他道歉。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啦,他回答：“原谅你啦！和我一起吃不？”

在赵凌一回答之前言北清又说：“不准拒绝我！”

“好。”赵凌一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轮换了身体的控制权,一人吃了一口。言北清问赵凌一：“好吃吗？”

“嗯。”赵凌一回答。

旁边的爷爷惊讶的问：“凌一啊,这不是给你朋友买的蛋糕吗,你怎么吃起来了？”

言北清本是在吃蛋糕的,听到爷爷的话差点噎住。

赵凌一在此时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沉默了几秒钟后对爷爷说：“他就在这里。”

爷爷一愣,就在这里？他怎么没有看到呢？可孙子不是那种会跟他开玩笑的人啊。

爷爷思索了一会猛然瞪大了眼睛，这这！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小心的往孙子的旁边看了一眼,孙子旁边是坐了个鬼对吗？

赵凌一伸手切了一块蛋糕递到了爷爷的面前，他说：“爷爷你也吃。”

爷爷赶紧推拒,“先给你朋友切，爷爷不爱吃蛋糕。”

赵凌一的唇微微上扬了一下,他说：“不用，我替他吃就好。”

这话硬生生的让爷爷打了一个哆嗦，那鬼是要上孙子的身吃东西吗？想着今天孙子去给儿子儿媳上坟了，爷爷心想该不会是有那玩意跟着孙子回来了吧？

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爷爷觉得周围变冷了许多。

言北清将爷爷的反应看在眼里，ren不住在赵凌一的脑海中嘿嘿笑。他对赵凌一说：“感觉爷爷把我当成鬼了呢！”

赵凌一听后唇角上扬了一下，他的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言北清吃了几口蛋糕后对赵凌一说：“我喂你吃蛋糕吧。”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言北清感觉赵凌一吃饭就是在应付身体能量需求,对食物根本就不热爱。他想改变一下赵凌一，让其学会享受美食。

赵凌一怔愣，“怎么喂？”

“就是我把蛋糕喂到嘴巴里，然后你接管身体后嚼嚼嚼咽下去啊。”言北清说。

赵凌一沉默后点头：“可以。”

于是言北清开始喂赵凌一吃蛋糕，他问：“好吃吗？”

“嗯。”赵凌一点头，但咀嚼和吞咽看起来都有些勉强。

言北清问：“那你以后还会给我买蛋糕吃吗？还会和我一起吃吗？”

“嗯。”赵凌一答应了。

言北清现在挺开心的，在喂了赵凌一几口后就开始自己吃了，因为他更想吃香甜的奶油蛋糕。

见赵凌一这么好说话他ren不住得寸进尺了，“那我不过生日的时候你也会给我买蛋糕吗？”

“会。”赵凌一回答。

言北清心中嘿嘿乐，他对赵凌一说：“其实你蛮好的。”

赵凌一听后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好。

“你给我买的那个衣服，我明天可以穿吗？”言北清问赵凌一。

赵凌一不想穿着那种衣服去上班，皱眉思索后回答：“明天晚上逛街的时候穿吧。”

“好！”言北清高兴了，他说：“带着爷爷一起去，爷爷肯定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咱带他一块去，看3d的！”

“好。”赵凌一的语气很温和，与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言北清跟赵凌一唠着嗑吃着蛋糕美滋滋，等他发现爷爷还没开吃时他的蛋糕已经快吃完了。他学着赵凌一平时的语气对爷爷说：“爷爷吃蛋糕，吃不完明天就坏了。”

爷爷听了赵凌一的话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他问：“你朋友还在你身上吗？”

“嗯！”言北清回答，“爷爷快吃吧。”

“唉好。”爷爷愁眉苦脸的开始吃蛋糕，这个鬼是缠上孙子了吗，这可怎么办吆！

因为孙子说蛋糕吃不完明天就坏了，爷爷开始卖力的吃蛋糕，等蛋糕吃完已经撑得打嗝了。

言北清顺手给爷爷倒了一杯热水，其实赵凌一买的这个蛋糕挺小的，爷爷不该吃撑了才对。所以这个嗝可能不是饱嗝，可能是吓嗝。

爷爷抱着水杯在赵凌一身上及左右不停的看，他小声问：“凌一啊，你朋友还在吗？”

赵凌一摸了摸胃点头，“嗯。”吃的心满意足的言北清已经回到赵凌一脑海中去了。

爷爷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问：“你那朋友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爷爷去厨房炒俩菜。”

“吃饱了。”赵凌一说。

“哦哦！”爷爷说着站了起来，“那你们聊吧，爷爷有些累了去趟会。”

爷爷说完话后没听赵凌一的应答就走了，那步伐看起来有些匆匆。

“哈哈哈，爷爷溜得好快啊！”言北清在赵凌一的脑海中大笑，“爷爷肯定是把我当成鬼了，信不信？”

“嗯。”赵凌一也跟着笑了。

这天晚上赵凌一跟言北清睡的都不错，而爷爷却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个鬼还在孙子旁边吗，什么时候才会走啊？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寺庙，不然他去拜一拜给孙子求个符回来？

第二天早上爷爷起晚了，着急上班的赵凌一就直接去医院食堂吃的饭。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小护士笑嘻嘻的提着一包瓜子跑了过来，她对赵凌一说：“赵医生，这瓜子我吃不完了你替我吃吧，不然返潮了就不好吃了。”

赵凌一愣了一下后拒绝：“我不吃。”

小护士继续笑嘻嘻，“哎呀赵医生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啥想法也不喜欢你，哈哈我这样的高攀不起你啦！我就是觉得你应该喜欢吃瓜子才给你的。”

小护士说着还凑近了赵凌一一些并压低了声音：“我会保密的哦！”

赵医生，你的高冷形象还是在的！

“好。”赵凌一稍稍弯了一下眼角，他接过了瓜子。

小护士嘿嘿笑着走了，言北清也嘿嘿笑着出来了。他摸了一颗瓜子磕着对赵凌一说：“那小姑娘还挺好。”

赵凌一挑眉，“给你零食吃就是好？”

言北清嘎嘎乐，“才不是，我是说她人挺不错的！”

少了钱南峰医院的空气好像都变好了，没了那种总被偷窥的感觉，言北清也舒坦了不少。

晚上赵凌一回家，这门刚打开爷爷就站了起来。

“你朋友回去了吗？”见孙子回来了，爷爷张口就问。

“没。”赵凌一边换鞋边回答。

“哦，”爷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并小声喃喃，“还在啊。”

“你那个朋友有想吃的不，我给做去。”爷爷跟在赵凌一的后边问。

“都行。”赵凌一回答。

爷爷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他有没有忌口的啊？”爷爷想从孙子的口中获得一些关于那个鬼的信息。

无奈赵凌一不配合，他说：“没。”

爷爷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叹气一声去了厨房。虽然家里只有他跟赵凌一两个人，但是爷爷做了不少的菜，也是为了招待那个鬼。

吃饭的时候爷爷有些蔫蔫的，他问孙子：“还是你帮他吃吗？”

“嗯。”赵凌一点头。

爷爷愁的眉毛都蹙起来了，他小声嘟囔：“他老在你的身上不好吧？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不然让他来爷爷身上待会？”

赵凌一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爷爷问：“爷爷你想见他吗？”

爷爷眼睛瞪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说：“不想不想！”

“见见吧。”赵凌一微微笑了一下。

“不了不了，爷爷年纪大了，遭不住。”爷爷被吓得脸都有些发白了。

“不可怕的。”赵凌一说着交出了身体的主动权，言北清也顺势接手。

言北清对着爷爷咧嘴笑，“爷爷！你好！”

爷爷直接傻住了，眼前这货肯定不是他孙子啊！他孙子从八岁后就没这么笑过！这是那个鬼上了孙子的身了是吗？

“好好好。”爷爷哆哆嗦嗦的说，那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

“嘿嘿！爷爷我们继续吃饭吧！”言北清说着给爷爷夹了一筷子菜。

爷爷盯着碗里的菜就跟盯着那啥一样，那是碰到不想碰。他孙子才不会给他夹菜呢，他孙子爱干净。

这鬼什么时候走啊，他有点想他孙子了。

“爷爷你做的肉真好吃！”言北清用赵凌一的脸笑眯眯的跟爷爷说，还催促爷爷：“爷爷你也吃啊，这凉了就不好吃了。”

爷爷ren不住瘪了嘴，他孙子可不喜欢吃肉。他有些勉强的笑了下：“那个，你多吃点哈！”

言北清笑嘻嘻：“那可不行，我吃多了赵凌一受不了。”

爷爷听后点头，“那你悠着点！”可别把他孙子撑坏了。

“嗯嗯！”言北清点头，喜滋滋的开始吃饭，还跟赵凌一唠嗑。

言北清对赵凌一说：“这样吓爷爷会不会不太好啊？”

赵凌一说：“没有吓，爷爷迟早会知道的。”与其被爷爷看出来后疑神疑鬼，不如主动让爷爷知道。

“哦！”言北清点头，这事还是听赵凌一的吧，毕竟对方是主人格。

“那个.......我孙子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啊？”爷爷小声问正在大快朵颐的言北清。

言北清抬头说：“他就在我头顶上看着呢，你说话他听得到。”

爷爷听后咽了咽口水，他朝着言北清的头顶看了看，这孙子有在看他吗？

吃饭爷爷是吃不下去了，他问吃的正欢的言北清：“您贵姓啊？”

言北清含糊的说：“我姓言，叫言北清。”

“哦哦！”爷爷听后点头，他不认识姓言的人呐。他继续问：“你多大了啊？”

“我比赵凌一小八岁，今年十九啦！”言北清回答，赵凌一八岁那年副人格诞生的，到现在按理说是19了。

“嗯嗯！”爷爷听后又问：“你是怎么没的啊？”

言北清差点噎住，他还在呢还没死呢，这问题怎么回答啊？

爷爷见言北清顿住立刻慌了，哎呀他这嘴啊！这鬼生前是怎么死的能问吗？鬼是不记得死时的事的，这要是强行给想起来了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

他赶紧说：“吃菜吃菜！我瞎问的，不用回答！”

“哦哦！”见爷爷不追着问，言北清松了一口气。他又给爷爷夹了一块肉肉，“爷爷你也吃。”

爷爷尴尬的笑了笑，他还真不敢吃。

言北清又不是瞎，爷爷从刚刚到现在都没往嘴里吃东西。他对爷爷说：“爷爷你别怕我，我是好人！”

爷爷嘴角抽了抽，这个言北清好不好他是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人就是了。

言北清吃饱后就回到了赵凌一的身体里面，他对赵凌一说：“你赶紧让爷爷吃饭，爷爷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敢往嘴里送东西。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看把爷爷给吓的。”

赵凌一：“.........”把爷爷吓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爷爷照顾了赵凌一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孙子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当赵凌一接手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爷爷就察觉到了。

这虽然察觉到了但又不敢肯定，于是爷爷试探的问孙子：“凌一？”

“嗯，爷爷快吃饭吧，要凉了。”赵凌一说。

爷爷吐出了一口气，这握着筷子的手也不再抖了。他问赵凌一：“他呢？”

赵凌一回答：“睡觉了。”言北清精神满足了就容易犯困，此时已经在他脑海中打呼噜了。

“哦哦！”爷爷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像是怕吵到那个鬼一般爷爷压低了声音，他问：“是今天上坟跟着你回来的吗？”

赵凌一摇头：“不是。”

爷爷皱眉，“那是你从医院里带回来的？”孙子在医院工作，医院死人多又有停尸房什么的，这偶尔有个阿飘跟着回来好像也挺正常。

赵凌一再次摇头，“不是。”

爷爷啧了一声，纳闷的不行，那这鬼为啥跟着孙子啊？

赵凌一对爷爷说：“他在我八岁那年就出现了。”

爷爷的身体一僵，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赵凌一继续说：“就是在那场车祸后，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然后他就出现了，一直到现在都在。”

爷爷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赵凌一伸手抱住了爷爷，他对爷爷说：“方才那个就是另外一个我，并不是鬼。”

爷爷嚎啕大哭，“凌一啊！凌一啊！是爷爷不好，是爷爷不好啊！爷爷没有照顾好你，这么多年也没发现这事！凌一啊，你别难过了，那事真的不怪你。”

赵凌一更加用力点抱住了爷爷，他点头：“嗯。”

那年赵凌一八岁，三天后就是他的生日了，父母带着他去蛋糕店给他订生日蛋糕。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车祸。赵凌一的父母当场身亡，在后座的他侥幸活了下来，副人格就此产生。

爷爷抱着赵凌一哭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拉着赵凌一的手舍不得松开。

“言言呢？睡了吗？”爷爷问，说话的时候还一直盯着赵凌一看，似乎想要看看言北清睡在哪里。

“嗯。”赵凌一点头，并伸手帮爷爷把脸上的泪痕抹去。

爷爷吸了吸鼻子问：“言言什么时候醒啊？”

他想见他另一个孙子了，言言刚刚还给他夹菜了呢，他竟然没吃。爷爷赶紧拿起筷子来吃碗里的菜，一边掉眼泪还一边笑。

赵凌一回答：“恐怕要一个小时，慢点吃，别噎着。”

“唉好！”爷爷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他对赵凌一说：“你待会陪我看看电视吧。”

其实是想等言北清醒来，他想跟他的言言孙孙说说话。

“好。”赵凌一点头。

言北清这一觉睡的不错，他的作息说规律也不规律，反正比赵凌一睡的多就是了。一般赵凌一睡觉他跟着睡，赵凌一工作了呢他还要睡，其他时间一会一觉那都不叫事了。

言北清醒后，赵凌一直接将身体的控制权交了出去。言北清伸了一个懒觉，在看到旁边的爷爷时愣了一下。

“爷爷的眼睛怎么了？”言北清问赵凌一，怎么红红的啊？

赵凌一回答：“爷爷想跟你说说话，你先看看记忆。”

“哦。”言北清点头，在看过记忆后他沉默了，原来爷爷是因为他才哭红了眼睛。

“爷爷。”言北清小声跟爷爷打招呼，主要是怕声音太大吓着爷爷。

爷爷身体一僵，他缓慢的转过身看着言北清，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言言？”

言北清：“？？？？？？”言言是个什么鬼？

手被爷爷攥的有些疼，言北清僵着脸点头：“是我。”

“言言！”爷爷咧着嘴角，眼眶又有些湿润。

“嗯嗯。”言北清点头，“是我。”

“言言啊，我是爷爷。”爷爷激动的说，因为手劲太大把言北清的手都攥红了。

“我知道啊。”言北清懵懵的说。

“爷爷的孙孙哦！”爷爷伸手将言北清抱在了怀里面，爷爷又流眼泪了。

他摸着孙子的头问：“言言啊，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的。”言北清小声说。他撒谎了，其实过得并不好。副人格就像是没有智商这玩意一样，一出来就是吃和闯祸。

“过的好就好！过得好就好！你啊，怎么不早告诉爷爷你在啊，是凌一不让你说吗？”爷爷抱着言北清老泪纵横。

言北清的心里酸酸涩涩的，他咧嘴笑着说：“没有！是我怕吓着爷爷。”

爷爷见言北清笑了也跟着笑，他说：“怎么会吓着呢！你是爷爷的孙子！爷爷害怕谁都不会害怕你！”

“嘿嘿！”言北清又有些开心，心里面的感觉很复杂。他从爷爷的怀里钻出来，拿过抽纸给爷爷擦脸。

爷爷微仰着头让孙子给擦脸，眼睛都舍不得闭上。他问：“言言你睡饱了吗？”

“嗯嗯！”言北清笑嘻嘻的点头，他一会一觉~

“那你饿不饿啊？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爷爷笑呵呵的问。

言北清其实是不饿的，毕竟刚吃过饭没多久。但是爷爷说给他做好吃的，言北清的嘴就馋了。

他小声说：“饿的。”

爷爷抓过言北清的手问：“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去。”

“我想吃猪肘子！”言北清大声说。

爷爷听后笑眯了眼睛，原来那天吃猪肘子的是言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