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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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这是为了让那对夫妻感受到还有更悲惨的人生，这样他们就会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了，也许会把那个一号留下来再养养。

不用养成年，只要大一点，不那么容易死就行，真养到成年，他们可能先死了。

卫道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像一条努力翻身的咸鱼怎么都不能进到水里去。

系统看着他，感受到一种敷衍。

卫道还是起来了，在那对夫妻面前转了一圈。

他们是想赶走他的，一动手，发现自己的胳膊还没卫道这个身体粗，就愤愤不平地收手了，抄起自家的扫帚，那是一根从长得还不错的树上折下来的花枝，花掉光了，绑上捡来的布条，可以用来扫地。

地上总有垃圾，不能完全清理干净，虽然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很久，但也不能老跟老鼠蟑螂一起睡觉，浑身的旧伤一下雨就痛，大点的垃圾好扫，所以才带着这个东西。

安慰剂一向是很有效的。

当他们看见卫道的脸色满是麻子和疙瘩的时候，震惊了，看见卫道衣不蔽体，露出的皮肤都流脓流血烂得不成样子，手里的东西都掉下来了。

他们连忙捡起来，转身就回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用后背牢牢抵在门后，试图把门关紧，用自己觉得很小声但其实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个人！”

“他的病会不会传染！”

“他要是一直在这周围晃悠，我们得一样的病，那可怎么办？没有钱去看病了。”

“再看看吧，要是他等会还不走，我们就一起哄他！”

他们这么说着，还偷偷摸摸从门缝里往外看，看见卫道转过头看过来似乎想找他们讨东西，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压根没想起来他们隔着一扇门，卫道是看不全他们的脸的。

卫道扯了扯袖子，一身的衣服一下子就垮了，捉襟见肘不说，那几片好不容易连在一起的布料，就剩下几根线还牵着了，摇摇欲坠。

那对夫妻就看见卫道身上的肋骨，条条清晰可见，皮肤上有老人斑一样的东西，还有各种淤青伤痕，渗着血黏在衣服上，撕开的时候，他们简直不忍直视，想起自己从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一时感同身受，张大了嘴。

卫道一瘸一拐走远了。

他们才回过神来，把破旧的两扇门板从手上卸下来，出了一手心的汗水，门板那块的颜色都变了。

“那个孩子现在丢出去，肯定要得病的，活不了。”

“那怎么办？”

“那个人比我们可惨多了，咱们多养一个，再坚持坚持？”

“他可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咱们不行。多一个少一口。”

“你说得对，谁死不是死？要是留了他，咱们就得一起饿死了。”

他们还是要丢出去。

只是时间往后延了。

这不行，治标不治本。

卫道问：“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们丢出来。

我是不会养的，养小孩子都恶心，还要养活一个婴儿？

你想我死就干脆点。”

系统还想劝他。

卫道：“免了，干不了，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你也不想想，哪去找奶水？

偷别人家的奶牛吗！

我连一口稀粥都没得喝，你还想让我给他找吃的？

不把他噎死，那干饼子泡了水都辣嗓子，他不吃死，就得被我弄死了，你选一个。”

系统就又挑出新的办法：“可以去他们边上晃一圈，让他们知道养大一点就行，比如……”

比如，卫道的身体又换了个样子，系统把卫道塞进去，对着他挥挥手：“加油啊！”

卫道就走到那对夫妻肯定能听见他说话的地方，用一种很小声但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哎呀，屋头的婆娘又生了一个，养不起喽！

幸好，今天有个好心人愿意出钱买了拿起养，一岁的最好了！

以后生多了，都不愁喽！一个一岁的娃儿，养出来，有好几钱呢！”

说着，他用漏气的烟斗吧嗒吧嗒吸着气往外走，一呼气就是烟雾缭绕，一咳嗽就是人间仙境。

走了一路，存在感超强。

那对夫妻听完了，趴在墙壁边上动心了：“要不，再养养。”

“行吧，要是没得买怎么办？”

“肯定有的，你听那个人说，他那声音指定是在抽烟，躲着人呢！不会有错，肯定有人要，先打听打听，到时候，就谈好价送。”

“好。”

事就这么成了。

后来，那对夫妻抱着一号，也就是许弋，到处没找到他们想要的价格，怎么都不舍得把人卖出去。

不是有感情了舍不得，而是觉得钱太少了，不划算，太亏了。

又到了卫道出场的时候了，系统开始出馊主意。

卫道合理怀疑，每到这种时候，系统说自己是个高科技产物有大数据库的情况下可以提出最合适最高效的解决办法是假的，说最搞笑还差不多，就是为了搞事拖延时间，或者捉弄他出气。

不过，睡觉也就是闭着眼睛，有机会能出去玩玩，也不是不能理解想多在外边留一会。

卫道按照系统的提示，变成个老头子，穿金戴银走在路上，弯着腰，杵着一根木头拐杖，一步一咳嗽的喃喃自语：“哎呀，老婆子还没回来，不就是去黄花子家吗？也不远啊，就隔着两三条街，拐个弯就到，写着五号，第三户的人家，敲三下门，一下重，两下轻。

难道是记错了，没进门去？

一个小孩，那可是三钱呢。

我的病还得去看大夫治治。”

那对夫妻总算是找到了。

钱到手里了。

走了。

小孩就留在那屋子里了。

那确实是一家收小孩的。

还算有名，住处也隐蔽，寻常人找不到，找到的都是有阴私，要密谋的，未来要被卖到什么地方都有数。

那户人家也很懵，突然上门来一个不认识的，还算能接受。

可他们那都是提前订好了的，有几个人，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走，给多少钱。

那对夫妻属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