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029. 做一件好事有没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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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郎的第一反应是：你怎么又拆我家……难怪蝙蝠爸爸狠狠揍了你一顿——不行不能这么想,自己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不可以随便下判断。

第二反应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又不是在追星——追星被正主发现了大概会更兴奋吧，但他觉得这有点像被人拉着说坏话却不小心被正主撞见的场面……还是不对。

第三/反应，嗯……嗯？嗯嗯嗯？！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士郎没有注意到,本来房间里还算松快的气氛随着他的沉默变得越来越诡异,杰森的身体又重新开始紧绷。

一枚从镜子框角处卸下的长铁钉被握在他的手心，就隐藏在层层叠叠的绷带之中。

“解释。”耐心快要耗尽的杰森又咚咚咚敲了敲镜子背面的单词，试图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来。说实在的，他现在给出的优容度早已超出了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义警的安全警戒线。

“嗯？”士郎仿佛才惊醒过来，不过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哦,就是你看见的这样,我在推测哥谭这些超级英雄们的真实身份,我猜得对吗？”

杰森：“…………………………”

“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的。本来还想听你说说你们的故事呢,不过看上去你好像伤到了嗓子。”士郎往前走了两步，试图从他手里拿过镜子，然而杰森却反射性地退后一步，并且举起了镜子,一副只要他敢再上前来,随时就要把镜子砸到士郎头上的样子。

“…………你已经在我的天花板上射了个洞，又害得我砸了微波炉，用光了我家里绷带三个月的存货。你要是再敢把我的镜子摔坏，我就不尊重你们的‘隐私’了,我会把你绑起来拷问到你讲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为止。”

此前那种温和的神色似乎正逐渐从眼底消失，士郎语气不怎么好地盯着杰森说。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像在进行货真价实的威胁。

杰森却只嗤笑了一声，仿佛对他的话并不感冒。尽管他仍然没有放下镜子，却看得出他的站立的姿势悄悄变成了更适

宜于发力的姿势，脚步也同时进行了变换，抢占了客厅通向防盗门的路线。

——哇，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毛都炸起来了吗。这种威胁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士郎在心里惊叹着，反而迈步向杰森走过去。

随着他每接近一步，杰森就紧张一分——代入一下他自己，如果有人拆了他的安全屋弄脏了他刚拖的地板毁了他的盆栽，他也一定会让这个人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镜子还是不能放下，现在它是“人质”。而收留他的这位屋主则似乎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就这样毫不客气地一步步走过来，却在他濒临爆发之前堪堪停在距离他一英尺的地方。

然后士郎从他手里一把抽走了镜子。

“之前看你和蝙蝠侠战斗的时候招招下狠手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恨他恨得不得了，非杀了他不可呢。现在看来你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那他知道这件事吗？”

“……说到底，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啊。”

原本还打算再尽力扑腾一下的杰森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对面这个人到底听到了些、知道了些什么，他不敢赌对方的目的是否纯粹，也许对方只是在玩弄话术向他套话——杰森可以在蝙蝠车上装炸弹，鼓动缄默和哥谭的所有反派去刺杀蝙蝠侠，去向他质问一个答案，但唯有一件事，唯有透露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这一事，是他不可以也不会去做的。

然而对方的话语却正面击中了某些他不愿承认，或者说正在试图遗忘和回避的事实。

杰森既不能大笑，也不能大哭，最终他只能竭力摆出一个“与你无关”的表情。

士郎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转身走回房间，拿出一沓纸和笔，无视杰森的表情塞进他手里：“你的脖子上现在没有外伤，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现在不能说话的。晚点我预约了一位医生——如果你没有更好的信得过的对象的话。趁着我把镜子装回去的时候，你有什么要说就快点写下来，我可不想等会还要把你绑过去。”

把镜子装回去倒很快，士郎从房间里取出纸笔的时候也顺带把榔头和螺丝起子找了出

来。虽然钉子不知道在被拆下来的时候弄到哪里去了，但是投影在这种时候总是能发挥它的用处。

三下五除二搞定了镜子，士郎回到客厅，杰森还在那拿着纸笔苦思冥想。

看到他回来，青年立刻在纸上飞速写下最后几行字。

发现他在这种时候居然比之前听话得多，士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杰森完全不知道他在瞅什么，只好瞪了一眼回去。

拿起他递过来的那沓纸一看，士郎无语了。

纸上的问题竟然是对方特意换成左手写的——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之前他发现这位前罗宾行动都是下意识地右侧先发力，而这些字母写得歪歪扭扭很难看，实在不像一个英语母语使用者用惯用手写出来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杰森还留了一手，他完全可以用左手写出和右手字迹不同但同样整齐漂亮的字，写成现在这样完全是故意的。

不过仅仅是意识到这点，已经足够令士郎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随意了。被超人认出来倒还不算疏漏，毕竟人类不能和外星人的外挂星能力讲道理，剪报板被发现就确实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藏。这令他联想到他上次在阿卡姆做的事情，虽然最后尽力抹除痕迹了，但是到底有没有被有心人发现痕迹？

看看面前这位前罗宾前前后后的一连串行为，这些哥谭义警的行为模式已经接近于深陷被害妄想症的cia或kgb特工了。而警惕心发展到这地步，就不能说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绝对离不开现实中敌人的捶打——这地方这么水深火热的吗？

杰森递过来的纸上第一个问题写着：“你是谁？”后面原本跟了一句“为什么救我”，不过被用笔划掉了。

士郎决定好心地两个问题一起回答了：“路过的热心市民。”

杰森：“………………”

士郎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相信。事实上过去士郎每次说这种话都很少有人相信，效果还不如高喊“我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使者”这种中二口号能取信于人。

至少比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好人，许多人更愿意承认这个世界上真

的有傻子。

不过——“作为一个前义警你们整天在楼顶跳来跳去打击罪犯，却不相信有人会单纯出于好心救你们，你们不觉得这里面的逻辑有问题吗？”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是哥谭的地缘特色，比方说士郎就认为超人就绝对不会产生这种误会。

……当然有，问题可太多了。

无孔不入的媒体，易被带节奏的民众，不安好心的下九流黑帮。哥谭那群神经病罪犯倒是不太需要担心他们，他们里面太多个知道蝙蝠侠真实身份的了——甚至还有两个是布鲁斯?韦恩的小学同学。蝙蝠侠是谁简直成了阿卡姆中某个众所周知的心照不宣的秘密，好在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些知情者一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然而杰森可以固然举出无数理由证明义警必须隐藏身份的必要性，却无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默认着士郎翻到他递过去纸上的下一句提问：“剪报板是怎么回事？你显然接受过专业训练，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要调查蝙蝠家族成员的真实身份？”

“我相信很多哥谭人和超级英雄爱好者都做过类似的事情，”士郎抬头瞟了他一眼，“你不能因为我参过军就对我们这类人抱有偏见。”

从概率学上他说的很有道理，真的很有道理，而且该死的理直气壮。

他简直和杰森一样喜欢噎人，但杰森现在不能说话，就不能反呛回去，这实在让他十分遗憾。

士郎又翻到了下一张纸，上面写着：“那你为什么要把剪报板藏起来？”仿佛预料到了他可能的回答一样。

虽然对面前这个麻烦精刮目相看了，但士郎仍然很困惑于这个问题：“这种东西当然不能放在外面，万一里面有真的推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杰森沉默了一瞬，一把夺过士郎手下剩下的纸，把它们全部撕碎了扔进垃圾桶。

士郎眼尖地看到了下面的纸上写着什么“斯托卡”、“连环杀手”、“私家侦探”、“中情局特工”之类的字眼，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决定当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人和人之间相处的话，还是需要保持一点

距离上的默契比较好。士郎撑着脸看着杰森，认为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基本抓到了一点“不要彼此刨根究底”的脉络。

所以原本终于接受了现实，打算等着晚饭投喂的杰森，听见自己要去空腹做喉镜检查的时候不由得感到一头雾水。

他在本子上刷刷地写下问题：“你说过我没有更好的医生的话可以不去。”

士郎低头瞄了一眼：“……我没有在问你的意见啊？你今天必须得去检查声带，我只是问问你有没有认识其他你更信得过的医生罢了。既然你没有的话，那只能接受我找的。”

理论上红宝石内封的术式应该能治愈范围内伤口附近的一切损伤，毕竟魔术不是需要精密操作的外科手术，只是遵循概念而运行的神秘。那么“治愈”就该是“治愈”，不打折扣。

宝石分明对杰森腿上的伤口作用良好，偏偏在脖子这里出了问题，这就令人困惑不解。

杰森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士郎拿来帽子围巾手套隔着绷带裹成一个熊宝宝。

这下也不用担心暴露身份了，连伤在哪里都判断不出来。如果那个私人诊所会留下记录，事后找办法删除就行。

他看见红发屋主打了几个电话，没过十分钟，就有人来敲门，一座轮椅已经被推到了他们楼下。

士郎客客气气地向来人道谢，对方也笑呵呵地说不碍事，声称很高兴能帮上忙。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司机跳下来合力和士郎一起把轮椅搬了上去。

“你看，我也经常做好事，而做好事确实是会有好报的。”最终他说道。

做罗宾有没有好报不知道，可能他现在没躺在废墟底下也算是一种好报了，不过杰森倒终于能够放下心来修改对这个家伙的侧写了——没有哪个孤僻的特殊行业工作者会这么多管闲事，招一招手整条街区的人都兴冲冲围过来绕着他载歌载舞，哥谭宝贝布鲁西在东区也做不到，不久的将来他自己或许可以。所以那大概就是从某个军队的退役者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拉吉尔：姜还是老的辣吧，我说的你们偏不信！

1、隐藏设定是拉萨路池水和宝石里的魔力有冲突，可归因为神秘侧体系的不相容。但是以士哥和桶哥的视角没办法交流这件事。

不过这个魔力冲突其实也是薛定谔的冲突，也可能会有别的解释。

2、黑面具和缄默都是老爷的小学同学。把布鲁斯韦恩的小学同学全抓起来，可能有冤枉的；但是一个隔一个抓，肯定有漏网的。

3、继续攒存稿，下一更是下周二，然后正式开始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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