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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白自天边劈开,不消多时,天光大亮。
这几日休沐。
东宫之中,铁霄垂首杵在宋承的身边,恭敬地道:“殿下,那两个嬷嬷的事情又有了些线索。昨日,一个自称是当年亲眼见到那番场景的老妪找到属下的一个手下,说是知晓实情。但是后来属下当面问她之时,她又并不肯直接告诉属下,非说要让真正想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见她,她才能告知。”
宋承闻言,微晃眼珠,双手交叉碰了一碰,随后才不紧不慢地道:“铁霄,依你所看。你觉得这个老妪究竟知不知道真相?还是只是想将孤引诱出来?”
铁霄沉思了片刻:“殿下,属下认为此人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调查这件事。而且,这个老妪应当是受人指使,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轻易就看出来属下不是真正想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说着,便渐渐吞吞吐吐起来,像是有些难以开口。
“你只管说,孤不会责罚你。”宋承看出了他的犹豫,轻嗤了声,对他道。
铁霄吐出一口气,神色严肃:“属下不经常出现在街坊中,就算是在宫中,没有殿下您的允许,属下也断然不会出现。可是这个老妪给属下的感觉却是她似乎见过属下很多次。况且,她甚是笃定,似乎对六公主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属下认为,这个老妪有可能是天家贵胄曾经的身边人。而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让您出现。”
宋承闻言,下意识地捻了下拇指上的扳指,脸上依旧平静,看不出来他此时脑中打着什么主意,半晌之后,他眼帘一掀,看向铁霄,像是随口说了句:“那就见见吧!”
铁霄蓦地抬头,微诧地看了眼宋承,见他的神情松懈,毫无紧张之感,心里估摸着殿下只怕是已经有了对策,立刻得令离开了。
铁霄走后,宋承负手走到了窗边,站在窗棂边看着天上的光色。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宋清和到底经历过怎样的遭遇,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好好的少女变成当初那副模样。
没过多久,铁霄便又回来了,说是那个宫婢说现在便要见。
他原以为宋承会迟疑片
刻,结果宋承直接提着把刀,随后悬在腰边,走了出去。
独留他留在原地,愣了片刻。
……
日头高悬在空中,灿烂的阳光倾泻而下。
宋承出了东宫之后,便朝着晋昌坊里的一家酒肆走去。
铁霄跟在他的身后,默不作声。
那个老妪曾经是宫中的婢女,当年出宫之后,便开了一家酒肆,生意虽然不说兴隆,但也足够养家糊口。
宋承佯装是前来饮酒的贵客,慢慢悠悠地走进酒肆,刚进其中,便看到一个老朽,头戴着一顶很大的兜帽,将她的五官几乎遮了个遍,只留下了一个尖细的下巴。
老妪听到有脚步声走进,张口便道:“请问贵客要什么样的酒?”
这声音沙哑,并不像是那种因为老才出现的音色。
不过她这声音加上她的衣着,着实有些阴森恐怖。
宋承稍稍退了一步,倚在门边,看了铁霄一眼,见他微微颔首。
便又回头遥遥地看着老妪,似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忽又听得她这么问,轻笑了声道:“阿婆。您这有什么烈酒?”
老妪身体一滞,有些意外。她听这声音便知道这是一个新来的客人。
她转身,朝着身后看了眼,继续道:“酒有很多,我身后这一排子酒或许都是你要的。”
宋承朝着老妪的方向走了几步,看着这些酒,忽而笑了:“阿婆。我只要这第六个。”
老妪的身体彻底顿住,因着兜帽的遮挡,宋承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不过他在等她说话。
半晌,老妪道:“你跟我来。”
宋承眼皮一掀,若有所思,抬腿便跟了上去。
“阿婆,您怎么猜出来的?”
老妪的脚步未停:“门外守着的人是不是你的属下?我见过他一次,所以便猜到了。更何况,你这般跟我过来,便是再明显不过了。”
宋承自然明白她是在说铁霄,可是他并不相信这个老妪说的话。这话听起来好像一回事,可是内里破绽重重,更何况,一个老妪见到一个陌生人,只凭这两点便相信一个人,未免太过草率。
他跟在老妪身后,双眼微
微眯起,盯着她的兜帽,漫不经心地道:“阿婆,您何不将这兜帽摘下?天气闷热,若是闷出病来,不是一件好事。”
老妪摇摇头:“我相貌奇丑,贵客还是别打这样的心思了。万一吓着了贵客,那我便是罪该万死。”
说着,她便带着宋承走进了一间很破败的小屋里,里面的桌案陈旧,除了必需之物,几乎没有其他东西,甚至有一种腐朽的阴湿味,异常刺鼻。
宋承站在屋中,没有坐下来,看着老妪道:“阿婆这是何意?”
老妪笑了:“贵客待不惯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正常的……”
她话还未说完,宋承的眸光就冷了起来,腰间的刀直接出鞘落入手中,趁着老妪不备,直接挑落她的兜帽。
紧接着,一张惨白的脸落入了他的视线中。不过这不是最可怖的,最可怖的是她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新旧杂陈,惨不忍睹。
宋承虽然早有准备,可真正看到这样一张脸,还是忍不住牙关一颤。
好在他恢复极快,很快脸上便挂上了一副笑,只是这感觉却比老妪还要阴森:“阿婆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妪到了此刻,自然知道宋承早就看穿她的把戏了,直接扬声道:“你若是要杀了我,直接杀吧!再不杀了我,只怕你也杀不了我了。这屋里的气味,俱是毒物所生……”
宋承眉头一挑:“我为何要杀你?我今日来只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杀了你,只怕才是吃亏的吧!”
铁霄方才在老妪扬声之前,便悄悄潜在了门口,此时就站在宋承的身边,提刀便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老妪冷眼看他,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也并不完全相信。
“既然你不愿意说。不如让我来猜猜……”宋承丝毫不因老妪的话而感到害怕,反而佯装沉吟片刻,不徐不急,“你是陛下的人?”
老妪苍老的而又可怖的面容忽地一耸,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一般,只是仍旧不为所动。
“如果你不是陛下身边的人,那会是谁呢?”宋承的双眸紧紧锁住老妪的眼睛,不愿错过任何一丝异样,“总不能是六公主的
人吧?”
听到这话,老妪突然身形微晃,眼中滑过一抹慌乱。若不是铁霄反应足够快,只怕是这架在她脖颈上的刀已经划了出去了。
宋承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大抵已明白了,随后让铁霄放下手上的刀,将老妪强行带出了这小屋,唇一弯:“你同六公主是什么关系?”
“你这么同我说话?还想从我身上知道你想要的东西?”老妪不屑地道。
宋承闻言,微微屈了下手指。铁霄会意,直接上前同老沉沉道:“你别不识好歹。这是大胤太子殿下。你今日若是不说,殿下总有各种方法让你说出来!”
“太子?”老妪盯着他了脸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怪不得你这张脸让我这么讨厌。真是恶心!”
铁霄几乎是一瞬间便要抬手掐住老妪的脖颈,却被宋承制止了。
宋承神情莫测,又朝着老妪走了几步,温声道:“孤不知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孤对六妹妹却是出自真心,这些年六妹妹过得应当不算好,孤也想补偿。但是六妹妹之前一直有心病,所以,孤这才想打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相信我吗?”
“你是长孙晚所出吧?”老妪冷不丁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而后见宋承没否认,嗤笑了声后,“我都不相信长孙晚,怎么可能还会相信你?你们天家之人,都是凉薄之人,我就是死,也不可能相信你们。”
宋承抬手不自觉地按上了刀柄,缓了缓神之后,便又将手放了下来,闭眸想了片刻,直接道:“据孤所知,当年清和身边的两个嬷嬷是被皇帝派人活生生打死的。但是或许其实当时没死的成……而你,就是当初活下来的那一个。”
老妪的眼眸忽地凝住了,而此时腿也渐渐使不上力气来,缓缓地蹲了下去,最后坐在了地面之上:“你猜的没错。”
宋承看着将脸埋在自己膝上的老妪,动了动唇道:“那件事应当是六妹妹心中的一个结。你既然还活着,或许还能让她走出来。她从来没和人说过那件事。若不是孤之前调查了她一番,只怕还不知道。”
他这话说的属实是情真意切,可是老妪却很
难接受他这番话,轻笑一声:“我如今就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无所谓。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只能勉强相信你一分。那我问你,你可知道当年陛下为何要娶初婕?”
宋承听到这声“初婕”,眼中一晃,紧接着极快地回道:“父皇或许是对沈初婕有几分情谊。”
还有一点,他没说。
沈家当时手握重权,父皇必然是有拉拢权势的打算。
老妪自然知道他在胡扯,不以为意地又问:“那你知道最后沈家为何会被抄吗?”
“孤记得,是因为沈长云与突厥勾结,此乃谋逆之罪。”
“你信吗?”
宋承听着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却在老妪的眼中看出了漫天燃烧的火,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当用什么话回答才能让她平息,只稳妥地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陛下心中自有一番主意。”
“是啊!所以,宋执锐就和长孙晚联合起来,一齐将初婕逼上了绝路?”老妪瞧见宋承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波澜,不禁轻蔑一笑,“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们是怎么死的吗?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是在六公主眼前,杖责百余。而血染上了六公主的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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