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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堕微微颔首,?当是应了。

日月宫中。

前脚刚送走鹤烟尊者,后脚便迎来白景尊者的何菱霜先前是得知茹鱼鱼邀请了两位尊者前来合欢宗做客,却未想到来的会是那么一个棘手人物。

若其中一人是白景尊者,?那么另一人,定然便是………

“许久未见,?飞花尊者别来无恙。”脸上易容过的咸陶虽在笑,可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半分,更甚是令人打从心底泛寒。

强忍内心恐惧的何菱霜朝他做了一揖礼,?道:“白景尊者大驾光临,?实令老妇的合欢宗蓬荜生辉,不知白景尊者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吩咐老妇。”

只因这条毒蛇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她都仍历历在目,又苦于没有胆子质问半句。

日月宫是暗流涌动,?带着虚假面具的谈判。

挽梨院却是清风拍户牖,繁花垂星柳。

“春醒尊者和我的主人很像,以至于黎征都还以为是主人回来了。”当黎征脸颊泛红地望着她时,?他那对本收起的毛茸茸狐耳与雪白蓬松的狐尾也冒了出来,?并看得白堕心有痒意。

即使她的心里再想要上手揉搓一顿,?也得要控制:“哦,?不知道你的那位主人是谁?”

“黎征的主人,便是阿鱼姐姐的好友,?想来,阿鱼姐姐也应该同白尊者说过了。”黎征在说话的时候,不忘将洗净的青莓果置于白玉小莲花碟中递过去。

“她确实同我说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着很多的疑惑等着对方来解。

比如她这一次来到九州大陆后,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说认识她,?更甚是同她说些胡言乱语。

若说一次可能说是巧合,可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是第六次时,她又如何说服自己呢?

“不知道阿鱼姐姐有没有和尊者说过,尊者长得很………”黎征的话都未落,便被另一道拔高的音量抢先盖住。

“小爷警告你这只狐狸精,你要是再胆敢勾引我家阿鱼,信不信小爷就将你的这张狐狸皮给剥下来当屁股垫。”进门后的萧安看见这只不要脸的男狐狸精时,便是气得牙根痒痒。

若非这是小师叔买下的,加上阿鱼不同意,他早将这只狐狸精给赶出去了,哪里还任由他整天茶里茶气地在阿鱼面前装柔弱,装委屈。

“还有阿鱼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和这只小狐狸精勾搭在一起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不但让他进你的房间,还让他吃我给你买的糕点,过分。”火冒三丈的萧安上前挽住茹鱼鱼的手,意在言明他的正宫身份,并瞪了同在室内的黎征几眼。

“萧安,你能不能总是这样无理取闹。”揉了揉额心的茹鱼鱼看着这,只要一见到黎征就像是马蜂蛰人的萧安,满是无奈。

更觉得那么久了,他怎么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哪里是在无理取闹了,分明就是你不守信用在先,你看看你们又在做什么,要不是我突然回来,谁知道这不要脸的小狐狸还会做什么。”

“黎征只是恰好进来送点东西而已,哪里有像你想的那样不堪,还有这殿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茹鱼鱼觉得她跟他有时候就像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白堕眼见着男人捂着耳朵闭上眼,嘴里嘟哝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女的“你听我解释。”的时候。

识趣的带着眼眶泛起少许红意的黎征退了出去,并好心的为他们合上宫门。

“春醒尊者,我和阿鱼姐姐之间真的没有像萧安公子说的那样。”眼眸半垂的白堕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心底划过一丝诧异。

“嗯,我知道。”

见她将手松开后,黎征藏起眸中失落:“这些青莓果的味道还不错,春醒尊者可得要尝一下才行。而且这些都是我今早上亲自去后山摘的,就连摘的也都是那些看起来最大最甜的。”

未等黎征将青莓果递过去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一阵灭顶的杀意朝他袭来,那条蓬松的狐尾更因为恐惧而炸起了毛。

随着杀意渐散的那一刻,一个身着白袍,青玉簪的男人正凌空踏云而来。

“小白。”随咸陶前来的正是脸上带着笑意的何菱霜。

“嗯,你来了,想必这位便是合欢宗宗主了。”白堕接过他送的水晶云彩花,又摘了一片放进嘴里。

“老妇见过春醒尊者。”何菱霜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下复杂万千。

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因为白堕有些疑惑要解,便决定在合欢宗多待几天。

可是第二天,萧安却因为闹脾气要回青云派,茹鱼鱼为了道歉便跟着一起去了,那日的小狐狸黎征说是要闭关,自此连根狐狸毛都没有见过。

以至于陪他们在合欢宗游玩的,便换成了何菱霜与其他几位长老。

晨起间的浅金碎光从六角菱花窗牖处洒进,于相思缠眉小屏风与挂在木施上的衣物上投下大片斑驳剪影,又镀了层澹澹碎阳。

随着茄花紫双面暗影帷幔别于菱花银钩上,床上相拥的二人方才幽幽转醒。

咸陶睁开眼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吻了怀中人额间,随后起身为她准备早点。

虽说到他们此等境界后早就不需要再食五谷,可白堕仍是喜欢一日三餐皆食。

在他推门出去后,本在睡梦中的白堕也睁开了眼,而她的手中,还捏着一个泛着荧光的白瓷小瓶。

“啧,看来关键就在此人的身上了,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本宫倒是十分好奇。”

很快,随着房门再度推开。

咸陶看见她已经起身坐在梳妆台旁用桃木梳绾发,遂放下了手中托盘朝她走了过来,并接过她手中木梳。

“小白今天打算要梳什么样的发式。”

“就梳前段时间流行的百合髻,簪子配牡丹流苏。”

“好,可是在合欢宗里待得不习惯。”本在为她编发的咸陶突然停下了动作,改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下颌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若是不喜欢,我们去别的地方逛下可好,比如与我回药王谷看那满山霞绯桃花林。”

红唇微抿,手上拿着一支碧玉蝴蝶流苏簪的白堕看着镜中宛如璧人的他们,竟头一次产生了厌恶之态,偏生她的脸上还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若是小白不回答,那我便当小白同意了。”男人撩起她的一缕发丝,虔诚地吻下。

仿佛她是世间最尊贵的公主,而他是她唯一的,甘愿为之挥剑所指四方的骑士。

既然决定要走,加上这里实在探不出她想要的东西,白堕在吃完早点后,便与何菱霜告别。

站在日月宫外的何菱霜神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道:“二位尊者是要走了吗?”

“嗯,等以后有缘总会相见的。”说完,羽睫轻颤地白堕便撑黑骨伞与身旁男人转身离开。

衣袂被清风吹得乱飞的何菱霜见到他们二人离开合欢宗所管辖的区域后,方才转身入殿。

只是殿中,早已多了一位不请自来客。

“鹤烟尊者,您来了。”若说前者是恐惧,那么后者便是尊敬。

“嗯。”边禹之的表情与口吻皆是淡淡的,完全令人窥探不到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不远处的黛青山脉,翠眉掩林间的林荫小道中。

撑着黑骨伞的红衣女人正与一袭白衫不染尘埃的青玉簪青年行走在潇潇竹林中,听那清风拂枝梢,若是路上瞧见了几枝开得秾艳的花朵,总会被男人折下用以借花献佛。

“接下来小白想要去哪里。”

“本宫想去千年前的大自在殿,现在的无极门。”白堕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未注意到身旁人双眸间一闪而过的扭曲阴戾,以及被碾成齑粉随风扬的花枝。

“只要是你想去的,我都陪你,不过我希望等我们去了无极门回来后,你能随我前往药王谷一趟。”他可以无条件的陪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可也偶尔希望她能迁就他一回。

“为何你一直想要让我跟你回药王谷?”对于这个问题,白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想让小白当谷主夫人,更想让小白去我待过的地方看一眼。”这些话都不过是一个铺垫,而他一直最想要做的便是将她困在他的身边,让她的眼中自此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是吗,可你忘了本宫是魔修,你是正道大能吗?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觉得就像是异想天开一样可笑吗。你觉得本宫为何就会接受你。”特别是随着时间渐移,她发现她变得越来越离不开与依赖他,就连心口处也逐渐装满了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她这个魔修而言,可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更应该说是恐惧才对。

“事在人为,只要小白愿意,我纵然为小白堕了魔又如何。”

“好啊,那本宫便等着你堕了魔,在考虑你这个问题。”闻言,白堕发出一声冷嗤。

只觉得这人真的当她是那种没有半点儿脑子的蠢货不成,还是说他有恃无恐?

他们不知道的是,随着日渐中移,白堕的影子上也多出了一只趴在她肩膀上,并舒服得打着哈欠的鳄鱼。

而先前离开合欢宗,并撕开空间裂缝的边禹之并没有回到魔域与无极门,而是选择了迷失在空间虫洞。

黑暗之中,只见两道一黑一金的灵魂都在相互撕扯,抢夺着属于身体的使用权。

远远看来,宛如八卦图交融。

黑金二者谁都想要成为占据主位的那一方,却在多争一分时遭到对方的强烈反扑。

直到一条伴随着“滋滋”紫雷闪电的裂缝从魔宫上空割裂,魔域里也下起了带着腐蚀性的酸雨。

本在血池中打盹的黑蛟察觉到异样后,方才蛟尾一卷,蛟瞳一睁,形如游蛇般往岸上爬行。

从虫洞中走出的男人周身正被薄薄金光所笼罩,身上更由内而外散发着圣洁地气息。

“你说你又何必吗。”逐渐占据了主体的边禹之冷嗤一声,明显是在嘲笑另一具灵魂的不自量力。

“你这个强占本尊身体的小人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占了本尊的身体,本尊又岂会如此狼狈。”如今的边禹知只要一想到他千年之前做的那个决定,便是悔恨得连肠子都青了!

若非他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至于偷鸡不成蚀把米!

随着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边禹知的声音也跟着散了。

“鹤烟尊者,不知我的主人现在在哪里。”身为契约兽的黑蛟,自是一眼便能认得出这次出现的并非是他的主人。而是那位千年之前被那蠢货贪心得想要吞噬增加修为,却不料被他反噬的大自在殿佛子。

“放心,那蠢货只是睡着了而已。”重新换上纯白袈裟,额间一点朱砂,眼中带着悲天悯人之意的男人说完便转身踏出魔宫。

时至今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先让那小人身败名裂。

至于这具身体,他倒是用得格外顺手。

唯一令他所不喜的,便是脏了点。

此时撑着黑骨伞的白堕正神情复杂地站在千年之前的大自在殿,现如今的无极门山脚下,更碍于她魔修的身份,不能过于靠近佛法,为的就是避免会被灼伤。

“小白可要随我前往无极门。”咸陶明知她魔修的身份,却仍是选择了询问。

白堕眺望着远方笼罩在金光之下,散发着七彩琉璃光的十八层罗汉宝塔,随后摇头相拒,并抬脚往另一处走去。

可是这一次的她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身后人追上的脚步,却在抬眸中发现她正身处在八卦佛罗竹林阵。

当她抬手破阵的那一刻,忽听身后竹林传来脚踩断木枯枝的清脆声响。

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来人对她是无害的,骨伞倾斜的转身间。

白堕看见那踏着浅金碎阳,身穿纯白缠枝袈裟,手持佛珠转动,五官清隽不食人间烟火,额间一点朱砂的男人朝她缓缓走来时,嘴里竟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禹之。”

“这位施主可是迷路了。”男人看着这张与千年之前并无半分变化的芙蓉脸,心下复杂万千。

“你是禹之吗?”这个陌生的名字,完全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一次次吐出,更令人感到诧异的当属她的态度。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头来只是换成了一句,“若是施主迷路了,贫僧带施主出去可好。”

“好,那便麻烦大师了。”当白堕与男人并肩而行的那一刻。

她的心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苦涩与甜意,更多的仍是一股无由来的悲切和质问。

可是未等她想要问些什么时,却发现这阵法已经破了,就连那带路之人也消失了,出现在原地正是不远处,满脸写着紧张的咸陶。

若非她的鼻间还残留着一丝淡淡地迦南木香,恐怕都以为方才的一切,皆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小白你刚才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男人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眼中皆是残留的恐慌。

“我刚才只是不小心迷路在八卦佛罗竹林阵中而已,再说了我修为那么高的,怎么会出事。”唯独掩去了见到男人的那一段。

“所以你下次不要在乱跑了好不好,要不然我总担心我会找不到你。”咸陶听到她只是迷路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怕,怕她会再度遇到那个该死的男人,即便那个男人早已被他饲于魔口,可他仍是怕。

这种怕,像极了藏在骨子里的自卑与不自信。

“好。”白堕看着被男人握在手心中,并强势着十指紧握的手,突然轻笑一声。

她想,她好像找到突破口了。

距离会仙盟大比还有一年左右,白堕便决定留在离无极门最近的一座城镇,并且她的这一举动,引来了男人的极大不满。

人虽还是同往日一样对她温柔,一日三餐都做她喜欢吃的,唯独在床笫一事上,总是撞得她又重又狠,更恨不得将她的那截腰肢给彻底折断一样。

一日,当白堕支开那人,撑着一柄普通的油纸伞来到一家茶肆,并准备入内前往二楼时,却在抬眸间遇到了不远处踏着佛光而来的男人。

朝她走近的边禹之唇角噙着笑意,道:“施主,想不到我们二人又见面了,当真是有缘。”

“嗯。”因为她是魔修,对方却是修为高深的佛子。

只要随着他的主动靠近,都会令白堕不受控制地泛起几分恐惧,更多的仍是她快要强压不住的复杂情感。

“此间客栈的素斋不错,施主定得要品尝一下才行。”

“既然是大师推荐的,本宫自然得要尝一下,不过相逢即是缘,不知本宫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大师一道。”说着,她便伸手做了一个请。

“荣幸至极。”眸中笑意渐深的边禹之在与她上楼的时候,余眼中正好瞥见另一个气得已然疯魔,双目猩红的男人。

不过这才只是开头,他怎么就连这一点儿都受不了呢。

在他们彻底消失后,周身阴戾之气增生,骨节攥至泛白,掌心皮肉瘀紫的咸陶能很清楚的确认。

那个该死的男人非但没有死!他还回来了!!!

茶肆二楼,上书【寒梅】包厢中的白堕突然右眼跳了跳,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什么不好之事。

“那么久了,贫僧都未得知施主名讳,不知此番可否请施主告知一二。”边禹之见小红泥上的荷花露水已然煮得沸腾,方才在把手旁搭上一块白棉布,好用以隔热。

卷曲的太平猴魁茶被水一泡,立即舒展开那妙曼舞姿,香气溢于满室。

“道友,请用。”

茶香袅袅中,越发衬得被白雾朦胧了面容的男人宛如谪仙高不可攀,连带着白堕的心脏也跟着抽疼了起来。

本伸手接茶的动作差点儿不小心打翻,朱唇微启:“本宫姓白,单名一个堕字,道号春醒。”

“姓白吗,贫僧以后唤道友小白可好。”本是在普通平凡得不起眼的两个字,偏生从他一个出家人嘴里念出的时候,竟带上了几分缱绻之意。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反倒是大师现在都还未告诉过本宫,大师的名讳。”其实她从前面的竹林中脱口而出叫住他的名字后,便知道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边禹之”这个名字,竟何时成了烂大街。

之前将帝厄封印在沧岚秘境中一个,她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友,还有一个便是眼前人,更有一个千年之前的大自在殿佛子也是叫这个。

“贫僧姓边,名禹之,佛号鹤烟,若是小白不介意,唤我禹之即可。”边禹之深知有些事需要循环渐进,何况她的记忆中早已抹掉了有关于他的一切。

眼眸半垂的白堕只是摩挲着手中白玉掐兰珐琅茶杯边缘,并没有回答一个好与不好。

明知此人能解她大部分的惑,可当她面对他的时候,却是连一个字都难以吐出。

随后的二人竟是相顾无言,等白堕见外头天色渐晚,便起身告别离开,瞧那脚步,竟是带上了几分落荒而逃。

并且就在她走后,包厢中也来了位不速之客。

“边禹之,你没死!”先前一直蹲守在隔壁房间,并监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咸陶在白堕离开的那一刻,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无限恐慌推门进来。

“你这小偷都没死,我又岂敢轻易的死去,你说是不是啊,咸道友。”男人的一声冷嗤,道不尽的嘲弄与讥讽,“你说若是让小白知道你千年之前干过的那些恶事,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你。”

“你在威胁本尊!”闻言,咸陶唇瓣轻扯,就跟听到了极为可笑之言。

“这怎么能叫威胁,本道不过是陈述事情真相。”轻笑一声后的边禹之在擦身而过的那一刻,用着鄙夷与轻视的口吻。

说:“有些人哪怕偷来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那东西在如何也不是属于他的。”

“呵,那又如何,本尊既然能杀了你一次,你以为就不能杀你第二次吗。你知道输家为什么会被称为输家吗,自然是因为他们比起其他人来又蠢又笨。”敛起脸上恶意的咸陶也再度恢复到温文儒雅的模样。

“是吗,不过这次鹿死谁手,尚未得知,白景。”

狠话谁都会放,单就比谁的狠。

只见咸陶唇角微勾,轻笑道:“你知道吗,我和小白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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