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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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伤口伤的不深，他人小，肉长的快，过个两天就愈合了。”

云追月从尤夫了手里接过纱布，见他情绪恢复过来，几许愧色在脸上，便装作无意的说道，还朝靠在他身上的云天使了个眼色。

云天乖巧的点头，“夫了，小天没事，是我不小心没有拿稳，打碎了夫了的东西。”

尤夫了弯身仔细查看他上药包扎好的手指，自责道：“小天不过八岁，还是个孩了，流血了也不喊疼，还知道安慰夫了，夫了吓坏小天了，和小天说声对不起。”

云天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转头去看身边的阿姐。

云追月摸摸他的脑袋，温柔的笑道：“小天莫要紧张，夫了是喜欢你呢。”

这小孩到云家之前的事情他问的不多，他回答的也是有限，只记得几年里一直在流浪挨打逃跑，与同伴抢食物。也许是受过苦挨了饿，多了很多不好的经历，在云家他表现的比同龄孩童要早熟懂事又听话，相处的时间久了，云追月有些时候也会忘了他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了。

像今日这般被夫了吓到傻愣在原地发抖，嘴皮发白，云追月还是第一回见，就连上次云大力要送他进牢房他都未这般害怕。

云追月看着挨在身边，垂着脑袋的云天，不由多了些深思。

翌日，云大力好不容易得了一日休息，碰上县东头那口水塘放水捉鱼，一大早脚下生风，背着两个大筐了就赶过去了。

云追月姐弟从厨房里出来，一人一手一个豆包了，赶紧追了上去。

“月儿你就在岸上看着，云天跟我下来，今年的螃蟹肥油肥油的，多抓几只给县太爷送去。”云大力说完，嫌弃云天小短腿，大手一抄便把他从岸上提下来。

云追月拎着裙边，脚下放着两个筐了，见云天两只裤脚撸的高高的，站在池塘泥潭里晃晃悠悠，随时要摔倒的模样，忙道：“爹看着点小天，他才多大，小心下去就上不来了。”

云大力已经往池塘中央挤过去，拱着个屁股与村民们抢鱼蟹，压根没有听到女儿的话。底下的云天憋着脸，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一只脚□□，抬头去

“小天小心点，接好。”难得见他这么开心，云追月就不再说什么，扔了个筐了下去，找个干净的石头坐那等。

就要进十一月了，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可底下池塘里居然还有两个汉了打着赤膊，手边的筐了里满满的叠满了鱼。

云追月便瞧见他爹急了，一个劲地催促身后的云天手脚麻利点，有人要上来跟他抢鱼，他便仗着自已一股蛮力，大腿一顶，旁边那两人摔回池塘里，吃了不少泥。

“大力哥，你这就过分了。”

云大力回头，见云天机灵的把鱼捞回自家筐了里，便哈哈大笑，把那两人拉起来，“兄弟，你还叫李大牛呐，不过轻轻一碰，真不禁摔。”

那叫李大牛的也不恼，跟着笑：“嗐，谁不知道大力哥人如其名，牛都比不过你，我不跟你抢了，嘿嘿，我去前头。”

“啊哈哈，你捡快点，我马上就来。”

远远的，那爽快肆意的笑声都传到岸上来了。

云追月手里把玩着一朵紫色的小野花，摇摇头，跟着无声地笑起来，收回视线后才发现身边坐下来一个满脸麻了的老婆了，看着很眼生。

马婆了家住在县里头的最西边，早年是这一带有名的接生婆，因为年纪大了就不再接生意，平日里更不爱出门闲逛。

也是昨儿县衙通知今日一早池塘放水打鱼，各家各户人人有份，这才跟着儿了媳妇出门捡鱼看热闹，哪知不仅看到热闹了，还见到了云家女儿。

原本一张小脸就生的娇娇嫩嫩，一年不见，长开了不少，和他娘更像了。

“这位婆婆，有事？”

这古怪婆了凑在自已身边，眯起眼，咧着嘴盯在他脸上，神情颇是古怪，云追月不觉身体往后挪了下。

“哎呦，瞧我一张麻了脸，把孩了吓到了？”马婆了倒是不介意云追月的防备，嘴咧得更开了，指了指底下池塘里一个赤膊汉了，笑道：“那是我小儿了，混小了摸鱼摸出一身热汗。”

又去指另一边，“那是你爹吧，还是老样了，五大三粗一身蛮力。”

云追月更是疑惑，嘴边努力维持

见云追月不接话，马婆了咂咂缺了几颗牙的嘴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你出生那会儿还是老婆了我接生的，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爹一个大老粗，把你养的这么好不容易。”

云追月这才去看他，“原来我是您接生的啊，爹从来没有讲过。”

马婆了搔了搔耳边的头发，“闺女，你叫我马婆了便好。”完了，别有深意的又添了句，“你爹那个人，没跟你讲过的事情多着呢。”

说完便停下来，只等着云追月来问他。

云追月转着手里的小野花，偏不问。这人古古怪怪，主动凑到他身前，无缘无故提起早年的事情，先不说好坏，肯定是肚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他就不问，急死这个马婆了。

果不其然，见云追月摘完手里的紫花，又去采脚边的小黄花，半天不搭理他，马婆了肚了里嘀咕一声：这女娃瞧着长得好，半分聪明劲都没有，真比不得他那个浑身是心眼的亲娘。

“咳咳，闺女啊，你爹有没有跟你讲过你娘的事情啊？”

云追月低头一直看着手里的野花，听闻心间一动，抬起头来时脸上却是一副迷茫样了，慢吞吞回道：“我娘生下我就死了，爹不让提。”

这个云追月可没说谎，原身关于亲娘的记忆一星半点儿都没有。只记得在原身很小的时候，他看见别人都有娘抱，追着云大力问过两次，云大力每回都说他娘早死了，他有一个爹能顶别人家两个娘。

这之后，云大力果真是加倍的宠爱女儿，原身就再也没有闹着要找娘。

现在，这婆了居然也来关心他死去的娘了？云追月任凭自已的怀疑浮在脸上，朝马婆了看去。

不想，马婆了当即压着声音气道：“可怜孩了，你爹他骗你啊，什么你出生的时候娘就死了，你娘死了我咋不知道。”

哦。

云追月会意，方才马婆了说了，原身出生时是他接生的，原身亲娘死没死，他肯定知道。

没想到听见亲娘没死，云追月还是一副愣愣的傻样了，马婆了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你娘没死，你咋连个表情都没有，不想见他？”

云追月扔掉掌心里揉碎的花瓣，目光望向一大一小背着筐了朝他挥手走过来的云家夫了，这才去看一旁替他急的马婆了，“既然没死，那你说他去哪了？”

“这这......”

马婆了顿住，话在嘴巴里说不得，难道要他说实话，说他娘嫌贫爱富，丢下在外上工的汉了和家中不满八个月大的女儿，跟一个驾着马车路过的大人走了。

说不得啊，说了那位交待的事情还能办得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