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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国里有别国细作,近十年来,查到不少人家与别国有往来。
这些人家中,小到农家、商贾,大到一些地方官员人家。
甚至,一些交通要塞的地方,都查到行迹鬼祟,心术不正的人,有危害地方危害国家的可能。
孟国这些年,暗中抓捕别国细作,而在别国,自然也会有孟国的人。
有一部分人只在别国经商,做些小生意,打听小消息,而有一部分人,历经艰辛,已经做了别国重臣的门客。
这些人的名单,全都在皇帝手中,其他人一概不知。
或许,偶尔上街,擦肩而过的一个路人就是别国的细作,或许,今日吃的瓜,就是那些在别国打听消息的“夜猫”的家人。
对于在外国,为孟国效力的人,大家虽不知那些人是谁,可却统称他们为“夜猫”。
有一些人,是从生下来就送到外国,让他自小就生长在外国,也叫外人看不出端倪来。
这些人值得敬佩,他们最接近敌人,也最危险。
姜舜骁听说,皇后寝殿的后面有一座小佛堂,平日里,皇后就在那里吃斋念佛,看似平常,可是,若有一天,皇上在那小佛堂里待上半个时辰,那便说明远在外国的那些夜猫,其中有一个或者一些都不在了……
姜舜骁对他们很好奇,他自小就知道最早去外国的一批“夜猫”,早在孟国初立。
那时,国朝不稳,孟帝却有远见,早早的安排了一批人扎根再外国。
而最早的那一批人必定是皇上十分信得过的人,但那些人是谁,姜舜骁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当初跟随着孟帝一起打下江山的那群人,都还在孟国,且身居要职,而不在的人,坟头上的草都有多深了,那么,孟帝会派谁去外国呢?那个时候的孟帝还能信任谁呢?
今天,若不是容仪忽然说起她的生父,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剑客时,姜舜骁还想不到这一层关系。
能被派去外国,要么就是足智多谋的人,要么就是身怀绝技的人,总不可能派一个平平无奇一无所长的人,让他身陷外国。
若她的父亲当真是最早的一批夜猫……
仔细算算时间也对的上,十六七年前最早的那一批夜猫,应该没错了。
而最早的一批夜猫也有人葬在了外国,永远都回不了故土,那一批人是孟国的痛,也是孟帝心中最深的一道疤。
容仪说,他的生父一走就再也没有传回来消息,而夜猫们在外国也不能随心所欲传递消息回来,他们甚至可能一生都不会和家里人联系,若等到与家人联系的那一天,必然是被发现,或者发现了重大机密。
总之,被派遣出国的夜猫,都是暗夜里的一只流箭,沉寂、锋利。他们或许最能刺穿敌人的胸膛,也或许……孤单凋零,在别国的故土永久无音。
姜舜骁这一生最敬佩的人,除了君父,除了战场上的对手,便是那些甘愿放弃一切,只身陷入外国,获取情报的夜猫们了。
若容仪的生父真的是夜猫……
姜舜骁深吸了一口气,暗暗下了决定,容仪虽还有顾忌,不愿他插手她生父的事,可对他来说,若涉及政要,他自然是想要查清楚的,就算容仪的生父当真为国捐躯,永久的沉寂在了外国,他也要查到,还他该有的荣誉。
他的荣誉,不仅仅是他,连同他的家人都该享誉。
……
一觉醒来,容仪揉了揉额头,有些痛,大概是昨晚枕着湿发睡的缘故。
她清了清嗓子,喊了声玉衡,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厉害。
昨夜的“火”烧了一夜,美名其曰:找点事做,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结果这把火烧的她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等醒来时,外面的太阳都不知有多耀眼了。
她也不知,昨夜在她那样难过的时候,他是怎么想起那一茬儿的,还义正言辞的,不容拒绝的,让她无法招架。
玉衡进来时,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双眼睛要多含蓄有多含蓄,要多乐呵有多乐呵,容仪没眼看,别开眼,吞咽了口唾沫说了句:“给我杯茶。”
玉衡笑嘻嘻的端了杯热水过去,等娘子喝下之后,说道:“白婆婆那边煎着药呢,娘子先喝点清水吧,等一会儿药熬好了,娘子赶紧把药喝了。”
容仪诧异了:“什么药?”
玉衡捂着嘴,笑弯了眼,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道:“婆婆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又气又无奈,今天一早就去熬药了,是闻大夫吩咐的药,娘子应该知道的呀。”
哎呀!怎么把这个忘了!
容仪的脸蹭蹭的红了起来,见她这反应,玉衡直接笑出了声,她道:“一会儿婆婆来,准要训娘子了,奴婢今日看婆婆那样子恨不得要吃人呐,娘子且等着吧。”
容仪:“……”
结果,白婆婆端着药来的时候,却未说一句话。
只伺候着容仪喝完了药,正要端着碗离开时,被她拉住了。
容仪犹豫了两秒才道:“婆婆,我身上没有不舒服,你不用担心。”
白婆婆叹了一声,拍了拍容仪的手,说道:“老奴不会多说什么的,娘子自己心里有底就好。”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看着大人和娘子恩爱,老奴比谁都高兴。”
听她中肯的话,容仪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只道:“婆婆放心吧,爷……有分寸的。”
说完,容仪咬了下自己的舌头,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白婆婆看着她羞怯的模样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似无奈,似可乐,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她走后,容仪看着镜中的自己,面目含羞、眸光水润,确实是被好好滋养的花朵才有的样子。
对着镜子,容仪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模样,又故意对自己做了个怪样子。
她看着自己的笑脸,又想起昨日的忧愁,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一双眼,心里有了几分暖意。
以前难过的时候没人帮她排解,可现在有了,当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在一旁“捣乱”让她分心,让她不由得笑起来,对她而言,是一种幸。
而这种幸,或许只有他能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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