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绿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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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再出城,三琯和程云坐在李承衍的马车上,大摇大摆地出了城。
三琯絮絮叨叨叮嘱程云:“…东方庄主脾气古怪,不喜欢跟江湖人打交道。我师父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差点没能全须全尾回冲虚观。”
程云挑眉:“怎么,他不喜欢你师父?”
三琯摇头:“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
收养三琯前,师父云游四海闲云野鹤,某日路过一茶肆,见着茶肆伙计露出健硕的后背,不禁心旷神怡地…呃,多看了两眼。
多看了许多眼。
“师父说年轻时的东方庄主是吴彦祖和金城武的混合体,那天他目不转睛盯着人家,实在是怪罪不得他。”
许是师父看得太过肆意妄为,看得那茶肆小伙怒气渐起,啪地一下把搭肩上的粗麻布甩到了桌子上:“看什么看?”
茶肆小伙怒气冲冲,眼看就要挥拳揍开这个唐突子,师父却如泰山崩于前,面无表情的一把握住了茶肆小伙的手。
诶?
茶肆小伙愣住了。
师父笑眯眯、乐呵呵:“兄台我见你面露富贵骨骼清奇,要不要算个命?”
诶诶?
茶肆小伙仍一头雾水,师父却见缝插针,在他手上摩挲了好几下,揩够了油才慢慢悠悠开口:“江湖大侠胡一刀之子胡斐,靠着先父留下的刀谱练成绝技,江湖人称雪山飞狐…”
“这个胡一刀和胡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给我算命?”小伙一头雾水。
“这个胡斐,就是你的前世。胡一刀呢,就是你前世的亲爹。”师父不慌不忙。
于是乎,一壶茶水续了再续,雪山飞狐的故事从黄昏讲到日落再讲到天明,茶肆小伙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大呼:“神仙!”
师父大言不惭:“免礼免礼,请起请起。”
今日蹭吃蹭喝蹭美色,心满意足,师父拍拍衣袖起身想走,却被那茶肆小伙拽住衣袖。
只见那精瘦小伙双手握拳,目光如炬:“我既是胡斐转世,今生今世便必要找到转世的苗若兰,与她再续前缘。还望神仙告诉我,苗若兰她今日在何方!”
诶诶诶?
这次轮到师父瞪大双眼。
在江湖上混吃混喝潇洒肆意这么多年,谁料今日还真碰上个认死理的?他去哪里给这小伙子找个苗若兰出来啊?
师父使出杀手锏,尿遁。
小伙始终相伴身旁:“神仙,敢问我前世做胡斐的时候,生辰八字为何?生肖呢?我娘叫啥?我祖父呢?祖母呢?外祖呢?邻居呢?”
想尿也尿不出来。
夜宿客栈,师父睡在床上盘算着等那小伙一睡熟便撒腿开溜。
哪知道他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小伙也轱辘一下坐起身,满心关怀:“神仙可是又要小解?我看你今日去茅厕已有十几次,尿量却不甚多。可是神仙都是如此?还是神仙你于我凡间水土有些不服?”
水土不服你妹!
师父气若悬丝,一口气没上来,终于握紧小伙的手,柔声道:“前世胡斐遇见苗若兰时已名震江湖。你如今不过一个茶肆小伙,如何遇得见苗若兰?”
小伙呆愣当场,片刻之后悟了,对着师父一拱拳,推开门自己走了。
师父砰地一下仰倒在床上,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清早起床,彻底将那一根筋的茶肆小伙抛诸脑后。
直到数年后,东方山庄名震江湖,庄主东方无否扛着一柄宝刀来到了冲虚观。
师父看着那张既像吴彦祖又像金城武的脸…
诶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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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过去,东方庄主仍未娶妻。”三琯叹息,“我师父见了他就像耗子见了猫。要不是那天我死缠烂打,他是怎么也不肯去东方山庄的。”
“我有罪,我耽误了一个绝世帅哥。”师父扶额长叹,“你说我当初讲什么不好非要讲雪山飞狐,我要是讲鹿鼎记,他搞不好能娶十个八个老婆!”
程云一头雾水:“鹿鼎记?是什么?”
“大约是本菜谱。能勾起普通人对家庭的眷恋。”三琯一本正经地答。
倒也说得通。对他来说,人间烟火胜却海市蜃楼千万重。
可这玩意归根到底,个人有个人的心魔。
程云微笑,连身旁的四要也咧开嘴无声
地笑着。三琯心头一痛,揉了揉四要肉嘟嘟的脸蛋。
“放心,东方庄主一定会治好你。”
李承衍一路未曾开口,听到这里,才轻轻伸手扶住三琯的肩膀,语气缱绻:“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三琯头也不回,半点不解风情:“是我自己没照顾好自己,怪你干嘛?”
“幸亏你好好回来了,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李承衍声音闷闷的。
“那是,何止你原谅不了自己啊,我师父估计会扒了你的皮!”三琯说。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万般柔情蜜意都变成了自作多情。
三琯万事不知,李承衍默然无语。
程云坐在一旁,脑中浮现一个念头。
三琯总说李承衍话少,莫不是因为总被这丫头怼,怼无语了吧?
不知为何,程云压抑的心情突然好转,也伸手揉了揉四要的脸:“要是东方庄主不救你,我就夜探东方山庄,偷也要将解药偷出来。”
何须自怨自艾?
皇权富贵又如何?还不是岌岌可危,护不住青梅竹马的姑娘?
他虽身在江湖,却凭本事吃饭,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谁又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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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十里坡缓缓停下,四人依次下车。
夕阳如火,晴空碧蓝,远方山影重重。
三琯期期艾艾走到程云面前,塞了个小小的包袱到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哑然失笑。
鼓鼓囊囊、沉沉甸甸,在手里掂上一掂,叮铃作响。
分明是他们初遇时,她放在脚下的那包金叶子。
“哎,我准备跑路的盘缠,先借给你啦!”她爽朗地说,“等你有一天像东方庄主一样名震江湖,记得来冲虚观找我。”
缘分从金叶子开始,也从金叶子结束?
程云只迟疑了一霎,便再不扭捏,豪爽地伸手接过:“兜兜转转,回到最初。你要是再穿上初见面时那身小乞丐的衣服,我怕是会以为这十几天,只是我做了一场梦。”
他们二人言笑晏晏,四要和李承衍等在马车边。
李承衍背着手,目光紧紧
盯着落日的余晖,似是越来越不耐烦。远方传来数声鸟鸣,让本就烦躁的李承衍再忍不得,径直走到两人身边。
忒没风度了,没看两人正告别?吃醋也得挑时间不是?
知道你竹马,但知不知道话本子里写过的,竹马永远打不过天降?
四要都看不过眼,恨不得绊他一脚。只可惜如今自己口不能言,不然怎么也给哥哥创造条件。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承衍微笑,“三琯,日落后城门关,九方城宵禁。是时候走了。”
临别在即,突觉不舍。三琯眼眶倏地一红,还想说什么。
程云却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又潇洒。他牵起四要,将那包金叶子紧在胸前,深深看了三琯一眼。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保重啊,云哥哥。”
直到她与马车小得看不见,她的声音却仿佛飘散在云间,亦或是始终在他耳边。
夕阳余晖越深,洒在他身上越多,他便越想骑得再快。
所以...
当飞驰的骏马撞上了那道绊马索时,程云与四要宛如离弦的箭,从马背上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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