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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要做饭了吗?那君昱帮娘亲洗菜好不好?”
“娘亲娘亲,你看这只小鸟,它受伤了,以前君昱受伤了娘亲摸摸君昱的伤口就治好了,娘亲也摸摸小鸟吧,让它能飞起来!”
“娘亲……”
谷梁君昱的眼前,放映着童年的景象,清晰可触,起初刚看见的时候,他一时激动想要冲入这回忆场景之中,却被弹了回去。
那片童年的美好景象,他进不去,也消不掉。
谷梁君昱立刻就醒悟过来,这莫不是,他被强制带入了那祟的幻境之中……?
这点,让谷梁君昱甚为不理解,祟在垂危之际,会寻找一名寄宿对象,从而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第一等级的恶灵为【垢】,垢没有任何的智商,只会到处寻找生灵作为目标,可能是动物、可能是人类,他不会选择生灵的优劣,就像一个饿死鬼,找到东西就吃,也不管好吃难吃,有营养没营养。
垢非常容易铲除,没有智商的东西,只要修过道,不论道行高低,都可以轻松解决,而垢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第二等级的恶灵为【祟】,祟依然会不断选择生灵,但会具有一定的统一目标性,选择目标与生前的怨恨相关,且带有简单的智商。虽然智商不急一般成年人,但由于祟的邪灵膨胀度是垢的十几倍,所以修为一般的道士是很难将其歼灭的。
祟的数量也很多,从垢成长到祟相当容易。
第三等级【秽】,其智商已经与普通人无异,而且邪气更是祟无法比拟的,会选择优质的生灵,比如——修道之人,天生带有灵能力的人。
而最后等级,【魔王】。字面意思,百年出一只,目前这个世上到底存在与否,无人知晓。若是存在,恐怕烛阴派的当家掌门人与之对弈都仅是旗鼓南下。
而从祟开始有智商,也就代表着,临危之时,它们会为自己寻找下一个附身的躯体。
啧。
谷梁君昱想到这儿,整个脸都斯巴达起来,怒火拔天:“呵,好样儿的,也不知哪儿来的无名小祟,竟敢觊觎我的身体,胆子倒是不小
啊。”
谷梁君昱从后腰抽出自己的杖剑,凝神闭眸,杖剑剑刃缠绕上好几缕金色光条。这时,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往外一抛,剑尖刺中黄符,往地面一戳,顿时水花四溅。
谷梁君昱的白色衣摆早已被这充满瘴气的污水染得焦黑,且这黑色宛若水墨晕染,正一点点往衣服上爬动,带着生命。
到底这白色的中衣和里衣是没有钟山灵兽蚕丝制,而是普通被施过法的布衣,除了耐砍外,对邪气的抵御能力很差,被瘴气侵袭的速度肉眼可见。
在这祟的地盘里,瘴气如此浓郁,哪怕谷梁君昱都有些吃力了,额前冒出了些汗。
黄符以剑尖为中心,四散出数条闪雷,最后汇聚在剑刃之上,谷梁君昱一鼓作气,举剑朝着前方的景象劈下一剑。
那温馨的景象被一刀两断,破开一道痕,画面被劈得不再一个平面,最后化为乌有消亡。
谷梁君昱喘着气,额前的汗滑到了下颚,他身手用衣袖擦拭掉,冷哼道:“用那么拙劣的幻象迷惑我,也未免太小看我谷梁君昱了。”
幻境消失,四周又是一片漆黑,阴气逼人的风挂在他身上,从他因激烈战斗后而有些松垮的衣服里头到处乱窜,下方被沾湿的衣摆都被这阴风吹得翻飞起来。
‘干得不错啊,那么——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漆黑的世界,空气中回荡着分不清性别和年龄的声音。
看来,这就是那祟的声音,谷梁君昱自然知道祟的幻境要怎么破除,除非将他的幻境完全击破,不然自己永远只能跟着他在这儿耗。
谷梁君昱,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戳在眼睛里让他感到有些不适,便从衣服里拿出青色的发带,将凌乱的长发高高束气,顿时整个人神气了好几分,少了不羁浪荡的味儿,反倒有些翩翩君子的风范。持剑放于肩上
谷梁君昱将长发全部撩到背后,持剑放于肩上,对着黑漆漆的阴气弥补的上空勾了勾手指,挑衅着:“速速放马过来,我钟山烛阴派,朝夕君子座下剑灵弟子谷梁君昱,来陪你玩玩。”
阴空一片肃静,但谷梁君昱知道他的目的达到
了。
若是不快点激怒他放大招使出全力,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而且回去也会更加困难。
要是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那他这回可真是要玩大了。
他还有比玩儿更重要的事情还没做,怎么可能轻易就死在这里。
他正这么想着,恍惚之间,天地化为一片光明,看到这一幕,谷梁君昱知道,他最后一搏生死的关键到了。
没有人会来救他,他只能自救。
白光渐消,谷梁君昱微微眯眼,渐渐在光中看到了一些东西的轮廓。
最初看清的,是在翩翩飞舞交错,吹皱了碧空的青丝。
而后,是那如潮汐般的长发的女子的轮廓,嘴角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正在朝着他缓缓走来。
谷梁君昱一愣,下意识后腿了两步。
那女子神色悲凉,凄苦道:“君昱,为什么要走?”
谷梁君昱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窒,汹涌的记忆席卷上脑海,仿佛在眼前重现。
那一天,他八岁,他厌倦了母亲的保护,他想要和其他山下的孩子一样,在繁华热闹的城里生活玩耍。
他更厌倦了山里的生活,他不想再天天面对着这些花花草草、山野的野兽生活。
他和母亲大吵了一架,跑到了城里几宿未归。
那时候,他在城里认识了个少年,比他年长了两岁,那少年性格很热情,见他总是孤独一人,某次便主动搭了话,才得知原来他一直一个人是因为久居深山,所以偷偷躲着娘亲下来玩儿,更是没有朋友。
那少年听闻,便说,他要成为谷梁君昱的第一个朋友。
至此以后,谷梁君昱便偷跑下山的次数更多了,对娘亲一直不让他下山之事愈来愈耿耿于怀,最终便发生了那场架。
那时候的谷梁君昱不谙世事,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黑墨,不懂人心险恶。
但脾气倒也是倔强,一连几日不归,被那位少年留在了自己家中暂住。
可他心底到底还是惦记娘亲的。他怨恨母亲为什么不下山来找他回家,难道山里的生活对于母亲来说,比自己还重要吗?
这样的谷梁君昱,更
是不愿意回家,而那名少年留下了他,少年的家人也很好。
可是住着的几日,谷梁君昱愈来愈不安,还是决心回去,于是他在一天夜里向少年的父母辞行,决定第二日回山里去,可少年的父母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
甚至还脱口而出:“你要走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回那石云山!”
谷梁君昱不解而惊奇:“为什么我不能回去!我的家就在那里!我要回去找娘亲!”
谷梁君昱正要跑,却被少年的父母捉住压在地上。谷梁君昱不断挣扎,边哭边叫,想起了娘亲的好,想起了山里的动物从来对他都很温柔,会和他分享野果,从来不会这样把他压在地上,如此粗暴的对待他。
“呜呜呜——原来娘亲说得都是真的,城里的人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坏人!你们放我回家!呜呜呜——我要娘亲,娘亲呜呜呜——”
八岁的谷梁君昱无助地哭喊着,听到一个孩子这样凄惨悲鸣,少年的母亲有些于心不忍了,破口而出道:“那妖怪才不是你娘亲!君昱,你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啊,山里的那个人,不、不该叫她人,她是妖怪!那只妖怪,她才不是你的娘亲!她不是!你在你还是个襁褓的时候,就被母亲遗弃在摇篮里放于河流中,望你被个好人家捡去。可没想到最后捡到你的,确实一只杀过无数人类的大妖怪啊!”
谷梁君昱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视线模糊,耳朵却将方才少年母亲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谷梁君昱感到自己的世界受到了冲击,从小养育自己的娘亲是个杀人如麻的妖怪,而且还不是自己的娘亲……
“我才不信你们!我不信我不信!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娘亲!”谷梁君昱这一刻被激怒,即使被少年的父亲压在地上有着大人与小孩本质上的力量差距,却也让少年的父亲有些按不住了。
少年的父亲道:“孩子她娘,你说太多了!这事儿不能让君昱知道的!”
少年母亲:“我是为了她好,总不能让他认贼做母!君昱你知道吗,杀了你爹的就是那只山上的打妖怪啊!”
谷梁君昱:“我不信你们,你们都是
坏人!”
忽然间,谷梁君昱大吼一声,身上爆出一股巨力,将少年的父亲弹飞出去,撞飞嵌到墙里凹了个大坑。
少年的母亲吓得惊惶失措尖叫起来:“怪物!被妖怪养成的怪物啊啊啊——”
这番动静,把熟睡的少年吵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到外头来,却见到谷梁君昱飞跑出去。
谷梁君昱的头发被压在地上的时候,被搞得乱七八糟,衣服也是,跑的时候完全遮住了侧脸,初醒的少年只看到飞奔的谷梁君昱,以及他随风往后飘的透明泪水。
谷梁君昱一路狼狈地跑回去,光着脚爬上了山,山路上的小石子将他的脚底板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人走茶凉,石头上留下少年的血痕,为月光普照。
“都是骗人的,原来娘亲说得都是真的,城里的人都是坏人——”
谷梁君昱跑得脚底板伤痕累累,却顾不上疼痛,刚刚收到的刺激太大,他满脑子都是回去见娘亲。
此时,刚醒来的少年来到正堂,看到里头一片狼藉,以及身上有伤的父亲,惊讶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少年的母亲哭着道出事实,少年却说:“我要去找他!”
少年母亲道:“不可以!止异你不能去,君昱那孩子刚发出那样怪物般的力量将你父亲伤成这个样子,你不能去,会死的!那小孩也一定是被那大妖怪同化了,你不能去!我不准你去!”
少年看了看父亲,道:“爹娘,君昱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绝对不是故意伤害爹爹的,所以我一定要去,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今晚城里的人要上山讨伐君昱的娘亲,那君昱看到一定会崩溃的,我一定要去找他!”
止异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去,而其母刚要起身去追,就被父亲拉住了衣服,道:“别追了,让止异去吧,堂堂男儿,让他去见一见那样的场面,也是好的,咳咳——”
母亲见状,只得留下来继续照顾父亲。
……
谷梁君昱从小生活在山里,夜间视力极为优秀,很快找到了家的方位。
可远远的,却看见自家的小草屋那儿发出一阵很强烈的橙光,又跑了会儿
,发现是众多的人簇拥成群,手握的木棍点燃的火把汇集在一起的火光。
谷梁君昱心里扬起不好的预感,飞奔过去,朝着人群与火光大叫道:“你们要对我家做什么!”
人群最后头的人听到了稚嫩的童声,不禁回头,立刻大叫通报:“不好了!谷梁君昱那小子回来了!”
“什么?!”
“止家那对夫妻在干什么吃的!一个小毛孩儿都看不好了?!还偏偏今天把人放出来!”
“快点儿谁去把谷梁君昱抓起来带走!”
人群里的人互相发号施令,很快,三三两两的人朝着正往小草屋来的谷梁君昱跑来,手里拿着绳索。
谷梁君昱见状,立刻停了脚步,望着那些大人黑着脸,手里拿着粗麻绳和火把,心中一阵慌乱。
他从没见过这样凶恶的表情,他的世界从小就是温柔的,从来没有任何肮脏和险恶。
可今天,他发现自己生活的世界,竟然如此陌生,又或者说,他一直以来,所见到的世界,都只是娘亲用温柔的羽翼保护他后所见到的假象。
谷梁君昱慌神了,连连后退,眼泪直往外跑,一个八岁的孩子害怕了,下意识就是向着自己的至亲求救:“娘亲,娘亲我害怕呜呜——娘亲娘亲!”
仿佛在这同一时间,火光包围的最前端的上空,破出一道火红的身影,带着一股强风,将簇拥的火焰吹变了形,跃过了所有人类,来到了谷梁君昱的身前。
谷梁君昱贴在脸上的凌乱头发被这强风吹到了脑后,眼前是那人纤细柔美的背影。
“娘亲!”
谷梁君昱冲过去抱住女人,女人也转过身来搂住她道:“孩子……我的君昱,你这些日子都哪儿去了,娘亲到处找你可是就是找不到你……娘亲想过了,你若是以后想下山玩,娘亲就陪你去好不好?只要你不要再闹失踪了,娘亲急坏了……”
谷梁君昱闻到娘亲身上的味道,安心了许多,眼泪也不再流了:“呜,娘亲对不起,君昱以后一定乖乖的,绝对不会再乱跑了,君昱以后不要下山了,就和娘亲在山里生活,君昱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妇
女欣慰地摸摸他的头,捋捋他狼狈的头发道:“你看你,这头发都那么乱了,在山下是过的不好吗?”
“呜呜呜,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没有娘亲一点儿都不好!”
“君昱……”
谷梁君昱吮吮鼻子:“娘亲,以后君昱再也不离开您了!”
“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母子二人相拥在一起,难舍难分。
谷梁君昱来时有千般万般的疑问,却在此时都释怀了,都不在乎了,因为这是养育了他八年的娘亲。
即便他是被丢弃的,不是她的亲生孩儿,那又有什么关系?
可温馨只是短暂的。
那些上山来讨伐娘亲的人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娘亲。
偏执的人类甚至开始说道:
“既然这小子和这妖怪同流合污,那便一起烧了!”
“这会不会……不太好?”
“与妖怪共同居住了那么多年,谁又能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已经被这妖怪洗脑成了奴仆?留着也是祸患!”
人类再面对强大的敌人之时,就会变得枉顾生命。
“对!烧了这对母子!烧!”
烧!
烧!
烧!
层次不齐的声音,却都在统一地念叨同一个字。
人们冲了过来,在谷梁君昱的眼里,这些拿着火把要烧了他们母子二人的城里人,比那些山里的野兽还要可怕。
此时,娘亲浑身妖气缭绕,头发在空中缓缓飞舞,妖气像是有着生命的波动向外延伸。
最后,娘亲变了模样。
浑身上下,没有皮肉,只有白骨。
“看!这个妖怪现形了!”
“果然是骨女!快把她烧死!这火是我向钟山的浮丝道长那儿取来的钟山神火,可以烧尽一切妖怪!”
“快,上啊!”
娘亲这个时候,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望着谷梁君昱,帮他梳起了头发:“孩子……你现在,还认为我是你的娘亲吗?”
谷梁君昱没有害怕过,那是假的,可是母亲的手,哪怕只有白骨,却依旧那么温柔;母亲的脸,只有白骨,却依旧能看见那昔日温婉笑容;母亲的身体
虽然只剩下白骨,却依旧那么美丽。
“你是我的娘亲,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娘亲有些动容,起身,背过身去,身上的白衣因为没有了皮肉的支撑而松松垮垮,摇摇欲坠,在风中翩翩起舞,仿佛一只羽化的碟。
骨女走上前,道:“君昱,你走吧。”
谷梁君昱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我不要再和娘亲分开了!”
骨女却反手一挥,将谷梁君昱打飞出去:“我让你走!”
“娘亲!”谷梁君昱几乎要哭出来,被打飞到地上,连带着,身旁莫名多了一块勾玉,谷梁君昱下意识地将勾玉收入怀中。
骨女不敢回头,望着那团团神火,仿佛看到了自己死期将至。
“我骨女梁氏,曾出生青楼,卖艺不卖身,后终为自己赎了身,离开了青楼重新生活,却遭遇青楼曾经的客人追赶,不得不逃到偏远的小乡村,遇见了今生挚爱携手一生。
可天不从人愿,那客人千里追逐我而来,得不到我便将我与我的孩子和丈夫统统杀死,怨气无法消除的我,最终化作妖怪,报复男人。直到,我在河流见到了这孩子,想起了人时与家人欢度的时光,才决心放下执念,结束杀戮。
但,自己的孽债,早晚是要还的。我梁氏今日只祈求各位一件事,放过这孩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些陷入疯狂的人类,并未听她的诉说,将骨女重重包围,将火把丢向她。
她不躲不逃,只盼谷梁君昱能求得一线生机。
骨女闭上眸,等待死亡。
谷梁君昱却冲上前去,打飞了好几只火把,火把的火焰烧伤了他的双手,可他却不再向之前那样哭鼻子,神色坚定切充满了愤怒:“你们这些坏人!不准你们欺负我娘亲!”
有些人迟疑了,毕竟眼前是个孩子,手上已经被灼伤,手背已经肿起来,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一些丧尽天良的人却开始煽风点火:“杀了这两个妖怪!这小的也一定是妖怪!”
“对!这孩子一定被妖怪吃了,现在的是妖怪变出来的假象!”
愤怒,迷惑双眼。
执着,使
人癫狂。
所有人都被煽风成功,对于谷梁君昱的生命也不管不顾起来。
骨女起先还会用妖法抵挡,可到底扛不住那么多人的神火全方位无死角的袭击,还要保护个孩子,最后还是不得幸免于难。
这时,从树林中,窜出一只白虎,冲了过来,发出一声惊天怒吼,吓跑了不少人。
白虎冲入人群,将碍事儿的人打飞出去,来到了谷梁君昱和骨女眼前。
白虎看了看骨女,又看了看谷梁君昱,竟开口说话了:“骨女……”
骨女作为一只妖怪,被神火触碰到一下,那伤害是人类的好几倍,尤其身上还被烧到好几块,骨头已经被腐蚀。
而谷梁君昱已经昏了过去,手上的灼伤还有肚子上后背,比比皆是,惨不忍睹。
骨女用着残存的气力道“带……君昱……走……”
白虎将叼起谷梁的衣领,“那你……”
“我即便出去了……也活不了了……带君昱……走吧……”骨女的骨头已经被腐蚀了三分之一,动弹不得,“还有……我脖子上的守护石……帮我……拿下来……”
白虎用爪子取下,骨女道:“帮我……转交给他……”
“我会的,我也会把这孩子救活的。”白虎丢下一句话,朝着林子里跑。
骨女望着白虎离去的身影,安心地笑了。
随后,葬身神火之海,化为齑粉,消失于天地间。
……
……
往事历历在目,昔日被钟山神火烧伤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
可都疼不过,母亲的离去。
“君昱,你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在那儿活活烧死?”
眼前,有着和娘亲一模一样皮囊的脸,一脸悲悯道,走近他。
谷梁君昱握着杖剑的手有些握不住了,无论怎样,这张脸,他都砍不下去。
而且,当初他竟然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娘……”谷梁君昱情不自禁唤出声,“我……”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娘亲好孤独……知道吗?”骨女走近他,捧上他的脸颊。
谷梁君昱心跳渐渐加速,紧张慌乱,握
着剑的手早就已经是摆设了。
骨女将他的剑刃按下去,脸也贴近他。
“孩子……和我一起下地狱,好吗?娘亲很孤独……”
谷梁君昱望着娘的脸,像是被吸附住了目光,意识也被强制抽离。
“娘,我……呃……”谷梁感到脑袋开始不适。
谷梁君昱明白了,他的动摇让他的精神产生了破绽,这回那个祟已经冲进他的精神世界里准备要将他的人格压灭。
‘快,跟着娘亲一起下地狱吧——’
祟在他的大脑中进行催眠,谷梁君昱痛苦地捂着脑袋,有些站立不稳。
‘睡吧——’
‘睡吧——’
‘和娘亲一起睡吧——’
……
噌——
谷梁君昱眼前划过一道极为迅速的白光,蓦地意识就清醒过来。
而祟的浮游体正在爬入他的头顶的过程中,被人斩成了两截。
“我千里迢迢从千年之后而来,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让你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恶灵抢走我的男人?!当我鬼使杏是吃素的?”
谷梁君昱惊愕地转过头,上方的少女,穿着一身漆黑镶着红色边丝的衣裙,衣袖袅袅,手里握着一把等身巨镰,镰身焦黑。
“本姑娘的男人,你也敢抢?好大的胆子!”
谷梁君昱轻轻地唤道:“……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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