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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柠驾着马车期间,忽然听到乒铃乓啷如砸锅卖铁的声音,心生好奇,但还是安分守己默默赶自己的路,免得进去打扰——
哦……
薛柠想及此处,秒懂。
嘻嘻,没想到师兄是如此奔放的人,在马车上就那么猴急的呀!
直到抵达钟山脚下,薛柠才撩开帷裳通知道:“师兄,杏姑娘,到了哦,你们现在能下——师兄你怎么了?!”
薛柠说到一半,见到谷梁君昱肿成猪头的半边脸,忍不住惊呼。
谷梁君昱啧嘴不耐道:“没怎么。”
俗话说得好,人不要太作死,尤其对方还是个神。
薛柠目光移动到另一边扭着头面朝着窗外的汤杏,头上气得直冒烟。
薛柠一看这氛围不太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蓝姬剑,谁知蓝姬该聒噪的时候没声儿。
“呃,杏姑娘,我们到钟山了,你是下这马车,还是不下呀?”薛柠一脸尴尬地问道。
汤杏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马车,每一下都跟地震似得,薛柠都在担心会不会被她一脚踩散架了这脆弱的马车。
虽说这杏姑娘似乎真是个暴脾气,可师兄到底怎么把杏姑娘惹得成这样的啊?
薛柠走过去道:“师兄,你的脸真的没事吗?”
蓝姬道:“肯定是调戏人家反被揍,啊~说来就让我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在客栈房里的事儿,君昱这家伙竟然会调戏只不过相识数个时辰的姑娘,简直让我大跌眼镜啊,没想到他平时对貌美女子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竟然撩起妹子来一套一套的!
说起来,那天真是憋死我了,特想破口而出让小杏姑娘清醒清醒别被他的□□迷惑被占了便宜,可是那时候人家姑娘又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怕一开口就把人家吓晕过去反而还被臭君昱这个饥渴难耐的家伙吃干抹净!”
谷梁君昱眉毛抽了下:“呵,你现在这一口一个小杏姑娘叫得真是实诚啊。方才还一口一个鬼的喊呢。”
“那是。”
谷梁君昱袖子在脸前一挥,将自己的半边脸颊上施了一层法,将肿得脸颊隐藏起来,不满道:“
若不是我给你施了禁语,你能安分得了?”
薛柠的重点在于:“什么?!师兄竟然才和杏儿姑娘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就调戏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以前您明明只调戏良家妇女的呀!”
汤杏在马车下将车里几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想起先前二人相处时的重重,又想起不过数个时辰的事实,顿时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差劲了!
谷梁君昱青筋微微绽出,身上阴沉愤怒的气息像是旋涡般爆发席卷,将整个马车都震得四分五裂,马车依旧没有逃脱被拆的命运。
薛柠到底也是身手极佳的烛阴入室弟子,立刻轻身一跃,安然落地,但忍不禁地瞥了眼铺了一地的马车碎片,有些心惊肉跳。
哇去,师兄这是真生气了啊……
薛柠还惊魂未定,谷梁君昱的声音裹了层低沉阴森的气息就冒了出来:
“我亲爱的师弟,看来你是想下地狱了?嗯?”
谷梁君昱赤手空拳,按压着手指的关节,说话间的磨牙声都一清二楚。
薛柠吓得连连后退,还撞到了汤杏,但他也管不上更多了,毕竟生气的师兄是全天下最可怕的东西啊。
“不不不,我错了,我不该乱说师兄的啦!”
汤杏本被撞到,想要发作,毕竟心情也不好,但听到薛柠的话,忽然就起了好奇与疑惑。
谷梁君昱眉梢一颤,笑容里满是警告:“哦?师弟胡说什么了啊?”
薛柠死命摆手哈腰笑道:“哎呀,当然是师兄的为人啦,师兄一直如此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谷梁君昱偷看了眼汤杏那一脸不信的小表情,撩袖子道:“还是揍一顿。”
薛柠反应极快,也极会察言观色,这几日下来早就看出自家师兄对这位杏姑娘颇有一些别样的心思,只不过怕被揍所以压住了自己八卦好奇的内心没有开口问。
“杏姑娘你快救救我,我可是无辜的!”薛柠拽拽汤杏的袖子,两只眼睛水汪汪地随时都能滴出水,卖可怜。
汤杏看着这张颇为亲切的脸,心里有些软了下来,“谷——”
“师兄真的没有调戏过良家妇女啦都是我胡
说八道的啦!”薛柠根本就没注意汤杏那刚刚吐出的‘谷’字,就接着抢着说话。
调戏,良家妇女。
“你还是去挨揍吧。”谁让你胡说八道刚刚惹她心里不爽了,活该。汤杏想着便甩袖子转身走人,不想管他死活了。
薛柠拽住了救命稻草哪有放手的道理,立马抱住大腿不让她走。
“杏姑娘求救哇!”
汤杏:“……”
她到底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会有他很潇洒飘逸的想法,第一印象真是害人不浅!
汤杏刚想一个甩腿把他抛出去,就感到一道强风像是一把利刃从薛柠后脑的长发里钻过,头发都割下来了几根。
而后,是两人身后不远处正缓缓散发而来的杀气。
“喂——谁准你抱、她、腿、了?”谷梁君昱黑着脸,杀气腾腾瞬移过来,提起薛柠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另一手握着拳头在薛柠面前晃了晃,“师弟,师兄我就送你一程,下地狱吧。”
下地狱吧那四个字,宛若一阵来自地狱的阴风吹过来,薛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薛柠吓得四肢乱挥,两眼还期待地望着汤杏。
汤杏送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谁都不知道,汤杏心里想的是:薛柠被揍了,将来倒霉的反正是程君昱。
活该,程君昱,谁让你这辈子喜欢撩妹,下辈子让君柠姐打死你吧!一点儿也不心疼!
啊……
汤杏忽然想起来,自己似乎本来打算让薛柠和谷梁君昱在自己未来的小说里做主角的。
不过,薛柠既然是君柠姐……嗯,还是算了,性别不对,看看下次还有那个男性惹她生气了,再那他开涮。
薛柠被打得鼻青脸肿,扶着马背大声哭泣控诉:“呜呜呜,我要告诉师傅,师兄总是虐.待我!”
汤杏斜眼看了他下,心道,活该。
蓝姬在旁边幸灾乐祸:“哈哈哈,活该,让你嘴巴欠揍吧哈哈哈——”
汤杏:蓝姬小姐姐,其实你也不差。
谷梁揍完一顿,似乎心情好了些,汤杏这才看到他原本被她打肿的半边脸颊似乎已经退了下去。
心
中了然一定是他施了法,便对他说道:“你给薛柠也施个法吧,这样回钟山,会不会不太好看?”
“不用。”
“为什么?被你们师傅看到你整天打你师弟,难道不会责怪吗?”
“不会。”
汤杏:“……”
谷梁君昱将披散的长发用白玉簪竖起一半,扎了个时下流行的半丸子头,这看起来正经得让汤杏有些不适应。
谷梁君昱道:“薛柠从小被师兄弟揍到大,师傅不管。”
汤杏:“………………”
啊……这大概就是助纣为虐吧。
汤杏叹口气,刚要走过去搀扶一下被毒打后的薛柠,便被谷梁拉住了胳膊。
谷梁君昱:“你要做什么?”
汤杏:“呃,你师弟有点可怜,我去扶一下。”
谷梁君昱拉着她胳膊的手收紧了一瞬,便松开:“嗯。”
汤杏迈开步子走过去,就见薛柠跟见了鬼似得抓耳挠腮道:“别别别,杏姑娘,您别扶我我可以的!你看我可以!”
薛柠开始手舞足蹈,展示自己的无恙。
汤杏道:“……你是真的被打习惯了啊?”
薛柠激动点头,如同捣蒜:“对对对,师兄每次打我都是在磨练我啊,锻炼我的身躯成为金刚铁骨,以后普通人打我就跟挠痒似得,多好啊!”
汤杏:“……”
这回汤杏连吐槽都不知该怎么吐槽了。
大概被打出m属性了。
可汤杏不知道,她的身后,正有一个人,在松开她的手后,就一直面色犹如撒旦附体,露出邪恶残忍地笑容,和嗜血的獠牙,盯着薛柠。
薛柠可不想再被打了……
师兄的独占欲还真是,可怕得变态。
三人一起上了山,烛阴派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就被一层浓雾缭绕着,据说这层雾是来自烛阴的庇护而诞生。
从远处看,都可以看出这盘绕在半山腰上的白雾像是一条白色的龙,一直在绕着山体缓缓移动着,仿佛有着生命。
更有玄乎的说法是,这白雾便是这烛阴,在上古时期,守住了钟山后,便化为这浓郁的白水雾,守护着这座山,让山涧的人
民能世世代代不受妖孽恶秽的干扰,成了这世间少有的极净之地。
汤杏是死神,她对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是能感受到生命的波动的。
所以当汤杏亲眼见到这团浓郁的白雾,走入这白雾其中之时,她便知道,这或许真的是事实而非传说。
这白雾明明里面充满了水凝成雾的湿气,可这其中却有着生命的波动,有着隐隐可听闻的生命跳动。
或许,在上古时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得烛阴化为这白雾守着山峰吧。
薛柠走在两人其后,微微惊讶地说:“好神奇,烛阴雾竟没有将杏姑娘排斥出山外呢。”
汤杏倒是并不疑惑,毕竟严格来说,烛阴算是神兽,她是神,算是同种类。
怎么可能会排斥。谷梁君昱就更不用说了,谷梁早都已经知道她是死神,便根本不会再担心。
“就你废话多。”谷梁君昱道,“一会儿进去后,你闭嘴,听到没?”
薛柠闷闷地道:“哦……”
拨开云雾,从一片朦胧的山涧渡过后,汤杏便见到了传说中的烛阴派的真貌。
钟山山峰海拔极高,这点汤杏在抵达之时并没过多感触,直到见到这一座座排列整齐充满庄严的重檐九脊顶、沥瓦盖顶的大殿,纵横交错于白云之间,有的将云层穿透,有的将躲于云中。
汤杏才真切感受到这烛阴派位于的海拔之高。
起码汤杏这被子都没爬过那么高的山。
眼前这高耸的门楼上高悬一块‘以天合天’匾额。
除了沥青色的屋檐,其余不过是清一色的白墙和建筑以及茏葱的灌木青树,也都各个高耸入云,可被称之为这烛阴派的外墙。
正中央的烛龙殿前方有着一谭清流湖水,上头搭着一座木质拱桥,桥下飘着荷花荷叶及白莲。
三人一同走了上去,此时前方正在那一片空地晨练的同门,听到了木桥上的步伐声,却也没被惊扰到,专注舞剑。
“谷梁师兄回来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纷纷回头,便涌了上来。
“师兄你回来了啊,这次外头的游历怎么样啊?”
“师兄,听说这次的祟可厉害的,师兄这是又解决了一桩啊!”
“师兄——”
汤杏有些懵,顿住了脚步,谷梁君昱将她拉至身后,对着过来的热情师兄弟们道:“嗯,解决了。”
谷梁君昱回应地淡定自若,又道:“师傅呢?”
“朝夕师傅在白鹿阁。”
“嗯。”谷梁君昱淡淡点首,拨开人群,直往白鹿阁去。
汤杏自然是跟着上去,但她有些懵的是谷梁君昱没想到在烛阴派里人旺那么高。
而薛柠则没有再跟着,被其他师兄弟围了起来。
“哈哈,薛柠你怎么那么欠啊,一定是又惹谷梁师兄生气了。”
薛柠道:“这次我可真没有,是师兄春心荡漾,占有欲作祟,把我——啊!!!”
薛柠说到一半,被突然从空中飞过来的剑鞘打中了脸。
某小师弟捡起剑鞘,喜道:“哇,这是谷梁师兄的剑鞘!”
薛柠:“……”
某烛阴派弟子劝道:“薛柠,我看你还是先去敷一敷你这肿得和恶祟一样的脸吧。”
……
另一边,汤杏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把剑鞘丢了?”
谷梁君昱道:“那剑鞘看腻了,换一个。”
汤杏:“……”
两人来到白鹿阁,一路上遇见的青云道袍的弟子,见到谷梁君昱似乎都十分尊敬且主动问好。
汤杏便问:“你在你们烛阴派真的那么厉害啊?”
谷梁君昱眉梢一挑,在白鹿阁的前梯前停下脚步道:“那是当然。”
汤杏问道:“那你怎么还打不过祟啊?”
谷梁君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清清嗓子,“那只是例外。”
“还没我厉害。”汤杏嘿嘿道,毕竟难得她能站在那么高的位置去鄙视君昱,就算他是谷梁,那也让她心里很爽了。
谷梁君昱完全没有因为她的嘲讽而恼羞成怒,反而轻笑一声,凑近了她,将她抱了起来。
汤杏一惊,道:“你光天化日之下要干嘛?”
谷梁君昱勾着唇角,脸凑到她的脖颈处,贴着她脖子上的肌肤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到底是你厉害
,还是我厉害。”
他的嘴唇在她的脖子上撕.磨,像是在亲吻一般,汤杏惊得捏住了他的衣服,叫道:“你厉害你厉害,我没你厉害好不!”
谷梁君昱得逞了,也不得寸进尺,将她放下来,恢复以往的态度:“以后千万别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没你厉害。”
汤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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