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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之巅8
鬼使杏忍不住翻白眼:“现在是吐槽的时候吗!”
汤杏:“啊对……其实我有点担心君昱现在的情况,虽然这是过去的时间,未来不可逆,可是看得我还是很心——”
话还没说完,鬼使杏就又把她按下去了:“谁和你扯他们,我是说你。你低头看看,你又在飙血了。”
“哎?”汤杏低头,“啊,真的哎……我我我……”
汤杏倒了,脑袋晕晕乎乎,话都说不利索了。
鬼使杏扶额:“哎,都不需要我往你身上扎几刀捅几个洞了,你自己就能做到。”
汤杏一边嘤嘤嘤一边嚷着连鬼使杏都听不懂的话,鬼使杏被她闹烦了,直接给她下了个静声咒。
“你好烦。”
汤杏:“!!!%¥¥%#¥#%#&¥!”
汤杏这下可急坏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她这个状况,一时半会儿可好不了,就算是鬼使杏一直在替她治疗恢复,也不是那么一眨眼就能康复的。
就算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汤杏都可能无法撼动谷梁君昱那还未完全显现的战斗力,何况如今的她,可她真的急了,因为她感觉得到,谷梁君昱现在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要,铲除李簌和南月回!
不仅如此,可能他想要铲除的,还有整个烛阴派!
她犹然记得,在这段时间里,当时她还在阴府,被关了起来。
不过仅仅几个时辰的流逝罢了,可这人间,这烛阴派,却已翻天覆地。
也因为谷梁君昱残害了烛阴派的同门,才会让那些什么神捕还有所谓的名门正派所敌视。她甚至担心着,若是哪天她逼不得已被强制弄回去了,她就就不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了!
到此,汤杏甚至开始迷惑了。
她来到这个时代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挂件,却至今毫无头绪……不,不对,李簌先生那张白符!
汤杏努力地张口,甚至忘记了疼痛。
啊,反正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她受过那么多伤,这点儿痛就和挠痒痒似的。
其实,汤杏这么动口根本
就是徒劳无功的事,鬼使杏本就和她心灵相通,即便不用读心术也可以知道她此时的想法。
可是,人类有的时候就是喜欢努力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也会忘记自己在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无论汤杏此时是否是神的身体,但她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在着急的时候,本能反应都是人类反应。
鬼使杏凝望着她半晌,也没再让她停止无用功,只是指尖上的汇聚了点点的星芒,握住了汤杏的手腕,将其融入她的体内。
汤杏感到自手腕处,渐渐涌入一股暖流,且极为迅速地涌遍了全身四肢。而身上的伤痛,仿佛就像是弹棉花一样,瞬间被弹飞消散,她甚至感觉到肌肤上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怎么回事?!”汤杏下意识地惊讶道,却发现自己的静声咒已被解除。
可是鬼使杏根本没有对她接触过咒术啊。
汤杏抬眼看向她,才发现鬼使杏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
鬼使杏微笑着,朝汤杏吐吐舌头:“看来,已经拖不下去了呢。”
汤杏:“什么?!你什么意思?!”
伤势已几乎痊愈的汤杏立刻就坐了起来,伸手急切地要去抓住鬼使杏的双肩,却整个朝前摔了下去扑到了地上,直接穿过了鬼使杏的身体。
汤杏双手撑在满是小石头和杂草的地面,鼻息间闻着山涧里的清新嫩草的气息,却感到浑身冰冷,呼吸困难。
双手不觉地颤抖起来。
后方,钟山之巅的浩劫仍在继续,漆黑的乌云与黑焰在天边团团跌落,熄灭了晴空的明媚。狂风乱骤,吹皱漫山遍野,整个人世间失去了颜色,变得满目疮痍。
可与这一切浩浩汤汤相反的,事鬼使杏轻柔的笑声,婉转在耳:“本来啊,故意治疗的动作慢一些,想要多和你再聊聊的呢……”
汤杏回过头来,睁大着眼,难以置信道:“你、你这是要……”
消失二字,像是鱼刺一般,如鲠在喉,仿佛天真的以为,只要不说出这二字,就不会成真。
“嗯!”
鬼使杏忽儿爽朗地笑开颜,恰到好处的嘴唇弧度露出洁白
的牙,宛若空山新雨后,带着一种莫名的救赎。
“现在是我最后的力量了,其实你的伤势不需要我治疗那么久,只是我有点……舍不得你了,想和你再多聊一聊,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很紧急了,再托着或许不太好了……为什么会舍不得呢……明明我们俩真的开始在一起互相了解、互相讲话不过几天的时间呢……”说着,她的笑容似乎是僵硬了,眼泪从眼眶中不可抑制的落下来,划过已经笑僵了的嘴角。
“不仅如此,我其实还舍不得好久没见的赫萝,还有阿肆,还有、还有……”鬼使杏的眼前蒙上一片雾水,汤杏的脸被水润得扭曲且看不清,她抬手擦拭起来,“哎呀,真是不争气。本来以为我可以很帅气的走的……可是、可是……果然我还是做不到啊……”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对不对?”汤杏焦急道,“一定有办法让我们两个共存的对不对?”
鬼使杏摇摇头,“没有。”
汤杏感到心里空荡荡的,眼看着鬼使杏越来越透明,仿佛要和背后的树林融为一体了一般。
这几天的相处,甚至让汤杏都忘了,鬼使杏早晚都要消失的事实。如果不是她冲动得冲过去替谷梁君昱挡刀,是不是……是不是鬼使杏就不会那么快消失了?
“不要自责,即便你不去挡下那一招,我的消失也不过是推迟到了几个时辰之后。”
汤杏不愿相信地摇着头,“对了!”
她想起来了,当初黑爹爹给她的锦囊!
黑爹爹曾经说,如果有什么必要的情况,就打开它的!
鬼使杏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连忙制止道:“别用,那个锦囊的作用不是针对我的,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汤杏显然没听她的话,还在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衣物,自顾自地嘟囔着:“那个锦囊到底到哪儿去了,到底在哪儿在那儿啊……”
汤杏正说着,脸上渐渐堆上慌张,语音也跟着急转直下带着些哭腔。
汤杏虽触不到鬼使杏,但鬼使杏可轻易触碰到汤杏。汤杏看到那只几近消失的手臂伸过来,微微抬高,掌心盖在了她的发旋上。
“早就想这么
做一次了呢!只是阿肆还有大白都比我高好多呢,赫萝太矮摸起来也不太方便。”
汤杏竟感受到头顶上的手掌带着温度,那份温暖在她的头上轻轻揉着、摩挲着,眼前是鬼使杏的微笑,可鬼使杏的手即便在晃动着,汤杏却依旧能感到来自她手掌的微微颤抖。
她想起她家附近的小道上,开着的一朵朵小花,阳光总是被又高又宽的屋檐遮挡着,在没有光芒的地方下生存者,像是看不见希望的人。可却依旧顽强得绽放着,哪怕折了腰,垂了头,也不曾放弃,顽强得存活着,企图更多时间的绽放生命。
可饶是如此,也无法改变渺小的现实。
一些胡闹的熊孩子经过时,纯真的玩耍却轻易将它们的生命夺取,又或是被过路的车辆无情地给碾碎过去。
昙花一现,狂风过逝。
她看着被摧毁得面目全非的花,那时想着,花儿是那么渺小;当她自己猝死的时候,当时想着,人类也是那么的渺小。
可是原来,生死之前,谁都一样,神也是。
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啊……
鬼使杏道:“你终于明白了吗?”
汤杏垂眸,闷闷地点头:“嗯……可是,既然如此,神和人,又有什么区别,神在我们人类心中的定义就是无所不能的,超越生死的,不受轮回束缚的啊。”
“神也是生灵,只要是生灵,总会有消亡的一天。不过,我并不认为我是真的消失了哦!毕竟,我和你是共生的啊。”鬼使杏手掌贴向汤杏的心头前,“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
心里……
汤杏低头望着心前的手掌,抬手想要握住,依旧是握了空。
此刻光秃秃的地面,陡然生出葱茏春意,仿佛春日初临。
神之将逝,冬去春来。
那只白皙的手,眨眼间,消失无踪。
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加油,小杏花。
汤杏的脑海里,响着鬼使杏最后的声音。
汤杏颤抖着抱住自己,失力地跪坐在初生的绿荫上。
“好……”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这次的古代之行,毫无意义!
汤杏探手抚过青草之上,看向千里之外被乌云笼罩得钟山,坚定地握紧了双拳。
此时,钟山脚下的三人像是黄金三角一般,各自守在自己的阵地,剑拔弩张,似都在耐心等待一个打破僵局的契机。
谷梁君昱现在的状况实在太过诡异,南月回和李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且都知晓谷梁君昱体内留着凶兽之血,可饶是如此,谷梁君昱的状况还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谷梁君昱的威压可比先前与之较量时,有着质得不同。他的根骨本就极为适合修道,再加之凶兽之血的加成,可谓是少有的天才。也因此谷梁君昱未满弱冠之年,就已名声大噪,在民间多次降妖除魔,每次都来个大满贯,让各门各派之间对他也新生敬畏。
可即便是那时候谷梁君昱的威压,也与此刻的相比,不过只是九牛一毛。
李簌和南月回紧盯着谷梁君昱的一举一动,却没想到下一次眨眼,谷梁君昱所在之处只剩下在地上的枯朽枝桠和颤动的碎石们。
他们甚至都没看见谷梁君昱是何时离开的!
二人猛然意识到什么,仰头朝着山上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抹漆黑的身影在极速朝着山巅之上去了!
李簌:“糟糕!”
南月回:“这小子!”
二人惊呼,连忙朝山上追赶过去。
却不料谷梁君昱在半山腰上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握着手上的雪杏剑,亮出剑身,朝着山腰上的迷雾冲了进去。
而后是刀剑摩擦的声音,显然谷梁君昱正在和什么人战斗着。
李簌这才有机会仔细观察钟山的状况,虽然还未到达山巅,但光是看着这熊熊黑火就可以猜到个七.八成。
李簌懊恼着:“师傅离开前托付我要好好照料烛阴派,我却——!”
南月回侧首看了看他,不言。
二人也跟着冲入迷雾中,但这对他二人来说没有什么阻碍。这迷雾本来就是用来迷惑那些企图要上钟山来的歹人,虽然道行过高的这种迷雾也阻挡不了什么,但到时可以挡住不少杂碎。
想当然,这迷雾对谷梁君昱没有任何阻碍作用,更何况他
还是在这山上长大的。
谷梁君昱与人过了几招,那人却停了下来,退开一段安全距离,却用剑鞘指着谷梁君昱。
“谷梁小师弟,大半年的时间未见,你怎变得戾气如此之重?”
谷梁君昱望着迷雾后的人影,淡淡道:“徐上陵。”
南月回和李簌听闻谷梁君昱的话,立刻默契地互看对方一眼,隐去了自己的气息,李簌继续朝山巅上赶,南月回则留在此处。
徐上陵顿了顿,横着剑将其送回剑鞘,“你是谁?”
徐上陵虽和剑仙系的不太交流,更是不怎回钟山,但也算是有相处一二,谷梁君昱这小子比他小了个四五岁,但向来尊师重道,对着比前辈和师兄绝不会直呼全名。
当然,全钟山的人都知道,南月回是个例外。
谷梁君昱道:“我是谁?呵,你瞎了还是聋了?”
徐上陵微微蹙眉:“……”
徐上陵凝视着谷梁君昱,似乎好像真的在配合谷梁君昱的说法一般在仔细观察他。他周身的威压和从前的剧烈差异他早就感觉到了,甚至这份威压中还带着浓烈的凶恶。
而这份凶恶,和制造钟山之巅上的浩劫黑火,如出一辙!
“谷梁小师弟,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谷梁君昱显然不想和他再多费唇舌,翻掌朝他打出一阵邪气掌风,徐上陵也早有防备,似是将自己切割到了另一个空间,邪气打过徐上陵身后的山腰,可这邪气丝毫未触及他分毫,所在之处以自身为圆心形成一个比人稍稍宽一些的圆的无风带,这邪气掌风的轨道像是被挖去了一块,看着极为诡异。
这邪气破坏力极强,直接将徐上陵身后的山腰轰出了个窟窿。
谷梁君昱冷笑一声,对他这个能力极为了解。他这个招数就像是空间切割转移,直接将他周身所在地方的空间切割转换,因此邪气根本没有触及他一根毫毛。
但谷梁君昱的目的就是这个,当他要将空间切换回去时,需要耗费几秒的时间来凝力。
而就是这几秒的时间,足够他捷足登山,将他甩开。他可不想和徐上陵多打交道,趁着空隙,感觉上
山才是正道!
徐上陵这才发觉自己是中了计,这邪气打得如此随性,虽然攻击静物的破坏力极高,但是他是活人,就一定能躲开。
徐上陵眼看着谷梁君昱穿过了重重迷雾,飞得不见踪影,这才要追上去,却被南月回给拽住了。
“等等。”南月回道,“徐上陵,山上交给我和李簌,你下山将钟山周边村落的百姓遣散走,你的能力,最适合。”
徐上陵道:“谷梁小师弟究竟发生何事,竟要做到遣散周边的地步?”
南月回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说清楚来龙去脉了,一切等事情平息了我在同你好生解释。”
徐上陵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分得清轻重缓急,点点头,果断地转身飞下山。
谷梁君昱到达钟山之巅时,李簌已经用自己的灵力开启了笼罩全山的太清六变阵法,总算是将半残的烛阴派给护了下来。
可多少还是有些弟子被黑火伤得只剩下残布碎片,连个尸身都没有。还有些则是被倒塌的屋檐立柱砸伤,大多是些小道童,他们也不会什么灵阵和自保之法,初入乍到不过只是在学习道德心法的阶段,如此猛烈的灾难之下,他们根本是束手无策。
薛柠已经下了房顶,在一处人烟稀少的断壁残垣处坐着,见这一切震荡在李簌出现后,顷刻间就平息了,忍不住惊叹。
薛柠望着李簌,心想着:即便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却从未见过他真正的极限。不知今日可否看见呢?
薛柠的目光从李簌那儿移开,落到了抵达钟山之巅的谷梁君昱身上。
李簌一眼望去,昔日生青水秀的烛阴派已经不复存在,眼前的场景就像是战争后的人间炼狱。
李簌顿悟,他不能再妇人之仁了。
这么想着,李簌闭上眼眸,深吸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正握着剑,朝他缓缓走来的谷梁君昱。
他的徒弟。
谷梁君昱走了几步,停下道:“朝夕君子,这一下,我们可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了吧?”
李簌淡淡道:“君昱,无论你我之间是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但我终究是你的师父。一日为
师终身为父,我曾教过你,尊师重道,如此称呼,实在为大不敬。”
谷梁君昱大笑一声:“将死之人,要什么敬不敬的!我最烦的,就是你那套虚伪的道德观和为人处世!今日,我就要将你还有你那些灌输我的一切,统统毁灭!”
说罢,他一跃起身,朝着李簌就是一阵狂砍乱刺,李簌负手在背,连连后退,迟迟不出手。
李簌心中苦笑着道:面对多年相处的徒弟,他终究无法做到绝情啊……
可这样的行为,大大激怒了谷梁君昱,更是猛烈地加重了攻势。几个回合后,李簌的头发便被切下了一缕。
而下一剑,便是对着李簌的喉口而去,下起了杀手!
一旁观战许久的薛柠见此,一弹石子,打向李簌的左腿。李簌始料未及,被这突如其来的石袭击,身子反应立刻迟钝下来,眼见着这剑尖就要刺.入他的喉。
薛柠在李簌身边这些年,虽是看不透他的能力极限,但早也把李簌习惯上的小细节了解了个底朝天。
李簌的惯用腿是左腿,很多时候在近身战的练习时,主掌了大部分时间的重心平衡。只要主掌平衡的支柱受到了威胁,那么整个身体的敏捷度就会下降!
平时李簌不可能会中这种阴招,但这次他因为谷梁君昱的关系,根本无暇顾虑周围其他可能的危险因子,这才能让薛柠得逞。
薛柠垂下眼眸,心中惋惜道:师傅,对不起了。
你从未亏待过我,但终归我是不可能背叛宫主的。
而其他在一旁的弟子,即便身法跟不上速度,但肉眼却能将战况看得一清二楚。见到李簌陡然迟钝的身法,以及即将刺中李簌脖颈的长剑。
就算知道是无用功,却也依旧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冲上来想要挽救。
薛柠听着这一切的声响,发出一声一切都将要尘埃落定的轻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却没想到紧接着就传来了那些烛阴派弟子的欢呼声。
薛柠诧异抬眸,看向那处。
只见一名黑衣蒙面少女,手持着黑色的巨镰,背对谷梁君昱地挡住了他的攻势。
少女纤长蹁跹的乌发上,梳着一株
有着久违的熟悉感的杏花簪。
“你真是让我一刻不省心啊……”少女轻轻地说着,转回头来轻盈盈地笑着,“话说回来,这是我第几次从你的剑下保人头了啊?”
谷梁君昱的面色呆愣,竟整个人都不动了。
这双眼睛……
为什么,他看着这双眼睛,心中一片风急浪高,心脏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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