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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正同一个土匪缠斗在一起的林言欢余眼见到那人被吓得成软脚虾的时候,忍不住心里唾骂了一句。
更觉得一个男人活得那么的窝囊和无用,干脆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是甭管她心里怎么骂与嫌弃,人倒是先一步诚实的将人给救下。
“不会杀人就给老子躲一旁去,站在中间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你就是一个找人砍的活靶子吗!”
“我………”攥紧着手中那柄剑的顾远宁在此刻忽然心情复杂起来,而此时的他们离得那么近的,近得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这把剑刺进她的心脏。
“别你我什么婆婆妈妈了,不会杀人就给本官躲到一边去。”话还未说完,林言欢锐利眼眸半眯,抬袖间将手中袖箭射|进身后正欲偷袭顾远宁的土匪。
“快滚!”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同他磨磨唧唧,再见这人还傻愣在原地后,干脆直接一脚将人给踹出去,省得给她添麻烦。
顾远宁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默的退出这个包围圈,也在这一刻彻底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以及他们生活的地方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可是往往有时候,并不是只要他想退出便能退出的,特别还是在这个杀红了眼的修罗场中。
正当他准备往其中一个安全点走的时候,其中一个身形瘦小的土匪看见他,就像是一只饿狼看见了一只可口的肥羊,毕竟这世间多的是柿子挑软的捏。
“顾远宁,你他妈的看一下身后!”现如今整个人宛如从血池中钻出来的林言欢未曾想,直接一转头便看见那傻子准备被人砍的憨批样。
顾远宁听她吼后,人也马上反应过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提刀朝那人砍去,而那人显然也未曾想到他会反抗一样。
当他的刀落下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到他的手上沾满了罪孽,特别是看见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孤零零滚进混战的人群中,那飞溅而出的鲜血洒了他一身时,腹部中更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恶心。
可是还未等他将胃中的酸水吐出来的那一刻,眼睛在阳光的反光下正看见一柄沾血的刀面在
阳光的折射下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而他的身体比大脑先一边反应过来的往前跑,慌不择路中却没有注意到,他此时就正在那高耸入云,悬崖峭壁边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呈一条直线往下坠落,就连耳畔处都听到了风的呢喃与轻抚。
在顾远宁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的刹那间,却被一只白皙的小手给拉住了那逐渐下滑的躯体。
等他半眯着眼,强忍着刺眼阳光往上看去时,正看见那满身是血的林言欢正在用力的想要将他给拉上山崖。
“抓住本官的手,我拉你上来。”紧咬着牙根的林言欢说着话时,还不断拉着他的手往前拖,完全不顾及她的体力早已在先前的打斗中消失殆尽,现在剩下的不过就是强撑着那一口气而已。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即便心下虽感动,嘴上仍是恶语相向的顾远宁看着那只虽瘦小却有力,其上遍布着血迹斑驳的小手和那张早已煞白无一色的脸时,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恶意。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此时的林言欢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脑海中唯一的一个念头便是,不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毕竟她都还没有折磨够他,又怎能允许他那么轻易的死去。
“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可是在她话才刚落下时,她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狞笑着的黑衣人朝她这处走来。
紧接着便是这处断崖承受不住三人的重量,从那斜角处开始,一层层的开始龟裂,就像是好不容易堆起的一层高沙,却在转眼间被洪水给冲得化为虚无。
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她也没有注意到顾远宁对她做的无声口型。
他说的正是,【我顾远宁在死之前拉下你这狗官作陪,也算是值了。】
而那深不见底,白雾缭绕的悬崖下有一条河流,河流的下方是那汹涌急促的瀑布,在他们往下掉落时,更溅起层层水花涟漪。
很快,那处崖顶上马上赶来了一群黑衣人。
其中为首的男人见着这已经缺了个角的断崖处,不忘唾骂了好几
句,却并没有吩咐人下去打捞。
那掉进河水里的人也不知会被冲到哪里,许是被鱼吃了都不一定。
傍晚时分的阳光还是刺眼的,却也带上了几分温柔。
此时一处浅滩上,正有两具尸体被冲了上来,更有一些胆大的鱼儿不断大张着那自认为锋利的细齿啃咬着他们的皮肤和头发。
当其中一个人动了下后,便马上吓得那些鱼儿四散开来,就连停在不远处的麻雀也扑棱棱的展翅而飞。
等掀开眼皮子的顾远宁从水里爬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吐出嘴里和鼻子里的沙子。
只是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又正巧看见那同他一起被冲到河岸旁的狗官后,眼中的恶意再也掩饰不住,正当他准备将人给了解时。
余眼却冷不防看见她那破碎的衣襟上露出了缠着胸口的一圈白布,忽地,他鬼使神差的将她的衣襟给彻底扯开,并用那刀子划破那层缠胸的白布时。
瞬间,一张脸,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谁让这雌兔眼迷离,雄兔脚扑朔,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先前日夜折磨他,并以羞辱他为乐的狗官竟然会是一个女儿身!特别还在他之前报复性的捏过她的屁股与说出那些话后,更是变得煞白煞青。
“艹,老子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早将你宰了喂鱼。”在他将人救起来的时候,还嫌不解气的踹了她一脚,简直就是越想越气。
要不是他秉承着君子不打女人,现在怕早就将她给挫骨扬灰了,哪里还任由她活着膈应他。
原先他是打算将人给扔在原地,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可是等他的脚步才离开没一会,便心软的骂骂咧咧原路走回。
毕竟一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躺在野外,难保不会被其他利欲熏心的男人给盯上,毕竟其他的不说,狗官长的这张脸确是一绝。
玛德,晦气。
而现在的他从未想过,还有更晦气的排队等在后头。
因着他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一处冒着人烟的村落与山洞,只能寻了一处林中将人给放下来,并用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燃起了火堆。
现在保暖的问题是解决了,可这吃的东西还是没有解决。
等顾远宁的肚子第三次唱起空城计的时候,他便将目光盯在了那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的林言欢身上。
因为他的脑海中,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在之前的那山洞中,这人是如何一脸平静的掏出半个床铺的吃食。
他想的时候,人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在搜她身的时候不忘闭上眼,生怕会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等他将她的外衫脱下后倒是发现了不少吃食,就连那袖袋的夹层中都被他翻出了麦芽糖,芝麻薄饼和粽子糖,那腰带和裤子上则还藏了不少银票和肉干,不禁令他直呼好家伙,感情这人是将一个铺子都藏身上了。
也不知这人成天将这些东西给背在身上时不嫌重,他在吃着那牛肉干的时候又担心她醒来后会恶人倒打一耙,不由先下手为强的将她的手和脚都给捆了,并将她身上的兵器全部占为己有。
只是在第二日的时候,那人仍是未醒,而他也没有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第三日,她虽是没醒,可他幸运的找到了一处村落,并用了一两碎银子换了身干净的粗布麻衣,并让收留他们的大婶给那狗官洗了个澡。
因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顾远宁自然只能委屈自己睡床,可又担心她会冻死,还好心的给她盖了一件衣服。
只是未曾想到,那本还应该昏迷不醒之人,竟然会在半夜摸上了他的床,而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泛起了深入骨髓的毛骨悚然感。
等他强忍着恐惧睁开眼后,只见那惨白的银辉月色下,一个披头散发,小脸苍白,唇瓣嫣红的女鬼出现在他床边,惊得他马上抬脚踹去。
可是正当他打算踹过去时,他也看清了那女鬼的脸,不正是那狗官吗,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却先一步出了声。
“相…相公…妾身冷。”不明白他为何想踹她的林言欢此时红着眼眶,可怜巴巴的扯着他的袖口不放。
顾远宁听到这一句话后,简直宛如遭雷劈。
谁是你相公!鬼才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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