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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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采薇当真是一丁点困意都没有了。

玄烨的话意是要她今天晚上留在上水轩过夜，那么她是不是就要……

采薇强迫将自己的思绪收回，手中的书卷被她缓缓搁下，放在手臂旁的紫檀方窄茶案上。

“小主，请跟奴婢来。”领引的婢女已经上来，恭敬地请道。

梁九功做事老练，片刻之间，已经将差事安排妥当。

采薇稍偏过头，往玄烨所在的桌案望去一眼，他早已埋首于奏折卷宗之中。

采薇隐约能够猜着今日夜里许会发生的事情，她心下复杂缭乱，但也只好跟着领引的婢女往玄烨的内寝走去。

“小主稍坐，内里浴室正在备水焚香，一会儿便可沐浴。”婢女俯身与采薇说道。

内寝的花梨木扇门已阖关上，几重帷帘也已被松下，垂散拉开。

香冬上前来侍候采薇更衣，待采薇褪下了衬衣，内里浴室已备好了热水。

采薇不甚喜欢沐浴时，太多的人侍奉在一旁。不过，这是在玄烨的内寝，她也只能适应了。之前，听周嬷嬷说过，侍寝的时候，会有六名宫婢侍候在侧。

不过，待到了浴室里，只余下两人静候在一侧。想必是水围行宫，而非是在乾清宫昭仁殿的缘故。

采薇心里面默叹，幸好。

浴桶之中已备好热汤，洒着香叶与花瓣。浴室四下点着香炉，香烟袅袅。然而香气并不过于浓郁，清淡好闻，采薇闻得出，是玄烨身上的龙涎香的气味。

采薇由香冬扶着，进了浴桶中，热汤取温正舒适。热气升腾，坐在浴桶中，意识稍缓放松，不禁又有些昏昏欲睡。

待沐浴完毕，换上寝衣，又是丝毫睡意也没有了。

采薇有些害怕，一走出浴室，回到外面寝殿，就看见玄烨。她还是没有完全做好要侍寝的准备，纵使她已经入宫多日。

从内浴出来，寝殿中没有玄烨的身影。采薇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侍候的婢女在最外面的帷帘处站着，现下床榻边，只有香冬一人在采薇身边近身侍候。

“香冬，周嬷嬷不在，外面可有别的嬷嬷？”采薇轻声地说道。

嫔妃初次侍寝，是要教习嬷嬷领引。将之前教习过的侍寝之仪，再细述一遍。此时，在水围行宫自然是周嬷嬷不在，那应许是有别的嬷嬷或是姑姑。

“小主，奴婢没有看到。”香冬小声回道。

采薇坐在床榻边又等了许久，玄烨还在批阅奏章，没有来到寝殿歇息。

“香冬，几时了？”

“小主，子时了。”

……

又过了许久，采薇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香冬，几时了？”

“小主，已是丑时了。”

……

“小主，奴婢给你倒杯茶，醒醒神。”香冬见自家小主犯困，心疼地说道。

采薇摆摆手，“不用了，咱直接歇下，不等了……”

“啊？”香冬没有想到采薇会这么决定。

“皇上他说歇息，我实在熬不住了……”

采薇说着，褪了鞋子，铺开锦丝被，眯着朦胧睡眼躺下了。玄烨他应该不会因为这将她贬入冷宫的吧，而且并不是她不等他，而是她感觉玄烨他是要通宵达旦……

“小主，您真的不等皇上了？”香冬不确定地问道。

“不等了，若是皇上因为这件事情责罚了我，那便不是人们口中所言的明君了？”采薇嘟囔着说道，双目已经闭上了，立即就要进入梦乡当中了。

余下香冬一人候在床榻旁的帷帐外，犹疑不定。

采薇虽然困意席卷，但是依然是睡得不安稳。这一夜里就如同她刚进宫那一晚一般，白天疲乏，明明夜里满是困意，但就是心里面不安稳，因此睡得极浅，睡一个时辰便要迷迷糊糊转醒一次。

采薇在又一次迷糊着醒来之后，再次好不容易辗转着就要睡着了。睡意朦胧之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落入了一个略微冰凉的怀抱中。

采薇的意识稍稍回笼，知晓是批阅完奏章，回内寝歇息的玄烨。

“皇上……”

采薇呢喃着唤道，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睡腔。

玄烨睡在床榻的外侧，在采薇侧卧着的身后圈抱着她，又凑近紧搂着采薇，轻嗅着采薇淡雅好闻的发香。

“嗯……”玄烨亦合上双眸，轻声

哼道。

“什么时辰了……”采薇问道，好似梦呓。

玄烨被采薇的可爱憨态感染，唇边勾起微微笑意。

“寅时三刻了……”玄烨轻声答道。

听闻玄烨的回答，采薇又清醒了些许。已经是寅时三刻了？那岂不是就要天亮了？

采薇轻轻仰头去看头顶的轻薄绸纱的床帷，夏日天亮得早，寅时三刻左右，外面的熹光已经渗进了屋内，洒照在薄纱床帷之上。

顿觉，做皇上好是辛苦。

采薇慢慢地转过身来，玄烨发觉怀中的佳人转过身来，睁开眼眸静静地望着采薇。

采薇满含着歉意对玄烨说道：“臣妾没有耐住困意，独自先歇息了，皇上可有生气了？”

“怎么会？”玄烨宠溺地轻笑着说道，“朕就是想让你先就寝，看你昨儿个夜里坐在那里翻看着书卷的时候，都在强忍着困意，打着盹。”

“哦……，那便好。”

采薇答道。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们不让你睡下吗？”玄烨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笑着问道。

采薇略有些委屈地答玄烨的话，“香冬，让臣妾等着皇上……”

“嗯……”玄烨笑应着，等着采薇继续说下去。

“但是，臣妾太困了，困到下一刻就要倒在床榻上了。香冬还想劝我，怕皇上责罚我……”采薇微闭着眼眸，缓缓地说道。

“你也怕吗？”玄烨含笑等着采薇的回答。

“那臣妾说了，皇上不许生气……”采薇有些不放心地确认道。

她还是记得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玄烨答道。

采薇听了玄烨这么说，才与玄烨讲道；“我同香冬说，‘不等了，若是皇上责罚了我，那便不是人们口中所言的明君了’。”

玄烨听完轻笑出声，好奇地问道：“你也觉得朕是明君吗？”

采薇瞪大了杏眸，正色认真又带着疑惑地说道：“在宫中之日日不落早朝，宵衣旰食。出宫水围，到了行宫，批阅奏章通宵达旦。这不是明君之为，难不成还是昏君？”

玄烨轻碰一下采薇的额头，笑道：“谢谢宜

贵人的赞誉。”

采薇亦被玄烨的言语逗笑，如水波般的杏眸，比那洒耀着粼粼熹光的湖泽，都要明亮好看。

玄烨情不自禁，欺身吻了上去。樱唇绵软，芳香诱人，令他流连忘返，不舍离开分毫。

采薇觉得自己要醉在了柔情蜜意的亲昵之中。

玄烨的手蠢蠢欲动，想要解开采薇寝衣领口的盘扣。

采薇才稍清醒过来，不知怎么脱口而出道：

“皇上，我不想……”

玄烨原本想要进犯的手霎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