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6 今天依旧是神气的胡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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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喜欢我,但仍然竭力与我保持距离。礼拜天吃饭,总觉得她想一醉了事。”
“她醉了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不会做,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嘛。醉了占人便宜,有什么乐趣。我也不许她喝醉。”
“也是,你喜欢挑战高难度。”
从办公楼洗手间的隔间出来,胡籁仔仔细细洗干净手,就听周怀宜从另一个隔间里传出哀嚎:“你等我一下。我这个月要命,姨妈如潮水汹涌。回去就买五斤大枣补补血。”
胡籁笑一下正要说话,就看见一个衣着时髦,香气扑鼻的女同事从她用过的隔间里出来,她眼尖,见到马桶上两只黑漆漆的脚印。
立刻火冒三丈。
“诶诶诶,你怎么回事啊,屁股那么高贵,撒泡尿也要站马桶上。”
别以为女厕所就比男厕所干净,也别以为女人就比男人爱干净。
女厕所里有两件事情最令人讨厌,一是经血漏在马桶盖上不擦干净,二是踩在马桶上蹲厕所。平时看到脚印看不到人骂几句倒也算了,今天正巧碰个正着。
胡籁一向不知道什么叫算了算了,看不过去,忍无可忍的事情,她从来不忍。
女同事干这事不止一次两次,之前偶尔被人看到,最多给个白眼,哪有像胡籁这样盯着不依不饶的。女同事狡辩:“又不是我。”试图含混过去。
“不是你是谁。你之前是我在用,我没踩上去,也没看到有脚印,就那么几分钟功夫,进去你一个,多出来两个印子。你别告诉我是鬼踩的。”
女同事洗完手甩了甩要走,胡籁不让。“擦掉。”
“你是不是有病!凭什么说是我,那也可能是你。”女同事气急。
这时候周怀宜从隔间里出来,打量女同事几眼,认出她是隔壁项目组的组员。
“哦,辛迪。”
她只记得这个名字。
辛迪看看胡籁又看看周怀宜,见周怀宜不像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怒道:“关你们什么事。”
和胡籁关系好,总有脾气相投的地方,周怀宜对踩马桶这种行为十分唾弃,
皮笑肉不笑:“嫌脏。”
胡籁不想放过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很社会地说:“呐,辛迪,给你两个选择:一擦掉,二我喊人对比脚印,看看到底有没有冤枉你。”
后头有其他同事进进出出,好奇看她们几眼。辛迪气不过,指着胡籁说:“我知道你,别以为你长得好看,人人要听你的。”
胡籁翻个白眼,“人家听我的,说明我有道理,跟我长成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少啰嗦,a还是b,快点选。”
辛迪不忿,亦无可奈何,遇到气势汹汹女霸王还占着理,她没法装死。
除a之外,别无他选。
擦着马桶的脚印还要听女霸王八卦:“她算是运气好。有人踩马桶上厕所,马桶裂了,碎片扎到屁股。正宗屁股开花,好看得不得了。”
等辛迪走了,周怀宜捅捅胡籁,“她看上马荣,马荣看上你,懂了吧?”
“马荣是谁?”胡籁想一想,想不起来,“管他是谁,全都有病。诶诶,你跟女朋友是怎么确定关系的?”
讨厌的人走了,两人干脆在洗手间里偷懒。
胡籁经常觉得沈证影喜欢她,但又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喜欢和喜欢不一样。哪怕一吻过后,两人依然照旧。为此她有时发愁有时傻笑,连吃饭都会笑起来,今天说起这个话题,就是因为周怀宜嘲笑她发癫,尚未恋爱,就开始降智。
回想过去甜蜜时光,周怀宜不自觉微笑,“四目相望不就知道了。”
想想那一幕就叫人心驰神往。
胡籁继续问:“如果有时候知道,有时候又不那么确定呢?”
“说明就是不确定呗。”
胡籁抱头哀叹,“想发展个超过一年的感情怎么就那么难。其实我要求不高,最好,最好能在一起两年。”
关住门的隔间里隐隐有轻笑传出,两人同时扫过一眼,并不在意。她们也在洗手间里听过女同事聊天,来来去去就那几件事情:他不爱我、我不爱他,此处的他包括男男女女、金钱与脂肪,无论洗手间里听过多少,走出门就忘得一干二净,总是痛苦太多,欢乐太少。
周怀宜对牢胡籁直摇头,奇葩
,大奇葩。
“希望沈老师听到这话不会把你锤扁。”
“我这话有什么问题?你不觉得两个人相处没多久,不知道对方真实性情,不知道对方生活习惯,就号称要一生一世,才是草率虚伪。我觉得很多人压根想不到那么久远,也不想那么久远,就是挑别人喜欢的来说。对女人不这么说,女人不会跟他上床;对男人不这么说,男人会觉得她只想玩玩。多少人今天说着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没几天照样看别人去了。”
不是第一次听胡籁发表类似言论,每次听到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周怀宜会认为对方原生家庭破裂,可是胡籁父母,她亲眼所见的融洽。“像你说的,常换常新哦。”
“如果旧了破了,没法修复,为什么不换。”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时候没有坏,只是受潮了接触不良。你学心理学,有没有学过斯滕伯格的爱情三角理论?激情、承诺、亲密,如果没有承诺,只有激情和亲密,那叫浪漫式爱情。如果只有激情,那叫迷恋式爱情,可能你追求的只是浪漫或者迷恋,不愿意轻易付出承诺。这个问题,得你自己慢慢去想。”
胡籁确定自己对沈证影不止是迷恋,她想了解她,过去现在将来。
至于只要浪漫,不要承诺?
她不愿意想那么多,抬起下巴去推周怀宜:“不想。走了走了,上班去。”
有时候比周怀宜家十二岁的女儿更像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两人离开后不久,终于有人从关住门的隔间出来,胸口挂着顾问牌子,站在镜子前,一向美丽、盛气凌人的脸略显苍白。
精神科医生也是肉体凡胎,逃不过腹泻。
礼拜二下午,是关世云医生的测试游戏日,也不晓得杨回怎么那么有空,不给她安排接口人,回回都是这位大老板亲自接待。回到杨回办公室,清水和腹泻药已经备好,关世云吃下药,正听着肚子咕噜咕噜叫等药起效果,就听杨回说,“还以为你掉坑里卡住了。”
关世云躺倒在沙发里,幸灾乐祸地说,“你们公司洗手间戏太多。”
“
哦?”
“有人踩着马桶上厕所。”
杨回从显示屏后探出头,“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关世云笑,“字面意思。给人发现之后想赖,那人叫她擦干净。”
“做得不错。”
“诶,上次在这里见到的沈老师,三十几岁啊,快四十了吗?”
“四十多了吧,不记得。怎么,对她感兴趣?”
“是你们公司小姑娘对她感兴趣。”
“哦。”杨回重新回到屏幕后头看最近的新闻。
关世云坐到她面前的座位,“你不关心是哪个小姑娘?”
杨回好笑,“关心得过来嘛。只要不妨碍工作,都是私事。不管是你情我愿,还是不情不愿,都是她们的喜悲,关我什么事。”
“要论冷漠无情还是你冷漠无情。”
难得关世云那么八卦,杨回多嘴问一句:“哪个小姑娘?”
“就是上次你叫来办公室,漂漂亮亮,眼睛会说话,很拎得清的那个。”
“哦,leach,看不出来。”
“你就不惊讶一下?两人年纪差那么多。一个二十多,一个四十多,放在古代母女也做得。哎呀,现在的小姑娘都有恋母情结么。”
“弗洛伊德上身了?我怎么记得你是精神科的。”杨回懒得说她和关医生也差二十多岁。用关世云的话来讲,放在古代母女也做得。可到她这个的年纪,年纪哪里还算是问题。只是关世云提到恋母情结,她心烦,“我也想知道现在的人是怎么想的,你看我女儿,我以为她肯跟脑残男人离婚是正常了,结果跟个女大学生在一起。我以为两人好不过几个月,也好了那么久。最近还托我给那个女大学生找个实习岗位。真是岂有此理。”
“你女儿不是正常很久了,她正常也全靠那女大学生呀。杨总家大业大,能安排一个就安排一个咯。”
“还以为你看她不顺眼。”
“一码归一码,小姑娘不容易。你女儿老牛吃嫩草,总要帮帮人家。”
“人人都不容易,就我容易。不晓得你们这群人搞什么东西。正好,上回证影送来几个学生简历,让leach跟她说吧。
”
胡籁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打听到了沈证影学生简历的下文。
“你那些学生,有两个被录用了。有一个本科生,男朋友陪来面试,笑死我了。”礼拜四沈证影到昆仑科技测试游戏,晚上两人照旧一起吃饭,胡籁一一跟沈证影汇报。从前只在新闻里听说男友女友父母陪同面试,没想到还有真人。“听人事说陪来的男朋友卖相不错,如果我们是影视公司,说不定就要了那个男朋友,不过到底是减分项。沈老师,你跟你学生说一说,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工作重要。”
沈证影被她笑得眼角直抽,“你看到了?”
“没有啊,杨总让人事跟我说的。听说名字挺言情,什么子萱还是子璇。”
沈证影彻底没表情,“是明明的女朋友。”
听了那么多回明明,胡籁还要反应一下,明明等于江语明,等于沈证影的儿子,愣了几秒,她笑得更开心,“她绿了你儿子?”
“陪她面试的就是我儿子。”
胡籁更觉好笑,“你儿子那么体贴,看不出来啊。”
她倒不介意前任的现任跟她在同一家公司,若是分配到她手下实习,也不会给人穿小鞋。只是因为男友陪来面试被拒过于好笑,一直到吃完饭跟沈证影坐上出租车才止住笑。
自己的车送去保养,胡籁不想坐地铁,便打车送沈证影回去。
两人肩并肩坐在后排,沈证影看她白天正正经经,晚上除了笑便还是笑,心里不觉有气,不怎么想跟她说话。
周日过后,她们始终没有谈论那个亲吻,出乎沈证影的意料,松口气之余不知该继续如释重负还是该感觉困惑。
忽然觉得手上一热,放在身侧的右手被人握住,十指渐渐交叉、紧扣。
沈证影心中一紧,朝身边人看去。
五光十色的街灯晃过胡籁年轻的脸孔,弯起的眼眉忐忑而期待。
一语未发,又好似说尽了千言万语。
沈证影喉咙发干,久违的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期待的三人碰面倒计时,猜猜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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