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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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动人”舞姿，柳沁音眼里的笑意就逐渐偷溜到了嘴角，她神态有些放松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特意端着，看来学霸也不是万能的，也存在学不会的东西。

对方的细微表情变化被乐清怡收入眼底，她无意识的也跟着嘴角微微扬起，下一秒就觉察到不对劲，为什么她刚说完想加入文艺部，柳沁音就突然笑了起来？她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秀眉微皱，想着想着耳朵就有些不自然的发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乐清怡知道柳沁音不会无缘无故把额外的情绪挂在脸上。

忍不住的开始猜测，不会吧…难道…难道她见过自己跳舞？或者刚才听到自己说要加入文艺部，觉得她痴人说梦吗？前者可能不大，估计后者偏多。

虽然这个东西她不太擅长，但是很多事情没尝试到最后也不会放弃的，尤其是像她这样的成长环境，没有父母操心也没有亲戚帮衬，她的骨子里还是有相当多一部分胜负欲存在的。

“我会好好努力的，争取进社团。”

乐清怡的情绪突然有些兴奋，变得激昂了起来。

这情绪转化的属实有一丢丢的快，怎么上一秒还娇羞内敛下一秒又突然慷慨激昂，柳沁音明显的哽了一下，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对方。

“是不是我刚太激动了？”

乐清怡看对方一脸的凝滞神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跳脱幅度过大，她的视线不停地在对方脸上徘徊细细打量。

“没有。”

这时柳沁音轻微摇了摇头，抿嘴一笑浅浅开口道。

说完后柳沁音又觉得自己话似乎太少，对方会不会以为自己有些不太看好和敷衍的意味，所以跟着在后面不急不慢地补了一句“努力就会有成果的。”

听到后，乐清怡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心里那颗悬起来的大石头一下就落下了。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结没有完全解开，犹豫很久。

乐清怡眼底浮现出一丝委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干脆不言语，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有些事情是过去了，可是每次深夜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受了委屈。

空气安静了几秒。

“怎么了？”

这样的委屈模样深深地印在柳沁音眼里，也许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她的心情立马变的有些糟乱，担心的开口询问道，语气温柔又关怀。

“你真觉得排练室的抢占是左之惢的问题吗？”

乐清怡眼睫微垂，说实话她不敢看柳沁音的眼睛说出这个事情，那双精致清冷的凤眼，她招架不住，狠狠深呼吸一口才敢问出口。

柳沁音又愣了一瞬。

关于这件事情的对错她心里一直有定夺，到最后之所以不了了之，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吧，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事后也没有采取什么道歉和缓和两方关系的补救措施。

毕竟与她朝夕相处且日后会联系的只会是方岁欢，对方身上有她看重的点，所以她不想得罪这个大小姐。

但是，今天她意识到乐清怡在意这个事情。

“我从没觉得是左之惢的错误，我代方岁欢向你道歉。”

抬眸，目光落到对方清秀的面颊上，柳沁音神情严肃的说道。

“不是要道歉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看法呢。”

可能因为得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处理态度，乐清怡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下来。

“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和她们起冲突吧。”

柳沁音的语气有些许无奈道。

她身边的朋友非富即贵，都是被家里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骨子里多多少少都带些骄横跋扈。

“如果她们还是这样不讲道理，我也要选择听她们话吗？”

“如果她们在这样继续不讲道理，你了解情况也会一言不发选择默认吗？”

乐清怡不解的追问道，一次问了两个如果出来。

甚至有些不恼，她不懂柳沁音为什么要这样独自置身于事外，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钻到一起成为朋友，难道家里经济条件好被宠惯了，在外面就可以随意不和别人讲道理，我行我素吗。

或许她没有想到万一柳沁音和她们是同一类人呢？甚至是最薄情最冷漠最有功利心的。

柳沁音抬眼看着那张温润且没有攻击性的面颊，当下一时哑

语。

沉默良久。

一言不发就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她是有心友善提醒，为什么眼前人还要刨根究底的继续问下来，而且这样的探讨在她心里没有多大意义。

“我管不到别人，而且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柳沁音的态度冷了半截下来，气压低沉，这个回答算是委婉地回答了对方刚才的问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言简意赅的来解释，就是柳沁音心里会觉得她们有时确实做的过分，但是她不会说出来，更不会凭借着正义心理逆着对方去管这个事情。

而这样的她让乐清怡感到些陌生。

“好吧。”

乐清怡只好无奈的回应道，眼神颤了颤，接着眼底有一丝苦涩散开，低头笑了笑，笑自己的幼稚和无知吧，她想反驳，但她知道孰轻孰重，重的那一端是谁。

空气又静默了几秒。

期间柳沁音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乐清怡，她以为她不会在意的，可是那垂丧的模样确实让她有些心疼，不知为何看着那副脸就是怜爱就是不太忍心。

“如果是你，我会护着你的。”

她蹙着眉头，轻叹一声小声补充道。

乐清怡瞳孔颤了一下，刚才的不悦与悲伤立马从眼里消散而去，笑意浮现在清瘦的面颊上，且笑出可爱的酒窝，笑吟吟的小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眼底都是欢喜与愉悦，就像被冷落多年突然得盛宠的妃子一般。

而这一抹笑容让柳沁音身边原本的低气压彻底散去。

“一下就开心了？”

她抬起右手轻柔地捏了捏乐清怡的脸颊，声音不止点点温柔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上一秒还愁眉苦脸的下一秒就眉欢眼笑，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这一刻她在乐清怡面前很放松，她的表情她的腔调都是下意识自然流露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后期缜密思考而特意表现出来的。

“那当然喽，有柳大美女给我撑腰。”

笑容越来越灿烂，明艳动人，乐清怡笑嘻嘻的回复道，言语间都不自觉的得瑟了起来。

“别傻笑了，赶紧回去吧。”

“嗯呢。”

乐清怡乖巧的点了点头，轻声答应着。

这时雨也越下越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她今晚竟觉得柳沁音没有以往那样的疏离冷漠感，反而言行举止都温和柔软了很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睑低敛，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很心疼对方，脑子里开始重新审视柳沁音刚才的那段言语，为什么她清楚的知道方岁欢她们做的不对，却不说出来，是不是她也有不能言语的苦衷，她会不会日常里也会无奈的次次妥协...

“柳沁音。”

身后突然传来那人急促的声音和步伐，柳沁音刚回眸就对上那双满是担心的小鹿眼。

“你不要护着我，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了。”

乐清怡着急的纠正刚才的错误言语，她的眼神无比真挚与干净，真是当比头顶那轮皎洁无暇的明月。

“嗯？”

唇角还是含着温柔的笑意，柳沁音有些恍惚有些疑惑，她不太明白乐清怡这么着急喊住自己想表达什么意思。

“如果你护了我，她们就很有可能把矛头转向你，所以我会听你的话避开她们的，你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看着那张清冷的容颜，乐清怡眼里的担心更加浓郁，她知道以柳沁音的行事作风，定不会擅长和他人斗嘴的这项技能，更不会像她们一样还动手解气，肯定就是默默忍受角落里独自消化，所以她怕她受欺负。

“你护好自己就行了。”

乐清怡不放心的再重复了一次。

这下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她心里微微一怔，少有的会有人这样顾虑到她的感受，可柳沁音这次却不着痕迹的隐去了眼底的苦涩，只是抬手轻轻抚去那人睫毛上的点点水珠，温柔开口道“我知道了。”

乐清怡就这样乖乖的站着，闻着那人手指间的淡淡香味，享受着此时两人的“亲密”行为。

终究还是会心疼。

“我可以抱抱你吗？”

两人临分开时，乐清怡突然开口问道，她目光深沉了下来，还是一脸的担忧与心疼。

柳沁音眼睫微垂没吱声，却也没有开口拒绝，就像她对待余

嘉琳的搂腰行为一样。

这时乐清怡主动上前一步，张开修长双臂即将把那人拥入怀里时，却垂眸偷看了一眼那人的表情，不知为何她觉她似乎在隐忍，她会不会连拒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乐清怡心里难过的不是柳沁音“拒绝”自己，而是她连拒绝都不会。

她正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情绪里，下一秒就感觉到怀里突然软绵绵且香香甜甜的，瞬间她心跳加速，甚至觉得自己当场就要晕倒过去，身体都要软的站不住。

因为就在她双臂渐渐垂落时，柳沁音主动的靠近了她，并且涌入她怀里，随后蜻蜓点水般的结束了这个拥抱，难得她的脸颊也爬上一敛绯红，话都没说一句，柳沁音就不自然的立马转身离去。

那一刻她选择了听从自己的内心。

要不是乐清怡身上都是柳沁音的独特味道，她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之后，两人就一直这样，晚自习的时候乐清怡会按时去，还会擦干身后的桌子在摆放一瓶热牛奶，不论阴天下雨，晚上都会送柳沁音回宿舍，主动给柳沁音一个拥抱。

而自第一次后，柳沁音再也没有主动涌入那怀中，更没有问过为什么乐清怡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