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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碧要回来的时候,周家族人不肯让她走,纷纷要求她为自己的亲人画像。
韩木匠却知道,像这种传神影像一天也只能画上一张,再画的话,怕是瑞碧受不了。
毕竟那不是一般的画像,瑞碧也不肯再画,她还要回去,怕是再晚回不去,汪秀丽会着急。
于是,瑞碧婉言谢绝众人的要求,只说自己还有事,不能再继续画像。
周文通的父亲,周家的族长心里也很着急,一再说,只要瑞碧肯为他父亲画像,他情愿润笔加倍。
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说今天遇到的事挺多,心情也很烦燥,瑞碧不想再画,那毕竟是伤神劳心的事情。
杨文瑞看出了瑞碧为难,就对周族长说道“周族长,画像可不是个小事,今天瑞姑娘答应了周执事,给他老母亲画了像。
这会看她疲惫得不行,只怕强挣着画不好惹了麻烦,家小不安哪。”
“周族长想了想,觉得杨文瑞话说的在理,当刚荏然给老婶子画像,就因为没有画好,结果闹成了那样。”
“是啊,大哥,咱就不要为难瑞姑娘了,要是想为大大画像,咱另外再找个时间吧。
看她那样有些疲乏,要是不能全神”惯注的画,只怕会出问题。
“是啊是啊,画像尤其是为家仙造像,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以前我父亲每次为人家造像,都是要沐浴净手,焚香祷告,然后才会动笔。”
“您的父亲是”杨执事听见瑞碧娘说起了自己的父亲,好像他也是一个为家仙造像的画师。
“我父亲名叫于德城,他小的时候跟着家祖学习画像技术。
“于德城,那是德字辈的,老于,你不也是德字辈。”
杨执事叫了老于,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体中等的小老头,他憨憨的笑着问“杨执事,你找我。”
“我是想问一问你们村里德字辈的有没有个叫做于德城的。”
“于德城,让我想想,应该有吧,哦,对了,以前好像他还回来过。”
“德祥叔,德祥叔,是您吗,我是婷芬哪。”
于德祥仔细打量了一下于婷芬,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
“你是叫做婷芬吧,我记得你那次回来,个子才这么高,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现在都老了,头上有了白头发了。”
“可不是,德祥叔,那次我和爹爹就是在你家里,我觉得你那是也不过是十几岁,如今也老了。”
“是啊,一转眼都三十多年了,婷芬哪,你父亲现在还好吗。”
听到于德祥问起父亲,于婷芬哭了,她说“我父亲在大饥荒那年,因为饥饿过世了,那个时候,没有啥吃的。
树皮草根都被吃光了,可是我爹爹为了把一口吃的留给我的瑞鑫,他是一口都不肯吃,把仅有的一点草根喂给了瑞鑫,他就那样饿列了,我到现在都后悔,就不该让瑞鑫跟着他。”
“唉,婷芬,要怪就怪那场大饥荒,不能怪瑞鑫,也不能怪你。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姥爷姥姥带着瑞鑫,我被派去修大宿湖,婷芬也要跟着去工地干活。
我们第天一个人有半斤粮食,但是吃个几乎都是稀粥,那种稀的能照见人的粥。
我那时一下工就去寻找吃的,什么螺丝,海盘,马包,吃要是能吃的,都会找来充饥。
可怜的我们在工地一呆就是一个多月,等到回到家才知道,老人家把家时仅有的吃的全让瑞鑫吃了,他们就那样活活的饿死了。”
韩木匠回忆起以往的事,也不禁长嘘短叹。
“唉,那个时候都是一样,我们这里也是,一个人每天口粮还不到三两,后来干脆就没有粮食,去地里采集的野菜也是紧着头吃,到了我们这样的人跟前,只剰下点渣渣。
真不知道那几年是怎样过来的,不过我知道,那连着三年,我们村里就没有出生过一个孩子。”
德祥不无感慨的说。
“是啊是啊,那个时候可真苦。”杨执事也随合着,随即,他便问起了于婷芬,问她与于家砦是什么关系。
杨执事知道,于家砦正是三家集门贴的发源地。
有一首打油诗专说这个缘故
丁勾于,禾上人,于家画缘结得深,昔日有个丹朱帝,九曲河边绘门神,老于望见得了缘,拜师学得艺一身。
画个猛虎看家门,画个金鸡来司晨,画个天狗在门上,大鬼小鬼不敢临。
转眼来到皇宋里,于家又出一能人,口能言来手能画,
画出门贴守家门,苏家照盆孩儿图,于家门贴誉满城,于氏画得好门贴,官绅乡民都喜欢。
这里所说的于氏门贴正是于家世代传承的手艺,是一种以五色印绘贴在门上的图画,里面画的有人物,鞍瓶,也有鸡犬,老虎等等。
一说起这些来杨执事那才是真正的行家,此时他所关心的是,于婷芬和于氏门贴怎么扯上了关系。
于德祥说“杨执事,你不知道,婷芬的父亲可以说是我们于家门里,几百年来最有能力的门贴师,当年他带着婷芬曾经回来过一次,还参加了当时举行的新生活门贴大赛,获得第一名的便是,当时他所画的是喜气洋洋闹新年”
“老于,你有没有弄错,我记得那幅门贴可是于永利所画,怎么会是他。”
杨执事,那幅图确实是于德城所画,他有一个习惯,在他的画作上不起眼的位置,画上于家三于纹饰,并且会巧妙的用水草鱼鳞组织出他的名字来。
听到于德祥如此说,杨执事的眼前一亮,他顿时想起来了,那幅画的右下方,正是有些纹路,象是德城两字。
“那么,当初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冒名顶替。”
“那是因为,当时德城哥是来梁州寻打家谱的,他没有这里的户口,当然不好参加这样的比赛,但是那笔奖金却很是诱人,当时他爷俩就住在我家时,因为来的时候带的钱有限,连回去的路费都成了问题。
再加上那外时候,德城哥也不过是三十来岁,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钢,又有那个年轻人没有点好胜心。”
“结果也正如杨执事所知道的,于永利凭着这幅画,毫无悬念的进了梁州第一师范,那样美术功底,又有谁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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