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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宁艰难的迈步前行,黑夜已将我俩吞并,借着微弱的路灯,我们抱着小宝返回,门卫室旁只见微弱的烟头的光,忽暗忽明,湾仔跟在后面,默不作声,孩子疲态已现,头靠在秋宁的臂挽间睡了起来,许久未见了,今日却又在已结痂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湾仔望着我们进入厂区后,长长的颤抖了一下,转过身忽而又蹲了下来、那展微弱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秋宁与我回到家后,先轻手的孩子放下摇车里,一屁股摊坐在地,眼神由原来的湿润转而又坚定的露着恨意。
秋宁沉默着的、时至今日却只字不提与湾仔的过往,只是一昧的哀声叹气,秋宁本性良善、感情末路对其的打击极大,短暂的一年半的时间,人生发生颠覆性的转变,小宝的来临,秋宁的家人为怕闲言碎语断然与秋宁断绝来往、并对供其上学后对家里毫无贡献而怨声载道。
哥嫂更是对她千万个不待见,怨其父母将钱财供外嫁的女儿读书,本想一本万利,却不曾想竹蓝打水一场空。
在那个时代,养女儿仅是为了更高的回报率,若回报率低下,女儿便也难以在娘家抬头,更别提孩子交由父母代管之事。
秋宁被世俗裹挟着,感情的变故让她变得越来越坚强、生存让她暂时的屈服于眼前的苟且,她每天除了工作、带娃便是学习,二点一线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秋宁因特殊的状态的,厨房同事也总感念她的不易,轮着帮着秋宁看娃、萌娃总是能惹得众生大笑、因此大家也总是从内心疼惜小宝。
秋日还是有些微凉、小宝开始可以坐着小滑车自己行动,总会在不经意间,滑到秋宁的跟前,一声声唤着“妈妈、妈妈
“笑盈盈的试图去亲吻着秋宁,而秋宁见此情景,泪水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不仅是欢喜、更是对这一年多压抑情绪的宣泄、也是为没日没夜的操劳换得的人间值得的欣喜。下班后休息片刻,
“溜娃
“成了我与秋宁的共识,我俩推车带着宝儿欲出门散步,湾仔面色憔悴的站在门口等候,秋宁见状推车扭头避开,湾仔开始声泪俱下的哀求着秋宁,想与秋宁好好的谈谈。心如死灰之后,秋宁便没有疼痛感,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说“咱们没啥好谈的,孩子不需要你养,我不打扰您,您也别再打扰我了,咱们都为对方放生吧。”湾仔的哭声越加感伤,他不失体面的拿着纸巾试擦着眼泪,试图收住哽咽之声,左手拧开了一瓶矿泉水,狂饮了几口试图压住内心的不安与委屈。
“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不念同学情分、也看在曾经爱过的分上,平静的聊聊。”我试着去说服秋宁,但看到孩子总是盯着眼前的湾仔,不停的欢笑、眨眼,秋宁内心的湿软之地被触及,勉强的同意小坐一会。
我们仨在茶餐厅内小坐了一会,湾仔按大家的喜好点了些茶饮、我与秋宁并坐一端、湾仔的眼泪在眼框内打着转儿,见到孩子与秋宁,总想释放一下积聚心里的那份不快。
而我作为同学,对湾仔此举总是带有不屑,甚至从内心里有总不解,而此刻的他好像丢了糖果的孩童。
“小宝取名字了吗?他的样子像极了我小时候的版本。”湾仔试图将秋宁的注意力转移到孩子的身上,也想利用一个女人的母性,两人对彼此非常的了解,而湾仔背信弃义迎取佛山的女孩,湾仔试图辩解,一张嘴便说着自己的种种不愿,本地媳妇让其家族的势力倍增,迫于家族的压力,才不得不放弃秋宁母子。
我开始愤然而起“从湾仔大婚,我们均有在场,那种由内而外的欢喜不是效仿周星驰,另外你的担当在哪儿?孩子可以无责任的生吗?扩大家族势力联姻,难道你不点头、不背叛、你的家族能强制进行,你新婚开怀、秋宁孤身产子,你还过来哭泣博同情?”我愤怒的饮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又对着湾仔说“秋宁快毕业跟了你,身无分文产子、你在哪儿?孩子大了,你来了?你不知她没有基础的保障吗?虎狼之心。”湾仔开始低头、随着我数落。
秋宁则平静的看着,孩子开始哭了几声,服务员见状送了个小孩的摇鼓逗的小宝又乐呵了起来。
秋宁静了一会,开口问道“找我何事?”湾仔抹着泪,也将双手缓慢的放到了桌上,浑身有些微微的抖动。
湾仔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瞟了瞟秋宁,惜日这个陪着自己开化的女人,竟在如此短暂的时日内失了光泽、头发里散着一股油烟的味道、眼神里的柔光均不见踪影。
整张脸黄中带白、显得有些贫血,明显一幅操劳过度的神态。而孩子微笑还是难盖住她内心伤疾。
湾仔依然摆着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说“秋宁,宇儿病急、先天性的。需要宝儿骨髓做配型。我也是无计可施想着拿宝儿试一试,毕竟同父异母的哥哥。”
“哥哥,您太高看他了,我秋宁的儿子,是我的,跟你们家族与关,我们从不想与你们攀什么亲,他没有弟弟。”秋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虎毒不食子,你哪是人啊?”秋宁站起身来,端起手里的饮料朝着湾仔泼去。
带着宝儿离开,整个表情依然看不出半点的愤怒。我递了纸巾给湾仔,仅从同学之仪,我劝您一句“物之所及的伤痛,不叫伤痛,别去伤害她了,孩子是你应尽之责任,希望你活得像个男人。”湾仔长嘘短叹了一会说“淼淼,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谁也不愿舍弃,我的苦楚是自找的,秋宁的人生一半毁在我的手里。我思索再三,厚颜无耻的来了,为了宇儿。”我与湾仔都沉默了一会,我正欲起身离去,湾仔急忙叫住了我,将手中的卡交给我。
湾仔拭着眼泪,仿佛他才是老天最最辜负的人。他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正试图划着火柴点燃,而双手的抖动,总是让他无法如愿,他失了耐心,干脆把烟扔到了桌上,拳头重重的击在桌面上。
他的性情开始有些细微的变化,内心对秋宁母子兴许萌生了愧意、对秋宁的愤然而起,他除了沉默,除了掉泪更多的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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