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真相只有一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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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你在这儿过得也不赖嘛。”

正当兰洛斯试图趁这个机会多学一门外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出现在铁门之外。

“如果不找点儿事转移我的注意力，恐怕我这辈子也别想搞明白议会什么时候跟军情七处的人串通到一起了。”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兰洛斯身上顿时响起镣铐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同时他还不忘将目光放在艾尔达身后的那个蒙面人身上，“而且还是为了抓我？”

“希望你待会儿还笑得出来。”对方戏谑刁难的语气和笑容让艾尔达苟萨不住摇头，冷冰冰的模样释放出极度严肃的讯号，兰洛斯也很快正色了起来。

“出什么事儿了？”

抬起头，艾尔达苟萨安静了几秒钟，这看似不经意的停顿让精灵法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哈格拉和哈加林，死了。”

！！！

兰洛斯仿佛被一记深度冻结击中，整个人连呼吸都瞬间停滞，几人之间的沉默使得监狱内各种犬吠哭嚎变得格外刺耳。艾尔达苟萨对这种肮脏混乱的地方可没有那么耐烦，意识到自己将会在这里呆上一会儿，连忙轻轻挥手。

一道透明的屏障立刻将几人所在的区域笼罩起来，声音、气息，一切影响几人判断的客观因素统统消失不见。

“天色已经不早了，如果你需要时间的话，我明天再来找你。”

闻言，兰洛斯终于是抬起了头，尽管看不见眼睛，可僵硬的脸颊已经足以说明他的惊讶：“什么时候？”

“就在你进城前不久。”

“谁干的？”

“这个问题很愚蠢。”艾尔达苟萨敲了敲铁门，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兰洛斯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块：“你们疯了不成？”

“经过暴风城官方的初步探查，哈格拉两兄弟的尸体旁边存在大量邪能的痕迹，加上泰蕾的失联以及对你监视的缺失，议会有正当的理由对你产生怀疑。”

“泰蕾失联？”听到这里，兰洛斯眉宇间的皱纹愈发加深。

“没错。”点了点头，艾尔达苟萨的声音也逐渐变得低沉起来，“在你摆脱她之后，泰蕾第一时间给蓝龙传递了消息，并决定出发前去寻找你，直到现在。”

这也是为什么艾尔达苟萨会在第一时间来到暴风城的原因，如今的蓝龙一族本就日渐式微，一名极具潜力的年轻蓝龙下落不明，可不是什么小事。

回想起自己将泰蕾灌醉的举动，兰洛斯咬了咬牙：“我不确定这跟我有没有关系，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是我干的。”

“我相不相信你没有用，关键是暴风城和达拉然会不会信你。”

艾尔达苟萨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兰洛斯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提暴风城会对首席宫廷法师的无故惨死做出何种反应，蓝龙与达拉然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外交关系必然会因此受到重创。

如果无法及时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不管是提瑞斯法议会还是肯瑞托，为了安抚蓝龙，肯定会把他交出去。

“我们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待。”

“拿我做靶子么？”尽管对方的话语冷若寒冰，可兰洛斯并没有因此而退缩，迎着那双锐利的眼眸，郑重其事地说道，“杀了哈格拉两兄弟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接触邪能的人，不止我一个。”

令兰洛斯意外，艾尔达苟萨竟是对自己的发言表示了赞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先一步来这儿的原因。”

“在暴风城和蓝龙发怒之前，你必须洗脱嫌疑。”

“那我想，你应该不只是来告诉我这些的吧？”抬起双手，兰洛斯将禁魔镣铐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没有回话，艾尔达苟萨朝马迪亚斯点了点头。后者默不作声地走上前来，以极快的动作打开了铁门和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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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图书馆向来是宫廷法师们消磨时间最佳的选择，这里不仅集合了大量的奇闻异事和各种学识，清静优雅的氛围能最大程度上的提升他们的专注。

因此，大部分宫廷法师的住所都在这附近。

而今天，一队队身着钢甲的卫兵不断在此处来往穿梭，金属盔甲由于他们的动作而传出清脆嘹亮的碰撞声，彻底打破了这片区域往日的安宁。

重重卫兵把守的塔楼之内，洛萨正陪同几名宫廷法师仔细勘察着房间中的一切。不，与其说是勘察，不如说是保证现场不被破坏，直到某些人的到来。

“此处禁止入内！”

“军情七处机密行动。”

门外，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传入洛萨的耳畔，后者顿了顿，随即伸手打开了房门：“进来吧，不过，把他给我盯紧点儿。”

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马迪亚斯听的，不过自己现在确实无法独善其身，兰洛斯对此并没有太过的在意，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一片狼藉的房间。

就像是被肮脏的巨魔洗劫过一样，所有的书籍都从书架上拽了下来，卷轴统统都被暴力打开，不少都被直接撕碎。炼金仪器被砸得粉碎，粉末和药膏撒了一地，甚至连书桌床铺之类的家具都破烂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似的气息，焦炭的味道即使到现在也依旧浓烈。

地板上，靠近门口和靠近窗台的位置分别留下了两个大小形态都十分相仿的灼烧过的焦痕。

“尸体呢？”了解了大致环境，兰洛斯第一时间转头向洛萨发问。

“他们被发现后就被移走了。”后者很平静，虽然对方是嫌犯，但由于之前在宴会上所展示的提尔印记，以及大主教对他的评价，洛萨并没有对他刻意隐瞒，“把他们留在这里不大得体。”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看看。”

兰洛斯沉默了下来，仔细打量着地上那两个模糊人形的焦痕，随即摇了摇头：“不必了，第一现场的线索更重要。”

“线索？你是指销毁证据吗？”

就在精灵法师想要进一步勘察现场的时候，一个沙哑而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身后响起。随之走进的，是一个身穿黑袍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

“麦德，你终于来了。”看清来人，洛萨当即迎了上去，刚毅肃穆的面孔竟是浮现起孩童般的天真笑容，“很抱歉打断你的派对。”

麦德是洛萨对麦迪文的昵称，而他，正是洛萨所等待的人。相比提瑞斯法议会，他更信任自己的好友。

“不需要，因为一些琐事，派对早就提前结束了。”麦迪文一边说着，一边仿佛无意间撇向了那个沉思中的精灵法师。

“还未请教？”洛萨对来人的亲昵称呼使得艾尔达苟萨的心里咯噔一跳。

“麦迪文，暴风城新晋星界法师，有关他的事迹，你应该从哈格拉两兄弟那里听到过。”眼看随着自己介绍老友，艾尔达脸上的惊讶愈发浓郁，洛萨顿时感觉到满满的骄傲。不过他只是以为那是麦迪文在古拉巴什之战的所作所为，并不清楚对方身为守护者的事实。

“久仰大名，我是提瑞斯法……”

“女士。”就在艾尔达回过神来想要自我介绍的时候，麦迪文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这里可不是什么联络感情的好地方。”

巨龙虽然傲慢，但是对于绝对的力量，他们一向秉持着尊重。艾尔达苟萨很快平复了内心的激动，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而另一边，兰洛斯就显得拘谨了许多，特别是在对方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

“那么，有什么成果吗？”

熟悉的沙哑声线出现在耳畔，使得兰洛斯的眼角顿时不安分地颤动了起来。

正史上，对提瑞斯法议会下手的有且只有一个人有这份能耐，那就是自己身边的麦迪文。再加上自己前些天在卡拉赞的潜入举动，以及哈格拉两人一而再的探查行为，毫无疑问，兰洛斯在听闻他俩遇害后，第一时间便将矛头指向了麦迪文。

然而一切都显得太过刻意，况且，那是在十来年后发生的事情，巨大的时间差使得兰洛斯一头雾水。

蝴蝶效应？

“怎么不说话？之前毁东西的时候不是挺能耐……”

“事实上。”眼看麦迪文有意无意提及卡拉赞的事情，兰洛斯连忙出声插话，再度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间之内，“我确实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麦迪文双手抱胸，脸上冷冷的笑容显然不是期待。幸运的是，就算是洛萨也没有对此而感到意外。在他看来，麦迪文对兰洛斯的不爽来自后者提瑞斯法议员的身份。

然而精灵法师心知肚明，不由得苦涩一笑。

事实上，在离开卡拉赞之后，兰洛斯就已经准备好回程，至少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再跟对方见面。谁料出了这档子事儿？

清了清嗓子，兰洛斯不再去理会麦迪文的审视，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脚下的焦痕上：“很显然，凶手是他们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