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 为毁灭而生，为燃烧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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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除了呼嚎的劲风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虽然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全神贯注地治疗温蕾萨，但兰洛斯还是在感知地面的同时，分出一部分精力缓和着少女的伤势。

但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落地，恐怕就真的危险了。

幸运的是，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

萨格里特突然传来讯息，没有半点犹豫，兰洛斯抬手放出羽落术。

噗通！

数十秒的坠落时间，已经将两人的速度提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羽落术并没能完全缓冲坠落。兰洛斯怀抱着游侠，狠狠砸在了地上。

金属地面？人工打造的？

疑惑在脑海中转瞬即逝，兰洛斯立刻撑起仿佛要散架的身体，不遗余力地将圣光传递到温蕾萨的体内。

赶在魔力亏空之前，少女的呼吸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真是感人。”

没有给他喘息和打量四周的时间，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闯入他的大脑。

“谁？！”瞬间绷紧全身，兰洛斯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这片昏暗的空间。

呼！

又是厚重大门开启的声音，一抹愈发明亮的绿色光芒随之涌入了兰洛斯的视线。那被绿色烛火点亮的长廊，仿佛充斥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魔力，不断吸引着他向前，再向前。

“来吧，这一切，你很快就会明白。”

尽管潜意识警笛大作，但，兰洛斯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咬着牙，抬脚向前。

这片空间除了不知道多遥远的上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出口了。温蕾萨的伤势不容乐观，他只是勉强止住了血流，如果不能尽最快的速度将她带离这里……她的性命，正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消亡的可能。

至于萨格里特，不提不久前就已经使用过一次，他现在所拥有的魔力，并不足以打开传送门。而且，或许是这片土地的禁制影响，整个空间显得十分牢固。不仅无法通过普通的传送魔法进入这里，也无法从这里出去。

至少，目前解救温蕾萨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不管那个声音是谁，只要他有办法……

“是的，我当然有办法让你离开。”

向前的脚步突然停顿，兰洛斯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和惊涛骇浪。

“别担心，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法窥探你的内心。”

这么说，是有那个想法咯？

想起萨格里特当初特别为自己构建的精神壁垒，兰洛斯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我知道，你想救她。”那个声音继续着，尽管声线低沉浑厚，但依旧充满了难以抵御的诱惑力。兰洛斯的脚步缓缓向前，配合那愈发茫然的眼神，俨然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

“对，就是这样，向前，然后……面对我！”

叮！

视线终于开阔起来，突然明亮起来的光线让兰洛斯回过了神来，在放下掩盖目光的手掌后，他的眼睛和嘴慢慢放大，仿佛眼球要整个掉进嘴里。

眼前是一个大小不输前厅的开阔房间，不同于前厅大面积的镂空和精致浮雕。四面的墙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输送管道，偶尔还能透过狭小的缝隙看到一缕缕绿色的亮光在其中传输流通。

还有地板上，透明隔板下面，明显能够看到魔法能量在其中交错流转，统统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过去。

也就是兰洛斯的前方，那个足以让他惊掉下巴的东西。

如巨龙一般的体型，造型夸张狰狞的钢铁护甲，火炼般的青铜皮肤还在不断喷涌炙热的绿色火焰。那对比脑袋还大的犄角向上弯曲直至脑后，即使头颅无力垂下，却依旧洋溢着远超世间一切的高大伟岸。

不过，他的脖子和手臂统统被一圈不断流动的金色光晕死死禁锢在墙上。至于双脚？兰洛斯这个位置还真没办法看到。

不是角度问题，而是他从腰部向下的身体，都被嵌在了地板之下。似乎是，将这东西放在这里的人想要更好地将他囚禁起来。防止任何可能的逃跑，或是救援。

兰洛斯很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同时他也明白了脑子里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

废话！面前这东西，可是……

“萨格拉斯。”那个东西缓缓抬起了头，伴随着那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开来，他身上喷涌的邪能之火愈发旺盛起来，“我的名字，相信你听过。”

这一刻，兰洛斯这才发现对方的身体有些不同寻常。

当然了，泰坦化身的身体，怎么可能寻常？

不，不只是这个。

萨格拉斯化身的胸前，一条不规则的巨大裂隙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不只如此，右脸几乎整个被毁，那颗无光的眼球仿佛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这些伤痕不仅喷涌着汹涌的火焰，隐约还能看到一缕缕如熔岩般的绿色流体在其中不断翻腾。

这就是当年艾格文的战绩吗？凭那位的力量都只能留下这么些伤痕？泰坦的力量，真的是凡人能够撼动的吗？

“你看起来很紧张？”那双眼眸中翻腾的绿色火焰明亮了起来，“你很害怕？你在恐惧。”

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刺向他胸膛的利剑，兰洛斯退后一步，再一步，直到他发现身后已经被一堵厚重的钢铁大门彻底堵死。

“你想逃吗？你能逃得出去吗？”萨格拉斯的声音隐含着一丝揶揄和讥讽。

“就算你想尽办法离开这里，外面还有成群的兽人和恶魔，你认为，她，撑得到你拼尽一切闯出去吗？”

所有的退路都被截断，兰洛斯反而放下了那心中的激荡和躁动，他低头看向怀中那个柔弱的少女，细如蚊蝇的呼吸声愈发难以捕捉。

“你想救她，而我，有办法，唯一的办法。”那个声音笑了起来。

“那么。”兰洛斯缓缓抬头，强撑着力气发出质问，“代价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青铜打造的钢铁躯体竟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的一切，包括，钥石！”

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兰洛斯的思路一瞬间全部都理顺了，他想通了，这一切他都明白了。

从踏上破碎海滩的那股不安，到古尔丹依旧与恶魔的联系，以及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都是你干的？”兰洛斯皱起了眉头，死死盯着那个一个手指就能碾死自己的化身。

萨格拉斯的化身依旧保持着那个讨人厌的笑容：“是与不是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输了，而且你没得选择。”

一句话，掏空了兰洛斯好不容易提起的精神。

看着怀中慢慢凋零的娇弱少女，他的脸色愈发纠结复杂，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一声长叹。

“哼，呵呵……”自嘲的笑声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渺小，“看起来，我确实没得选择。”

“你很明智，比麦迪文和古尔丹都要聪明得多。”伴随着萨格拉斯撼动天地的狂笑，青铜化身的右眼竟是化作一缕缕炙热的火焰翻飞起来。

“来吧，接受我的力量，加入我们崇高的事业，燃烧军团的荣耀将为你敞开怀抱。”

“我们将一同征服这个世界，燃烧这个世界。你的名字，将传遍诸界，万事万物都将臣服在你的脚下。而你，终将为王！”

眼看着那绿色的火焰将自己环绕起来，兰洛斯仿佛放弃了什么，露出了自嘲的轻笑：“听起来还真不错，那么……”

“我该在哪儿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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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丹显然是敲门敲累了，他喘着粗气，坐倒在门前，恶狠狠地咒骂着那个再一次抛弃他的恶魔。最终，他充斥着愤怒和杀意的目光看向了大厅中央的那一团团蛛丝。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开启传送门？放你酿的狗屁！

呼！

火焰在手中腾升，古尔丹手握毁灭魔力，一步步朝着那些无辜的精灵囚犯走了过去。

轰！

整个大厅都震颤了起来，一个漆黑的身影冲破地板，无数碎石瓦砾腾空而起，漫天的烟尘一瞬间便遮蔽了古尔丹的视线。

兽人伸手掩面，阻挡这股来历不明的劲风之余，内心不由得升起浓浓的疑惑和不安。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畏惧。

“你，是谁？”

仿佛是回应他的问题，一团绿色的火焰绞碎了尘土，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清晰映在了他的眼眸之中。

“是你？这，怎么可能？”

整片空间仿佛黯淡了下来，并不是周围的火光被风熄灭，而是那个黑色身影的眼睛位置，一束明亮到刺眼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黯然失色。

具体来说，是右眼。

“这股力量，不……”渐渐的，古尔丹察觉到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那无法抵抗的压迫感，“萨格拉斯，你怎么能？！”

“背叛？”环绕兰洛斯的火焰扭曲了起来，隐隐呈现出一个不怒自威的伟岸身影，“不，这是我的回礼。”

“你真的以为背叛燃烧军团不需要付出代价？”

“可，可你需要我，只有我才能帮你和你的军团打开通往艾泽拉斯的传送门！”古尔丹的脸上浮现起了显而易见的惶恐和惊慌。

萨格拉斯模糊的表情显得很不屑：“不，我有了更好的盟友，更出色的，钥匙。”

“他？”不需要更多的提示，古尔丹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沉默不语的漆黑恶魔身上。

“凡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萨格拉斯的虚影显然是失去了耐心，他摇了摇头，缓缓消散开来，“去吧，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力量，军团的力量！”

“遵命。”漆黑恶魔抬起了头，伴随着一声低沉的狞笑，右眼中的绿光，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限，仿佛连四周的一切都被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