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章 质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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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空间传送所产生的消耗与体型、质量和能量是成正比的。虽然因为达拉然的作用，黑暗神殿附近的奥术能量显得十分活跃和庞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传送门就能够一直工作下去。

为了确保消耗在可承受范围内，洛萨之子不得不放弃了将近一半的部队和攻城武装。不过，黑暗神殿毕竟不是地狱火堡垒那样的钢铁要塞，尽管在部落将其占领后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翻修，但黑暗神殿的防守能力依旧算不上多么优秀。

毕竟这里曾只是德莱尼朝圣的地方，外加经历过黑暗之星和部落的摧残，卡德加还是很有信心阻止兰洛斯的。

想到这里，头发花白的法师仰起头，望着那道正发出呼呼低吼的直冲天际的绿色光束，将他那略显浑浊的眼眸映照得复杂而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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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剧烈震动的天花板不断洒落细密的尘埃和碎石。奥蕾莉亚环伺一周，看着那些神色凶悍的兽人卫兵，黛眉不由轻轻皱起。

并不是对这些绿皮的厌恶在作祟，而是，随着耐奥祖安排越来越多的卫兵进入这个大厅，也就意味着，联盟的攻势，快要让部落抵挡不住了。

这一点，从那愈发密集和接近的炮火声就可见一斑。

可端坐在大厅中央的那个精灵法师，除了额角的汗珠比之前要更加密集，依旧没有其他什么举动。更让人着急的是，那个硕大的法阵也同样没有什么改变。

“精灵，加快你的速度！”

眉头一紧，奥蕾莉亚将凌厉的眼神放在了对面那个骷髅面纹的兽人身上。耐奥祖比她可要着急多了，脖子和脸上随处可见暴起的青筋，汗水如雨点般不断摔打在脚下的地板上，不一会儿就浸湿了一大片。

眼看兽人还想多说什么，奥蕾莉亚冰冷的声音抢先响起：“闭嘴吧，耐奥祖。为兰洛斯争取足够的时间，是你要履行的义务，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就没有资格要求他。”

“嗯？”耐奥祖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区区一个丫头片子，你有资格对我说教吗？”

“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那些死在我手里的绿皮同胞。”奥蕾莉亚目不斜视，同样锋芒毕露的眼神毫不畏惧地对上耐奥祖，两人间的火药味儿，在一瞬间浓郁到令人屏息的程度。

“咋滴，这是要干一仗？”沙哑的嗓音带来语气怪异的戏谑，兰洛斯的声音让两个恨不得拔刀相向的宿敌立刻转移了注意。

“你可算睁眼了。”奥蕾莉亚翻了个白眼，松气之余，带着些许嗔怪埋怨道。

“不睁眼那不就嗝屁了吗？”兰洛斯轻轻一笑以示安慰，随后转头看向了耐奥祖，“哟，大酋长这是刚蒸完桑拿回来吗？”

“废话少说，传送门呢？”虽然不懂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从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耐奥祖也能猜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你以为是做饭呢，那么快？”兰洛斯盘腿而坐，一脸嫌弃的样子惹得耐奥祖将牙关咬的嘎吱作响，“而且就算是做饭也有个步骤吧？”

“还要多久？”耐奥祖将把对方就地处决的想法硬生生憋了回去，直接无视了兰洛斯的鬼话连篇。

“放心，又不是演电影，非得等到最后一刻才完成。”一边说着，兰洛斯收起麦迪文之书，缓缓起身。

看着笔直杵在面前的萨格拉斯之杖，他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郑重地伸出双手，用力握了上去。

轰——！

如山崩海啸般的声音仿佛是从每个人的大脑中直接爆发，尽管声音不大，但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出一步。与此同时，极其耀眼的绿色流光如闪电般从法杖中迸发。

在连绵的轰鸣声中，绿色闪电夸张的体积和疯狂的路径给人一种愈发强烈的危险警告。

那高高扬起的斗篷和长发，仿佛随时都要被撕成碎片。站在法杖面前的兰洛斯整个人明显弯下腰去，用以最大程度减轻能量洪流对身体的冲击。

可这明显是杯水车薪。

不到两秒，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兰洛斯的双脚踩碎地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滑动，留下两条深深的沟壑。

达拉然之眼全力运作，用三天两夜的时间汇聚起来的能量，其庞大程度，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认知，包括兰洛斯自己。

尽管开始前艾露尼斯一再提醒，可真正激活这股力量，兰洛斯才发现，原来自己和自己所认知的一切，是那么渺小。

‘小子，清醒点！’艾露尼斯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在脑海中炸响，兰洛斯被这股能量洪流冲撞的找不着北的心神顿时停下了胡思乱想，‘别被力量蒙蔽了双眼，它正在碾碎你的身体。’

‘按书上和我教你的，一步步来，别着急。’

艾露尼斯毕竟是诞生于纯粹奥术的元素生物，他的告诫，令兰洛斯如浪潮般起伏不定的心绪终于恢复了冷静。

点点头，法师闭上双眼沉住气，全神贯注地去感受手里这份强大到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泥潭中前进，而且，这还是混合了高纯度硫酸的泥潭。

感知每前进一步，兰洛斯都能感觉到神经中枢撕裂般的痛楚。如同被不计其数的蚂蚁和黄蜂蛰咬，又像是纵身投入无情的绞肉机当中。这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忍耐极限，兰洛斯几乎是在专注的第一时间，立刻就无法忍受地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仅仅只是声音，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直戳脊梁。奥蕾莉亚陡然握紧拳头，不顾强光对眼睛的灼痛，死死盯着那个在能量洪流中若隐若现的精灵法师。

毫无疑问，只要一有不对劲，她必然是第一时间冲出去的那一个。

幸运的是，艾露尼斯早就告诫过兰洛斯这种操作的后果是身为凡人的他所不能承受的。而他之所以还会选择这条路，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嗡！

连绵的轰鸣中，一道极其不起眼的微弱声响突然传出。随着那耀眼的绿色流光中升起一抹黯淡，却丝毫不屈从的金色光辉，兰洛斯立刻收敛了心神。

尽管感知依旧寸步难行，但，借由艾德鲁因施展的圣盾术保护了他的身体和精神，能够让他不受其他因素的阻碍，一心一意地专注于眼前。

同时，在艾露尼斯同样高度专注的指引下，兰洛斯很快找到了引领这股能量洪流的核心。就好比在一团胡乱揉在一起的毛线团里，找到了线头。

二话不说，法师立刻构建一个简单至极的引导节点，将核心直接连接到脚下的法阵之中。

尽管这股能量的强度已经达到了他无法控制的程度，但，魔法能量也是遵守能量定律的。类似热力学第二定律，只要有传导介质且不受干扰，能量总是会从高浓度的地方传递到低浓度的地方。

一根看似不起眼的导管，却成为了改变一切的契机。

轰隆！

黄河决堤相信不少人都有概念，可你听说过汪洋决堤的吗？

肉眼可见的气流波动狠狠撞在地板和四面的墙上，可区区墙壁，根本无法阻挡这股力量余波的传导。几乎眨眼的时间里，这股余波就撼动了整个黑暗神殿，大片墙面和天花板碎裂成块。甚至，震动直接传遍了整个影月谷。

大厅里，所有人都仿佛被一锤掀飞，惨叫与哀嚎遍地而起。脚下的地板如同蛛网般裂开成不规则的无数碎片，唯有被圣盾术保护的兰洛斯，和他一开始构建的那个巨大法阵还健在。其他的，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与此同时，脚下的法阵燃起直冲天际的熊熊烈火，随着兰洛斯一手抓住艾露尼斯在空中迅速挥舞，翠绿的毁灭之火仿佛找到了宣泄目标，在阵阵呼嚎声中，朝着他面前的空中环绕汇聚。

很快，一个庞大的绿色漩涡出现在他的前方。随着那令人发自灵魂感到恐惧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烈，一抹黑到极致的光，在漩涡中心缓缓浮现。

不，那不是光。准确来说，那是浓缩到极致的混乱能量毁灭一切的证明。空间、光源，所有宏观与微观的存在，都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尽皆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