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 艾露尼斯的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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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纯白的，倒映在光滑如镜的地面，让整个空间，除了灰发精灵与他自己的倒影，再也没有了其他色彩，空无一物。

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这一片空白的画面影响，兰洛斯的思绪飘了很久很久，才重新聚焦。前后左右，全是一览无遗的空白，让他一转身便彻底失去了方向。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稍稍压下心头的不安和莫名烦躁，兰洛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逐渐镇定的思绪，一点点将混乱的记忆抚平，迅速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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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解除了钥石和邪能的封锁，但在体内保持了很长时间稳定的永恒井水并没有立刻动荡起来，只是随着自然魔力一点点进入到兰洛斯的身体，奥术精华逐渐泛起涟漪。

抓住递进过程的时间差，兰洛斯立刻将风、火、水、土四大元素的能量一同引导进体内。

虽然四种基础元素能量在强度上有着巨大的差异，但兰洛斯并不是要用元素的力量做些什么。

当年四大元素领主在艾泽拉斯的土地上横行，最后是被泰坦造物亲手放逐到元素位面的。无论前后，都没有对艾泽拉斯本身造成影响。这意味着，元素能量的强弱，并不会影响星魂的孕育和成长。

兰洛斯只是要利用它们对灵魂元素的需求，来模拟行星的基本状态。

他要将元素扩散到自己的全身，以自己本身的灵魂，来当做逸散在行星各个角落的生命之灵，自发去安抚并连接这些元素，最终，让生命之灵去理解元素能量所代表的原始特性。

火的热情，与暴怒；水的平静，与犹疑；风的敏锐，与疯狂；土的恒心，与顽固。

如果没有第五元素灵魂的存在，这些元素能量会在正负之间不停摇摆，呈现出一片混乱、无序的原始状态。灵魂元素的介入，相当于是赋予它们思考和做决定的能力。

让它们自己来决定，什么时候表现出积极的特性，什么时候表现出消极的特性。

而这个过程，是从‘不停摇摆’转变为稳定，从混乱走向平衡，从无序，变为有序。

而这样的过程，正好就是奥术能量诞生的过程。

控制元素能量分布在自己身体的各个角落，兰洛斯深深吸了口气，伴随着头脑一阵恍惚，他迅速将自己的思绪放空，灵魂能量自发地顺着遍布全身的活跃元素而扩散开来。

一时间，如同做梦一般虚实难分的奇特感觉从四肢百骸不断涌现。一会儿好是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空，一会儿又好似被深埋于地下，温度的感知忽上忽下，冷热交替，仿佛一瞬间从赤道来到北极，又一瞬间由寒冬变为盛夏。

在这原始‘感触’的冲击下，兰洛斯死死守着一抹清明，时刻警惕地观察着自己的状态。

来了！

逸散的灵魂能量遍布全身，与元素悄然连接。霎那间，兰洛斯的精神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着，而亏空的法力值，则瞬间升高到1%以上。

如同核子聚变时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物质或能量，从混乱的状态趋向有序平衡的过程，会诞生最基本的奥术能量。

而这个理论，是兰洛斯此次证道的第一个命题。

在现有条件所能达到的极限下，他以自己的身体为样本，模拟出原始世界最基本的样子，奥术第一次诞生的样子。

几乎在法力值出现增长的第一时间，兰洛斯的精神意志立刻冲出脑海，如同一道闪电，瞬间便紧紧‘抓’住了其中一缕原始的奥术能量。

但，相比他的精神，另一样东西的速度，同样快得令人窒息。

轰——！

清晰可闻的轰鸣声突然从灰发精灵的体内传出，几乎瞬间，赤luo上身的结晶痕迹绽放出耀眼的光泽，无数线条似的蓝紫流光瞬间喷涌而出，烧灼皮肉，以及周遭的一切。

在这原始奥术能量的吸引下，兰洛斯体内的永恒井水，掀起了一场激烈的狂欢。

霎那间，无论是钥石还是自身的意识，都迸发出剧烈的嗡鸣，让他好似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炸开！

“臭小子，冷静下来！”

艾露尼斯的低喝似一箭穿心，叫因此动荡而神色剧变的灰发精灵回过神来。

下一刻，一股充斥着古老气息的意志涌入兰洛斯的体内，好似化作一堵高耸伟岸的堤坝，将即将奔腾而出的奥术精华，统统封堵在原位。

“我会尽力支撑下去，但，你必须尽快！”

抬起目光，兰洛斯从艾露尼斯那双明亮的紫色眼眸中，看到了难得的肃穆与稳重，也看到了后方，牢牢护住妮亚的玛里苟斯那满脸的期待。

重重点头，灰发精灵只字不提感激，因为他知道，这一刻，最完美的回报，就在他的体内。

牢牢裹缚的灵魂意志，如同捧着脆弱气泡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来。

相比自己曾掌握的奥术魔法，眼前这一簇紫色的火苗，渺小得足以忽略不计，但那冥冥之中与自身灵魂的联系，属于世界本源的原始特性，令他不由升起若狂的欣喜。

不过，这并不是他要的最终成果。

在艾泽拉斯，包括千万诸界，凡人施法者使役的奥术能量，也是通过朝有序的趋向引导自然魔力而形成的。尽管现在他用元素能量来代替自然魔力，但整个过程的性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兰洛斯沉住气，将注意力放在了被艾露尼斯死命压制的奥术精华。他之所以要解开对永恒井水的压制，为的，就是现在。

就好比一些化学添加剂能够模拟出牛肉的味道，但其中却根本不会含有牛肉的成分一样，他手里这簇火苗，与艾泽拉斯之血存在着根本上的不同。

他所缺少的，是泰坦的本源，是艾泽拉斯的DNA！

“艾露尼斯，我还需要一小部分奥术精华作为样本。”

“什么？！”兰洛斯的话，让拼了老命压制奥术精华涌动的艾露尼斯差点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们在过家家吗？奥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纯粹的奥术能量可是来自于泰坦，要是我能自如控制，哪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累死累活？！”

“没关系，能争取多久，就争取多久。”兰洛斯深深吸了口气，没有在这种关键时刻踌躇犹豫。

不成功便成仁，如此决绝的态度，令艾露尼斯神色剧震：“你会死的！”

“如果失败的话，确实。”兰洛斯沉默了片刻，重重点头，这种事情他心知肚明。但紧接着，他抬起头来，全力运作的达拉然之眼闪耀着迷离的辉光，将他因奥术精华暴动而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映照得格外清晰。

“但若是成功，那便是新纪元的开始！”

“疯子！”艾露尼斯低声咒骂着，随后，像是被逼做出某个并不情愿的决定，眼中满是愤怒，“臭小子，如果你失败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没等兰洛斯回应，璀璨的奥术躯体陡然分裂，艾露尼斯如同崩溃似的整个裂开，化作无数条由能量组成的线条和云雾，朝着四面八方飞快逸散。与此同时，一抹黯淡的光泽，悄然没入兰洛斯体内。

霎那间，兰洛斯清晰感觉到，属于艾露尼斯的气息，竟是在自己的感知中悄然散去。而残余的那份意志，则统统汇聚到自己的体内，化作一颗拳头大小的致密核心停留在右侧胸膛，正好与心脏的位置形成对称。

数据库新增……

天赋专长：

奥能之心：最高法力值+100%，法力值恢复速度+100%。支配奥术领主艾露尼斯。

“你……”

熟悉的属性加成让兰洛斯顿时愣神，尤其是‘支配’二字，更是让他不知所措地‘看’向了那颗完全透支自己力量的奥术核心。

“我说了，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拖延时间。”能量，基本等同于元素生物的生命，自我透支的艾露尼斯连声音都变得衰老嘶哑，好似随时都有彻底消亡的可能。

“可你这样做……”

这样做，无异于将自己的力量和性命无条件奉上，如此不顾一切的决定，彻底让兰洛斯呆住了。

“别废话，没有我的能量供给，奥术精华的封锁很快就会崩塌。在那之后，我会尽力控制多余的能量，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艾露尼斯是古老的奥术领主，在原先的世界，他便是唯一的王者，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他所做出的决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质疑！

老东西，原来一万年前开始就已经这么偏激……

兰洛斯收回了想要说的话，暗自摇头，心里却带着些许微笑，静静等待着永恒井水的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