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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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纳海，原本平静的蔚蓝色大海的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破碎的木板木屑，其中还掺杂着许多衣服被浸湿的水手海员的尸体，从尸体上流出的血迹直接染红了这一小片海域。

强烈的血腥味同时也吸引了方面数十里的鲨鱼的到来，那些长着可怕鱼鳍的海中巨兽拖拽着长长的水纹，在这片海域游弋，不时冲上前去撕扯那些随着水流而动的尸体，饱食一顿。

望着那些被鲨鱼撕扯的尸体，站在甲板上的水手们却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他们直接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不顾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了。

他们是波尔斯兰帝国海军的水手，刚刚经历了一场与海盗联军的大战，在付出重伤三艘战舰的代价后，成功击溃了埋伏他们的海盗联军。

没错，这的确是一场伏击战。

为了应对帝国海军咄咄逼人的态度，不愿舍弃阿托纳港这一块诱人的肥肉的海盗们开始联合起来，筹划了一场针对帝国海军的伏击战——他们以一支海盗团伙作为诱饵，将帝国海军的舰队引诱到了设伏的海域，随后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朝着陷入包围的帝国海军杀去。

接下来，便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帝国舰队在遭遇伏击之后，只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各舰舰长很快就做出了反应，指挥船上的水手进行反击，然而即便他们反应迅速，却还是被数倍于己的海盗迅速拉近距离，在近距离内炮战、接舷战。

先贤曾经有过这样一句名言：一场海战能够毁了你的一整天。

这句话指的就是海战中低效的杀敌效率和战斗时消耗的漫长的时间，通常只有发射数十枚炮弹才能有其中一枚击中目标，战船的移动速度也是令人发指的慢，因此海战持续一天或是更多一点也不奇怪。

“将军，经过今天的这一仗，我相信阿托纳港周边海域的海盗的猖狂态势一定会被遏制住，说不定帝国海军的威风也能借此打出来。”

维塔利格的副官佩兰·桑迪神情兴奋地站在海军司令身边，对着后者说道，他全然没有顾忌到自己左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似乎没有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一般。

他左臂的这处伤口是在不久之前的接舷战中被一颗从敌舰甲板上射来的流弹击中造成的，在接舷战中没有死于近身肉搏而是死于流弹之下的人比比皆是，他这种只被击中左臂的算是运气好的了，只要抢救及时就能保住这条手臂。

维塔利格并没有佩兰的兴奋，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周围漂在海面上的己方战舰，那些战舰几乎人人带伤，战舰的甲板上都躺下了许多敌我水手的尸体，部分战舰甲板上的血水甚至能够与人的小腿齐平。

在不远处，一艘正在缓缓下沉的五级舰的前甲板也吸引了他的目光，那艘五级舰正是帝国海军在此战中损失的三艘战舰中的其中一艘，它的船舱弹药库被海盗射出的一枚开花弹击中，开花弹炸开所引起的殉爆导致整艘船也跟着从中间炸开，船上的人全都被送上了天空。

除了船上的人以外，殉爆引发的冲击波也波及到了在这艘战舰周围的其他几艘战舰，紧贴着那艘战舰的海盗战船首当其冲的船身被撕开一个大口子，海水倒灌，迅速沉没，旁边的一艘友方的五级舰甲板上的水手也被冲击波吹入大海，爆炸散开的火花点燃了战舰的船帆，又因为没人灭火，火势迅速蔓延，最终吞噬了整艘战船。

维塔利格的目光从缓缓沉默的战舰残骸上收回来，他看着佩兰左臂上的伤口，以命令的口吻道：“佩兰，你应该马上去船医室接受手术，如果你不把你手臂里的那颗子弹取出来，你很快就会失去你的手臂了！”

一听维塔利格这样说，佩兰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左臂上的伤口，他看了一眼被血液染红的大半身军装，下意识伸手去捂伤口，但在手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他就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佩兰身为军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知道战场上负伤不及时接受处理的后果是什么，他于是也来不及继续和维塔利格交谈，行了个军礼，连忙去寻找船医。

在佩兰走后，维塔利格又将目光投向同在一艘船上的甲板上被收治抓捕的投降的海盗，那些海盗在接舷战中被击溃后，又没办法回到自己的战船上去，除了纵身跳海以外就只有投降这一个结果，而跳海只会被下面游弋的鲨鱼吃掉，他们也就只能选择投降了。

这也是海战的残酷性，在茫茫大海之中，战败者很难能够顺利逃脱战船，他们完全是被困在了自己所处的战船上，一旦落败，要么葬身鱼口，要么成为敌人的阶下囚。

看着各舰被抓捕的海盗俘虏，维塔利格忍不住点了点头，脸上凝重的神色也随之舒展了不少，佩兰的话说的不错，今天这一仗结束以后，阿托纳港周边海域猖獗的海盗现象将再也不会发生，帝国海军的威名也会因此打响，被每个海盗牢记于心。

说起来，今天的战果也可以说是海盗们自己送上门的，如果他们还是像一摊散沙一般散落在阿托纳港周边海域的话，帝国海军肯定要花很大的精力去搜寻并围剿泥鳅一般狡猾的海盗团伙。

可海盗们居然主动聚集起来向他们发起攻击，虽然取得胜利的代价是大了一点，但却是一劳永逸，成功击溃了盘踞在这一带的海盗，就算有幸存者逃了出去，他们也不敢继续在这片海域逗留，只会将对帝国海军的恐惧散播出去。

维塔利格的想法没错，在这场惨烈的海战中幸存并成功逃出生天的海盗们没有胆子继续留在这片海域了，他们带着对帝国海军深深的恐惧逃往了别处，告诫他们要远离帝国人的海军，并将自己的亲眼所见传播出去。

很快，帝国海军的威名就在海盗的圈子内传播开来，尽管大部分海盗认为是那些人被吓破了胆故意夸大的，但还是没有作死的故意靠近阿托纳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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