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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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七海就开始整理手上的文件，一副要准点下班的样子。

“七海君，待会要一起去吃午饭吗？”对面工位年纪稍长的男人从电脑前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整理手上文件的七海追问道。

“抱歉，今谷前辈，今天恐怕不能跟您一起吃饭了。”七海闻言歉意地说道，昨天晚上小川说要回东京拿东西顺便过来看望他，还特意叮嘱他下班后在楼下等他，还不知道小川是有什么事找他呢。

“是有约吗？那恭喜七海君啊。”今谷会意一笑，难得见七海这样啊，还以为七海就知道工作呢。

“不是，前辈您误会了。是家里的小孩子要过来，并不是您想的那样。”见今谷笑得十分意味深长，七海有些无奈。

“小孩子？是之前来公司的那个孩子吗？”

被七海这么一说，今谷脑海里忽然想到之前有次七海生病来公司给七海请假的那个戴着帽子很有礼貌的小孩子，他记得那个孩子好像……好像叫木下川吧。

“是，前辈还记得啊。”七海有些意外地点点头，没有想到今谷还记得小川。

那次工作太多，他加班太晚回家时都已经下起了大雨。后来不小心发烧生病，那天还是小川来找他时发现的，也是他替他请的假。

刚开始他以为小川是通过电话的方式替他请假的，但没有想到他是特意去了一趟公司给他请的假。后来听前辈和同事们说小川那天请假再还送了自己做的饼干和蛋糕为他的请假而道歉。

“怎么会不记得呢，说实话我见过不少的孩子，我自己的同事的都有，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懂事的孩子，七海君把自己孩子教导的很好呢。”

今谷笑着说道，那几天大家的工作确实很多，而他们早上都没有等到七海倒是等到了那个孩子。

一进来那个孩子就十分地礼貌问他们科长在哪里。追问下才知道是七海生病了，是替七海请假的，而且请完假从办公室出来后他还送上了自己做的饼干向大家道歉。

“我的孩子？不不，今谷前辈你误会了，他并不是我的孩子，我……我只能算是他半个监护人。”

七海楞了一瞬又立刻反驳道，小川并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没有十二岁这么大的孩子啊，为什么会觉得小川是他的孩子？

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但一定要说他也算是半个监护人吧。

虽然小川名义上的监护人是五条悟，但自从五条悟将人带过来后，他似乎比起五条悟这个时常找不到人的人更像是小川的监护人。

所以，比起五条悟，他是半个监护人也没毛病。

“啊？监、监护人？他、他不是你的孩子吗？我们都以为那个孩子是七海君你的孩子呢。”虽然有些惊讶七海有这么大的儿子，但没有想到过他们会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为什么那个孩子当初说是代替家里的生病大人请假的，而且还跟他们因为请假的事情而道歉，就算是监护人那他也也不用这样的。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但是小川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没有孩子。”七海看着桌上的文件沉默了一会，开口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会被前辈误会成小川是他的孩子，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而他也没有什么孩子，至少现在没有。

毕竟应付工作就已经让他觉得很麻烦了，要有孩子的话恐怕更麻烦吧，当然小川除外。

除了偶尔会有一两次不听话外，小川还算是很听话了，不然五条悟恐怕也不会成为他的监护人了。那家伙说起来可是比他更讨厌接手麻烦的呢，更别提小川的身份还摆在那里了，一但被人知道那可是真的是麻烦。

他那次从神奈川回来也收到了夜蛾校长的电话，他虽然不在高专工作很久了，但前辈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一些。

虽然没有明里说明他的意思，但也算是在间接询问他最近有没有接触或者遇见什么特级咒灵。很显然是他带人出去的时候伊地知利用【窗】搜寻过了现场，他们在现场查觉到他的咒力和未被高专收录的咒力。

最后虽然是被他挡回去了，但是他不可能永远都能挡住那群人……

七海在心里叹口气，回神就看到时间已经到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起身歉意地看着今谷，“抱歉，我得走了前辈。”

“你先去吧，别让孩子等急了。”

……

用餐时间。

木下低头吃着自己的便当，感受到对面的人从坐下来就看了他好几眼，都没有怎么吃他做的饭，而且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烦闷。

握着筷子，他抬起头忍不住问道，“是今天的便当不合口味吗？”

“不是，便当很好吃，我也吃饱了。只是你什么时候回神奈川？”七海看着面前的少年，拧着眉头问道。

被这么一问，木下身体明显有一瞬间的停顿，低头吃了一口饭，遮掩住眼底的失落，低声地回答了一句，“待会吃完了就回去了。”

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听到木下这么回答，七海的表情缓和不少，早点回去就安全许多，最近东京不太安全。那些藏在暗处的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万一撞上了执行任务的术师就麻烦了。

看着他低头吃着饭，又想到五条悟那家伙说的话，七海陷入了挣扎想问但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能问着学校生活，“最近在新学校适应吗？”

木下拨动着盒子里的米饭，点点头，“还好，就是任务没什么进展。我没有在网球部感受到宿傩的气息。”

听着他又提起任务，七海有些无奈。他问这个并不是想知道任务进度，而且他都说过那个任务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交到朋……算了，他就知道他会这样了。

“除了这个呢，跟网球部的其他人相处的怎么样？”

“跟他们？”

木下抬头疑惑看着他，当初五条悟给他转学不就是因为网球部里的东西和他要被发现的问题吗，怎么又突然问起其他人了？

“还好吧。”他模棱两可地回答道，立海大总体来说还算不错，前辈们都认真负责，但是再不错这也和他没太大关系，他要做的只需要留在网球部就够了。

留下来不一定就要参加校内排名赛成为所谓的正选不是吗，当一个普通社员也可以待在网球部的。

“听说他们学校网球部是全国第一。小川，你难道不想就加入他们吗？”

“全国第一？换成之前大概想

吧，但是现在没有想过。”木下闻言笑了一声，不是笑立海大全国第一的名声，而是笑他自己。

见七海开口想说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抬头看着七海，那双异色吸引注意力的眼睛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注视着他。

“大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我加入他们，跟他们成为朋友，改变我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吗？”

“我有金桔、你、有五条悟那个不靠谱的监护人就够了。你们知道的，我要是加入了他们那我就是在害他们。”

所有人都对他避恐不及，认为他是个怪物。他也确实是，没有哪一个人会像他这样遮遮掩掩，用帽子来遮掩自己，没有谁的眼睛是他这样的，他已经跟普通人存在太大差距了。

以一个非常人的身份混入到普通人中已经是很奢侈了，为什么还要奢求希望回到以前，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已经做不到了，他也回不去了，跟那群人接触的太多他只会害了他们的。

网球部确实很好，那群人也很好，大家都很认真努力，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想害了他们。

他可以逃避他现在越发恶劣的状态，也可以装着对那声怪物作出无所谓的姿态，但是他不能自私。

自私，他就会害了身边的人。

闻言七海怔住了，尽管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内的振动。

其实小川并不是不知道他和五条悟的想法，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他和五条悟都想他能够在学校交几个朋友，但是他现在清晰地认识到他们两个成年人似乎都没有认真仔细的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

小川内心比他们两个人想象中还要矛盾，太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了。

“可是……”

哪怕七海确实感觉到了木下心中矛盾的情绪，但他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意他的身份，在意他的异常，在意他不是普通人。

他和五条悟就从未在意过这个问题，他们在乎的是他“木下川”这个人，而不是他的身份，除

了他们之外，一定还有人不会在意的。

“我吃完了，我收拾一下会回神奈川了。大叔你也回去工作吧。”木下放下手中的筷子，朝他笑着说道，像是故意打断七海未说完的话。

完全没有给七海反应，起身他又快速地整理好便当盒，收拾好一切他提着东西看着盯着他的七海，将准备好的水羊羹和柏餅递给他，“这是我做的柏餅和水羊羹，你带过去给同事们尝尝吧，没什么事我先回神奈川了。”

将东西匆匆放在桌上，他就提着东西背着包从店里落荒而逃。

大叔再说下去他恐怕会忍不住，但是都说好了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的，而且他跟那群人走太近有一天真的可能会害了他们。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和五条悟，现在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他从未想过。

木下深深呼了一口气，压下情绪，提着便当盒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七海盯着桌上包装好点的糕点再望着已经离开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由得皱着眉，没有多少情绪的脸上带着几分自省，是他说错了吗？

回到神奈川，木下路上收到七海的短信道歉。看到内容，他微微抿着唇角，垂眸握紧着手机，没有立刻回复。

其实大叔也没有说错什么，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他无法正视自己现在这样，无法正确对待自己日益转变的异常，无法理性看待自己非常人的身份……

是他过于的固执和执着。

但是，他不敢去赌。

已经见到过一次，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那样的神情了。

他现在有金桔、有大叔、还有五条悟那个喜欢坑他的监护人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