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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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低空飞行,飞过一间院子,他的余光瞥见牌匾上写着三个字“三清观”。
没想到是一间道观,那里面的道士,应该都有些微法力吧?
“嘎嘎,有法力更好,魂魄远超凡人,正好是大补之物!”
鬼王阴沉一笑,毫不犹豫与向前飞去。
“嘎吱……”
只见院中,一间状若茅房的木屋打开了门,腐朽老旧的木门,打开时发出了难听的声音,鬼王被声音所吸引,看向茅房的位置。
鬼王顿时眼睛一亮,一个穿着贴身白衣的少年人,从茅房中走出。
只见那少年人,虽然相貌普通,但双眼炯炯,精气充沛,虽然身上没有法力波动,但魂魄属于上佳,顶两个普通百姓,正是大补之物。
鬼王从少年人的背后直飞过去,遥遥伸出一只鬼手,正要抓在他的背上,视线便不再看他,而是左右四顾,想要找到其他目标下手。
毕竟吸食魂魄这件事,鬼王早就是熟手了,便看也不看,争取时间寻找下一个目标。
鬼王施展透视法术,找到了另一个房间有人,看起来似乎年纪颇大,而且身上还有法力波动,应该便是这间道观的道士了。
“咦?”
这时,一个声音从鬼王底下发出,他好奇地往下看了一眼。
只见那少年人,不知何时回过了头,一脸惊讶地看向了鬼王的位置。
不知为何,鬼王心里一凛,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仿佛,他在无意之间做了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
忽然,一道金光闪烁,犹如初生的太阳,金光万丈,带着无边的法威,顿时刺痛了鬼王的眼睛,连声发出痛呼。
鬼王短暂失明,什么都看不到,他只感到一阵心悸,在他失明的下一刻,全身都剧痛起来,犹如太阳的纯阳之力侵入他的身体,不断炙烤着他的鬼王之躯。
突然,金光凝聚在一起,朝着他的鬼丹发起冲击。
“不好!”
鬼王大惊失色。
凝聚鬼王之身,身体只是具有人形,内里全是空壳,真正的核心在于鬼丹,但如果鬼丹能这么容易被找到并击破,那便十
分危险了。
所以鬼丹可以在身体四处移动,他便将鬼丹的位置放置在右腿膝盖处,寻常修士根本想不到他会把鬼丹移动到这个位置。
这少年人竟然能看破他鬼丹的位置?
当他想要凝聚阴气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金光的反应速度比他快多了,只一瞬间,便冲破了躯壳,没入鬼丹。
鬼王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脸悔恨和绝望之色。
到了最后,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傲慢,才是生存的障碍。”
金光泯灭,阴气消散,堂堂鬼王,吸食了上千人的魂魄,成就一颗鬼丹,凝聚一具鬼王之身,便这样被一个不知名的小道士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让人不禁唏嘘。
……
“这鬼怎么回事,冲上来送死的?”
一个惊讶的声音发出,不是江辰还能是谁。
一道明亮的白光,涌入体内,身上积攒的功德之力愈发深厚。
方才他上完茅房,忽然感到背后阴气袭身,便回过了头,结果却看到一只鬼向他冲来,眼睛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江辰下意识施展了金光咒,将金光笼罩这只鬼全身。
接着他便使用了天眼通,刹那间,便看破了这只鬼的躯体,全身都是半透明的灰色,只有膝盖处是纯黑的黑色。
于是凝聚金光,向着这只鬼的膝盖冲过去,金光神咒是克制鬼物的最佳法术,当下便势如破竹,毫无一丝障碍直冲进去,没入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色圆球。
一弹指间,这只鬼便被金光斩杀了,简直是不堪一击,彻底消失在人世间,被他超度,往生轮回去了。
他觉得奇怪的是,难道每只鬼都有一颗黑色圆球?
这倒是他想岔了,寻常亡魂和厉鬼,都无法凝聚鬼丹,只有鬼王才有一颗凝如实质的鬼丹,是一件天生的本命法宝。
这时,轮回簿出现,自动翻开到新的一页,逝者水墨画像映照其上,底下浮现逝者的往事生平。
……
大燕青山镇。
镇西李家,诞下一名男婴。
在一岁之前,李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这
个男孩,手脚有些不协调,坐也不会坐,爬也不会爬,更别说是站了。
后来渐渐长到三岁,勉强能坐,但爬和站依旧十分困难。
请了镇上的大夫来看,便摇了摇头,这孩子,恐怕这辈子都是一个瘫子了。
在这件事情上,父亲是冷漠的,本想将这孩子扔到山沟里,任其自生自灭,毕竟今逢乱世,家里没有那么多粮食养一个闲人。
但母亲却是心软,一直哭闹,好不容易才将他留了下来,但是代价颇大,每日的吃食,都是从母亲碗里扣下来的,能扣下来一勺,便是一勺。
他回忆起来,小时候,总是吃不饱肚子,每顿饭都只能吃三分饱,有时可以吃两顿,有时只能吃一顿。
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母亲便会偷偷掐死一只鸡,谎称是病死的,便私自带着他到青山的一个山洞里,用荷叶包住,埋在土里面闷烧,做一次叫花鸡给他吃。
这是世上最好吃的美味,没有之一。
长大到十岁,却连路都走不好,浑身无力。
母亲为了生下他,伤了身子,十年过去,却是一直无法怀孕,镇上许多人,都说母亲克夫,名声极差,在家里,地位便日渐低微,时不时便被父亲打骂。
有一次,他看母亲忙上忙下,背上全是湿汗,他便鼓起勇气,想去厨房帮母亲端个碗,走没两步,手一抖,怀里的碗全部摔得粉碎。
如果不是母亲拼命阻拦,一直将他抱在怀里,他怕是要被父亲生生打死。
却也连累了母亲,背上都是一条条的伤痕,像是爬满了蜈蚣一般,赤红一片。
他的手脚发抖,不受控制,但他的脑子是清醒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心里酸涩得厉害,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双眼不断流出泪来。
躺了一夜,他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李家,脸上的泪已经流干了,留下两道泪痕,最后看了母亲的屋子一眼,他默默地离开,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在外流亡了一段时日,前前后后去过七八个山村,三四个小镇,他都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他发现,人生最难的,还是饿极了的胃。
这胃
,便是大爷,谁说的话都不好使,那心、肝、肺、肾、四肢,地位远远不如胃,都得听胃的话。
胃说什么,他们就得听什么,不听不行。
偷摸抢骗,他什么手段都试过,只为了满足胃这位大爷。
好歹,他算是活了下来。
便这么过了两年,他十二岁了,是本命年。
生日那天,他偷了一只鸡,自己在破庙里堆起一个土包,用荷叶包住,放在土包里闷烧,给自己做了一顿叫花鸡吃。
吃着吃着,他便流下泪来。
两年了,他两年没回去看母亲,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忽然,他升起无限的思念之情,那相思,便好像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起,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
第二天,他便踏上了归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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