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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都已经正襟危坐,面带笑容。正等着小福晋感恩戴德的弘昼:???
就很诧异地瞧着她这一脸的云淡风轻。
结果一瞧过去,却只见她身材纤细,面色瓷白。柳叶似的弯眉,杏核般的明亮大眼。琼鼻桃腮,樱唇贝齿。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乖,连声音都带着股子软软糯糯的甜。
仿若被娇养深闺,不谙世事的模样。
若非被她轻飘飘摔出去,差点儿散了架。你就打死弘昼,也无法让他相信,这乖乖巧巧、娇娇小小的身子里,居然有着那样无与伦比的力量。
而今,这个反差大如山岳的姑娘略蹙了蹙眉,眸光间一闪而逝过些许……凶狠?
弘昼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然而接着,姑娘就拿起了手边上的空茶盏。如玉的小手只轻轻一捏,好好的青花缠枝莲三才盖碗就被几等分。
而姑娘那如玉的小手丝毫不伤,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轻松自如的,好像刚刚捏了块豆腐般。
弘昼揉了揉眼,不信邪地捡起了其中一块碎片。手指被那锋利的边缘刮到,冒出殷红的血珠。所以,不是做梦。是……是小福晋还真就有那么强?
前头额娘之语,竟然没有半点夸张!!!
弘昼心里打鼓,有亿点点紧张。
将他这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的舒舒笑:“我不过略提醒下五阿哥,非礼勿视。结果却不想吓到了你,还连累你受伤。真真是,对不住了。不过,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么的天赋异禀。”
“若你觉得难以接受,不如趁着大婚还未开始,及时叫停?”
虽然有点可惜那好大演武场,但若能婚姻自由,不被卷到皇权争斗中去,舒舒还是很愿意的。
弘昼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都没从那双眸中看出丝毫戏谑之意。
只有淡淡期待,满满认真后。
气得霍然起身:“你我婚姻乃是皇阿玛反复斟酌,圣旨钦赐。如今六礼过半,大婚之日在即。吴扎库氏,你跟爷说什么及时叫停?”
咳咳!
这退婚固然是舒舒所欲,但这退婚之名她却是不想担,也担不起的。
闻言假
笑,微微福身:“五阿哥说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等臣妾只有恭而听之的份儿,哪敢有妄议分毫?只,我这情况实在特殊,您又天潢贵胄,身份贵重非常。”
“故而,方有此一问。到底皇上再如何,终究也还是个慈父,断不会委屈爱子终身。而舒舒愚见,及时止损总好过硬着头皮大婚。日后才发现彼此不合适,却和离无门的好,不是么?”
弘昼笑:“所以,舒舒你是为了爷着想,怕爷后悔,而不是真的不想嫁?”
舒舒:……
略沉吟了下,刚要勇敢摇头。他这边就已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正是刚刚受伤的位置,疼得他当时就变了脸色。
就这,也没妨碍五阿哥表态:“爷就知道,你这百般顾忌都是为了爷!”
“舒舒放心,爷虽然在外名声被诸般抹黑。但实际上,爷只是贪玩了些。后院并没有许多妾,更不会宠妾灭妻。只你好好的,爷保管带你吃香喝辣……”
从他气到起身时,就盼一个退就退的舒舒:???
这,这变脸来得忒快仿佛龙卷风,她才将将接收消化完毕,对面就已经鸿飞冥冥了。
嗯,五阿哥表示,虽然些许小伤,但终究婚事在即。还是稳妥些,找太医瞧瞧,别留下什么后患,再给婚事造成什么缺憾。
舒舒:……
都担心他跑得不够快,到了太医院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又双叒叕试图退婚失败,又过了几日,时间就滑到了七月二十七。
大婚前一日。
按制,准福晋娘家要将嫁妆等俱陈皇子宫。
弘历、弘昼同日大婚,又比邻而居,自然免不了被诸般比较。而五什图跟钮祜禄氏自觉愧对爱女,又对孩子万般怜爱。唯恐落后富察氏太多,连累孩子以后在宫中抬不起头来。
恨不得倾家荡产为孩子陪嫁系列,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塞得满满登登。
田庄、铺子、压箱银色色样样不缺。
相比之下,与她仿佛的富察氏就显得弱了很多。
无他,只因吴扎库氏没什么根脉,全家最强的,也就是五什图这个副都统了。能凑出这么些嫁妆来,就
足以说明五福晋在娘家颇受宠爱。
而相形之下,沙济富察氏却累世公卿。
家资颇丰,甚至说得着拔根汗毛都比五什图府上腰都粗。显赫如斯,却只是中规中矩,跟未来五福晋不相上下?
这其中种种,可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连稍后宫中留宴,四阿哥也只是略露面,简单寒暄几句。五阿哥这边,却是母子齐上阵。裕嫔娘娘招待女宾,五阿哥亲自陪的男客。直让前来送嫁妆的吴扎库氏亲眷心中熨帖,夸赞不已。
直说五阿哥虽以前恣意随性了些,被皇上赐婚后却一日好过一日。
舒舒啊,算是嫁着了!
比嫁妆平平、阿哥爷态度平平。没等着进门,后院就已经有了富察氏、黄氏两个格格,高氏那么个侧福晋,眼看就有一场子恶斗的四福晋来说好多了。
当然五阿哥基本出局,四阿哥将来至少有一半的机会荣登大宝。
再没哪个能傻到为了逢迎舒舒,将这结仇于未来至尊的话说出口。只眼角眉梢之间的未尽之意,该懂的都懂。
怎么说都不对,唯有装得一手好憨的舒舒只笑,大方得体地应对一应亲眷。
淡定非常,礼仪上也无可挑剔。
直到入夜,钮祜禄氏嘴上念叨着舍不得爱女,非要与她共寝。结果却酡红着脸,捧出本子精装秘戏图。反复告诉她别怕,一切都交给五阿哥时,舒舒才终于绷不住:“这……”
钮祜禄氏自己都羞得不行,自然以为女儿更羞。
连忙宽慰:“这什么这?男婚女嫁,乃是人伦大事。我儿不可轻忽,只,只听阿哥爷的就好!”
横竖皇家子弟通人事都早,一个个的都清楚明白着。
舒舒嘴上答应得痛快,实际上啊!
就算大婚、拜堂,成了世人眼中名正言顺的夫妻,也甭想让她对未成年下手!!!
咳咳,就算这个她眼中的未成年,实际上可能已经是能飚二百迈的超级老司机。
阿哥所,弘昼正笑呵呵拉着好四哥喝酒:“明儿就是咱哥俩大婚的日子了,到时候花轿一进门、堂一拜、洞房一入。这未婚皇阿哥就成了有福晋的人,吃喝
玩乐之间颇多掣肘。”
“所以这最后一夜,咱哥们有理由不醉不归啊!”
正安慰美人,结果被生生拽出来的弘历:……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还是个皇子阿哥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了咱们皇家体面。”
“嘿嘿!”弘昼笑:“弟弟也没跟外人说不是?就咱们哥俩,走不了的话儿。”
你确定???
弘历瞧了瞧傻乎乎,对自己无限信任的弟弟。只觉得前头那些因坊间传言、嫁妆等故而起的微微芥蒂属实不该。
五弟打小就爽直没心机,对他这个当四哥的更是真心真意。
比同胞兄弟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的弘历抢过酒壶,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当哥的不是,今儿就给五弟赔礼了!”说完,吨吨吨两干三大盏。
快到迅雷不及掩耳之盗铃。
看得弘昼目瞪口呆:“四哥这是做什么?明天还要大婚呢!你这喝法,万一醉了,误了吉时,皇阿玛还不得踹死你?”
“是,是弟弟来找你不假。但,但我不是听人说,少年兄弟肝胆相照,大婚之后有了自己小家、妻妾儿女等,就别有心肝了么?便想着找四哥喝点小酒谈谈心,作对儿一直情比金坚的好兄弟!”
弘历笑骂:“让你平日里多读些书,你总左耳听右耳冒。情比金坚是这么用的?”
“嘿嘿!”弘昼不以为意地挠挠头:“管它如何用?横竖四哥知道弟弟意思就成!不过,四哥刚刚说跟弟弟道歉?却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额……”弘历略顿了顿:“没什么,只这一段奉皇阿玛之命,对你有些严厉。好五弟,可莫怪为兄才是。”
“不会,不会!”弘昼摆手:“四哥放心,弟弟哪是哪等糊涂人?”
弘历微笑,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哥俩边喝边聊,到散场的时候,说好了的浅尝辄止已经变成人均一壶。
当然七成进了弘历肚子。
半醉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感性起来。频频嘱咐弘昼,连说男爷们儿尊重嫡妻是好事。但凡事有度,可不能模糊了
尊敬与敬畏的界限,从好男人变成耙耳朵!
一句话说的,把微醺的弘昼都给起醒酒了:“瞧四哥这话说的,弟弟可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哪能是那等怕福晋的窝囊废?你别看吴扎库氏有把子好力气,等闲须眉都比不过。”
“可到了弟弟面前也照样乖顺,否则……”
“哼哼,弟弟可不是个惯福晋的傻爷们儿。侍妾、格格、侧福晋,流水似的往府里抬,还愁她不乖乖洗手做羹汤唤我声好五爷?”
呼呼一夜酣眠,弘昼早就忘了自己吹出去的牛。
只喜滋滋穿着□□凤同和袍子往吴扎库府上接亲,而早上从侧福晋榻上醒来的弘历却愁肠百结,每一个上面都写着个大大的怕字。
既怕皇阿玛知他荒唐,又怕嫡福晋怪他不尊重。
有心惩戒高氏一番,却话还未说出口,那厢就泪落如雨:“爷,婢妾真,真不是有心的。只好心与您送醒酒汤,却没挣脱您的大力,没抗住您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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