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死也不能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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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早就哭红了眼睛，坐在休息室里不知所措。木叶丸拿袖子擦着眼泪，口中还一直叫着阿斯玛叔叔。鹿丸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阿斯玛的打火机，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抚着平坦的肚子，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之前要消瘦了许多。从鹿丸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那个人前几天还和她商量着什么时候结婚，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她也想着跟着阿斯玛一起去了就算了，可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她仿佛又有了活着的勇气。这种在生生死死之间不断徘徊的情绪让她精神飘忽不定，哭了又停，停了又哭。

卡卡西就站在休息室外面看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红和鹿丸，在这一刻不管是什么样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他很害怕红做傻事，但想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就算没有了活着的意志，这孩子也会给红勇气，好好活着照顾好阿斯玛唯一的骨血。

“卡卡西老师。”

小樱和鸣人一起走了过来，站在窗外看着休息室里景象，眼神里都透着哀伤。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殉职并不算什么奇闻，只是发生在自己身边有些恍惚，有些无法接受，时至今日才算明白忍者所要背负的一切。

“你们来了。”卡卡西听出了小樱的声音，只是淡淡地点头，声音也和小樱的一样听起来低沉又悲哀。他们这一代，经历过第三次忍界大战，失去了太多，潜意识里做好了牺牲了失去的准备，即便事发突然，缓过来的速度要比鸣人他们快太多了。

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未免也太沉重了。

往日最闹腾的鸣人意外的什么话也没有说，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咬紧了牙根捏紧了拳头。三年前三代爷爷的死他无能为力，如今他强大了却也一样要让同伴背负着失去的痛苦。阿斯玛老师是被晓组织的人杀死的，那些人为什么来火之国大家心里都有数，原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才对，结果阿斯玛老师他……

说他是因为自己才死的，那也不为过吧！鸣人的眼眶里挤满了泪水，迟迟不肯掉下来，他暗骂一声可恶，心底的憎恨如滔天大浪一般开始肆虐，席卷了身体和灵魂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

晓组织，你等着，总有一天会把你们连根拔起！

卡卡西虽然伤心但忍者的直觉却从未消减，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诡异起来，夹杂着一丝寒意和压迫感，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呢。卡卡西微微动了眼睛，将目光聚集在鸣人身上，察觉到了鸣人的异样以后抬手拍了拍鸣人的肩膀:

“冷静点。”

鸣人经过卡卡西这么一拍才反应过来，缓了情绪后便惊出一身冷汗来。要是刚才没有卡卡西老师及时拍醒他的话，恐怕要就此九尾化了，差点又着了九尾的道。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啊，晓组织为什么就这么想要九尾呢？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无缘无故的就被盯上了，因为他阿斯玛老师才会死的，而且佐助也没有办法带回来，修行了这么久他到底学会了什么呢？

鸣人的拳头再次捏紧，暗暗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报仇才行，一定要想办法终结这无止境的罪恶。这一切就寄托在新术上面了，一阵沉默过后，他恳求道:“卡卡西老师，葬礼过后我想继续修行，请你和大和队长一定要帮我！”

卡卡西自然也看透了鸣人此时的想法，点了点头。对于鸣人他很是欣慰，一直都在成长，终于是学会冷静了。鸣人，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路还很辛苦，可别轻易放弃了。

他看着在一旁安慰井野的小樱，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也一直在成长，井野的经历想必也会给她不少打击吧。支离破碎的第七班就这样各自经历着人生里未知的起起落落，走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或麻木，或积极，或谨慎，或冷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小樱安慰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好姐妹一起流泪，哭着听井野说她是如何看着阿斯玛老师在自己眼前死去的。

一直以来，小樱都以自己是医疗忍者而感到骄傲，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伤势她都会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绝对不会放弃。但是接下来她也要面对晓组织了，她还能够发挥作用吗？她能及时把人救回来吗？

她不知道，她忽然觉得这条路好长，长得一点方向都没有。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中忍考试的时候，那个时候佐助和鸣人都受伤了，她还想着卡卡西老师，最后却发现只有她还能行动。

那个时候的她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他们照顾好，然后三个人再一起出发。佐助和鸣人，第七班的伙伴们都不在身边的时候，在他们不断变强把自己狠狠甩开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必须要努力了。这一刻才发现，一直以来她引以为傲的一切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小樱的目光移到了火影办公室的那扇门上，脑海里浮现出纲手雷厉风行的样子。师父她，她失去了那么多，她是怎样坚强起来的呢？是如何一步步走到医疗忍术的巅峰呢？身为火影，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又是怎么做到让大家都满意的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小樱有些混乱，鸣人的那一句话像是定心丸一般让她摇摆不定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了。原来鸣人是这么做的啊，就算敌人的目标是自己，就算自己无缘无故陷入了这种危机里，他也要直面这些危险，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他！

谢谢你，鸣人，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卡卡西看着鸣人和小樱的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转为坚定，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这个腐朽的世界，大概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了吧。

卡卡西吐了一口气，吩咐鸣人和小樱照看好井野和丁次，去了休息室里安慰红。他原本还想着问问火影大人要怎么处理的，看这样子也是问不成了，还是回家看看煦瑾吧。

卡卡西中途去了一趟蛋糕店，到家的时候煦瑾还没醒，刚把蛋糕放下就听到了煦瑾的尖叫声。卡卡西没有多想，瞬身回到房间里，在床边坐下，将惊魂未定的煦瑾拥入怀中。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呢。”卡卡西轻抚她的后背，发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再一看煦瑾满头大汗的，脸色苍白，他知道煦瑾刚才做噩梦了。

煦瑾一个劲地往卡卡西怀里钻，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半梦半醒间她又冷又怕，醒来看到卡卡西的身影，摇摆不定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卡卡西只不过稍微松了些力气来看看她就不依了，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肯松手。卡卡西又抱紧了她，像之前一样耐心地、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煦瑾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卡卡西怀里，紊乱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

“是不是做噩梦了？”卡卡西问道，对上她雾蒙蒙的眼睛。

煦瑾点点头，“嗯。”

“都梦见什么了，和我说说可以吗？”卡卡西试探着询问，煦瑾之前也会做噩梦，但是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出现了，难道是因为阿斯玛的事情吗？

煦瑾只记住了一个大概，断断续续地说“我梦见有宝宝了，我才告诉你，你就不见了。”

“你不是常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吗？”卡卡西哄着她，“那你的噩梦肯定不会发生的额，我会永远陪着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那你不许骗我。”煦瑾蹭了蹭卡卡西的胸口，“就算死也不能丢下我。”

“说什么傻话呢。”卡卡西的下巴搁在煦瑾头顶上，抱了一会问道“现在好点没有？”

煦瑾再次点头，抬头看着卡卡西，“好了，卡卡西最好了，我最爱你。”

“我也爱你。好了，快去洗个澡吧小脏包。葬礼就安排在明天，你和我都要出席。”卡卡西起身帮她收拾好衣服拿到浴室里去，再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哄了几句安慰她又开始起伏的情绪。

阿斯玛的葬礼安排在明天，煦瑾和卡卡西吃过晚饭以后心情都不太好，煦瑾喝了卡卡西倒的牛奶以后没说几句话就靠在卡卡西怀里睡着了。卡卡西抱着煦瑾却睡意全无，他的人生很不幸，失去了太多；都很幸运，遇见了很多伙伴，遇见愿意一辈子的守护的人。

和这个时而天真时而成熟的小姑娘在一起，陪伴她成长，看着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和她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他很贪心，他想和煦瑾生一个小卡卡西、一个小煦瑾，好好培养他们，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拥有各自的家庭和想要守护的一切。

卡卡西忍不住自嘲，自从认识了煦瑾他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生活的中心从木叶变成了煦瑾，变成了这个家。

他想要的那一切，就要看老天爷愿不愿意让他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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