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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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站在门口，都愣住了。

l县电力系统已然崩坏，然而，很明显，这座军工厂中却依旧有电。

“这到底是什么军工？”彭松柏忍不住叹了一句。

他算是这里头的人中有见识的了。虽然不知道别的军工厂究竟是什么样，然而这里，很明显一定是比其他的地方更高级。

甚至，很有可能，华国顶尖的武器就是在这里研制生产的。

但是，这有可能吗？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城市，离首都b城距离也不算近，又不靠海，也不是什么天府之国。难道……？

“md！”牛方咽了口唾沫，“不会是什么生化武器吧。”

他这一句话说的让所有知道生化武器的人都颤抖了一下。现在这时候一提起生化武器，他们就不自觉地会联想到丧尸身上去。

可是，哈哈哈，一定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吧！国际上不是禁止研究人体实验吗？丧尸这种东西，一定只是变异，是转基因食品吃多了，哈哈哈！一定是这样！

不知为什么，明明所有人都穿着羽绒衣，明明大家都有些适应了这里的湿冷，在这一瞬间，他们还是感觉到了无边的惊恐。

这门，到底是要开还是不开？不开门，好像在前头个空空荡荡的旧仓库也可以栖身。虽然他们很好奇这门里头的世界，但，众人心头都觉得有些沉重，仿佛那是传说中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便会不由自己身陷地狱。

过了很久，嬴政发声：“怎么都愣着？”

龙井倒是很想知道门里头到底有什么，但对于门上的设置他有些无能为力：“阿政。这是红膜识别和指纹识别。也就是用眼睛和手来开门。”

嬴政怔了一下：“眼睛怎么开门？”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世界上居然会有用眼睛就能打开的门。

“一般这种地方，如果几次开门不成功，估计会报警或者干脆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爆炸了吧。”彭松柏叹了口气。

嬴政觉得很奇怪，他虽然接受新东西很快，但对于红膜识别和指纹识别这种超越了时代的新兴产物，他是不能够理解的。

“既然门被锁住了，那么人呢？”龙井忽然问，“难道都在门里头？那他们吃什么？”

他刚刚说完便忽然想起：如果门里头没有食物，那么多半会开始吃人。如果门里头的人不再需要传统意义上的食物，那么……

龙井忍不住抖了一下。

“很冷？”嬴政看到了他的动作，眉头皱了起来，“你身体不好，这里太湿冷了。里头好像有电，我们快点开门进去吧。”

“我还好。”龙井说。

“你去开门。”嬴政转向彭松柏，命令道。

彭松柏哭笑不得：“我开不了门啊。虽然扫眼球和指纹就可以开门，但不是任何人的眼球和指纹都可以。这得有权限。”

他说完，又意识到和两个小孩说‘权限’他们是不能理解的，于是叹了口气，又耐心解释道：“这东西得提前录入的。我们没办法进去，这门还是不要开了，万一扫描错误，只恐怕这门会爆炸。”

嬴政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一个扫描眼球和指纹会那么麻烦。

然而，就因为这个，便不能进去又实在不可取。没已经走了几个小时，到了目的地却只能望门兴叹的道理。

一番思量后，他终于觉得用空间切割将这扇门给截开。

“只要门不再了就行对吧？”嬴政问。

彭松柏也不敢肯定：“应该。也许行吧？我看电视上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放个炸药包，很猛的那种炸药，一下子炸掉门。但是我们现在没有那样的炸药，而且，就算有了，这样炸掉也特别危险。我们还在山体中呢。”

嬴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也不理彭松柏了。

嬴政让众人后退了几步，他抬起手来。

“等等！”龙井忽然出声，“大家拿好自己的武器，我怕门里面情况不对！”

“这是要做什么？”牛方忍不住问。

陈广坤心念一动，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醒来那天指尖的火焰。然而，那火焰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让他以为那只是一个幻觉。

“阿正，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刘凤急得不行，“你让我们后退，你待在那里干啥？”

“这是要做什么？”彭松柏也想到了异能方面，“难道……不要啊！我们在通道里，你炸了门我们……”

嬴政懒得和他们废话，眼见已经有人拿出武器准备好了。便继续着刚刚的动作。

彭松柏一句话没说话，眼前一花，只见那门半截都没了。快的向一个魔术。

门禁系统不甘心地闪烁了两下红光，终于消失。

门里，灯光明亮，恍如白昼。

一股温暖地气息夹着腥臭迎面扑来。还有，丧尸的嚎叫……

众人积攒了一肚子话想问出口，然而，丧尸的叫声和尸体腐烂的臭味将他们所有话都憋了下去。

龙井强打起精神来。招呼一声那几个双眼闪闪发亮的孩子：“苏晨，田心，青禾，董尧尧，赢水姬。跟我走！”

一群大人像傻子似得，看着七个孩子往里面走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彭松柏忍不住，“广坤，张全，你们也跟我一起进去，怎么能让孩子冒险？”

“别耽误事！”龙井说。

这句话一下子将众人心头那深埋下去却始终没有消失的不满彻底激发了出来——

“你这孩子，说话老气横秋就算了，不懂礼貌我们也能原谅你，干嘛叫一群小孩陪你进去冒险。”

“这孩子真是糟心透了。”

“彭老大，你真的要听这小孩瞎胡闹？”

“彭老大，我就服你。那小孩怎么能做我们的老大……”

……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要不是阿正，你们能找到这地方？”

“过河拆桥，你们简直太不要脸！”

“是啊，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

“青禾！”龙井喊道。

他们的默契早已在这一路上培养了出来。青禾闻言，朝着那几个意见最大的人一指，一道细流从她指尖直射向他们。

水本来没有什么伤害力，但速度极快的水流，打在脸上，却是有些疼的。

那几个人一怔，张着大嘴，连句脏话都骂不出来。

龙井从空间中掏出董尧尧专用的那把大斧头扔给他，董尧尧顺手接住，随意在还没被嬴政切走的那半扇门上一划，那厚厚的合金门便如同豆腐一样，被削下一块，落在地上惊起一声巨响，地上被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来。

这一声响后，众人彻底没了声。

“你们进来，只是拖累。”龙井说，“不服气？没关系，我会教你们做人，做到你们服气为止。”

咽口水的声音一时不绝于耳。

刘凤有些得意地抬头扫视了一遍那些刚刚嘴不干净的人。

龙井一行人走了进去，当看不到人影时，终于有人说了话：“我的妈呀，刚刚那些都是小孩吗？两指厚的合金他们都能轻松割下来。我估计他们一指头就能把我摞翻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不满都是瞎扯淡。

他们心头那些高傲和不满彻底被打压了下去。再也不敢说龙井他们只是一群小屁孩了。

七个孩子，唯一没有异能的只有龙井和赢水姬。

然而这并不妨事，龙井没有异能，但却有游戏技能，赢水姬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足够聪明，又是一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杀起丧尸也毫不含糊。

“这里的丧尸进化了。”龙井雷住一只丧尸后，抽空和嬴政说，“我要它们的头。”

嬴政刚刚消耗了不少异能，现在也在用刀砍丧尸，闻言点了点头：“好。”

他虽然不相信丧尸脑海中会有什么晶核，但龙井既然这样说了，他就当做是真的。

这工厂很大，进来快半个多小时了。龙井往嘴里填了颗加快内力和体力回复的药。顺便打开了自己的系统。

刚刚一进来，他就了墙壁上的空间分布图。

根据图上所示，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才是流水线。

他在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这里是什么实验室之类的。等看到了空间分布图，才知道，这里生产的果然是武器，而且，从指示图以及他们刚刚走过的几个房间中所透露出的一点信息上，他隐约可以猜测出，这里多半生产的是那种顶尖，且很少能见到的，真正的华国尖端武器。这些东西，也让他心头有了些不安。

他或许心性上不如嬴政，或许在情商上还有欠缺。甚至说不好听点，他还不是很聪明。

但是，他做了几十年秦国的将军。

所以，站在一个国家的地位来考虑问题，他不相信，对于这样的一个地方，华国不会派人来收复。

或许因为末世降临的太过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可当政局一旦初步稳定下来时，这里一定会被作为最先收复的地方之一。

他有些惋惜这里虽好，却不能久呆。

在终于将除库房和流水线的所有地方丧尸清理完毕后。龙井叫几个孩子都歇一歇。

他带着嬴政，将沿途看到的电脑和监控全部毁坏。

然后，他蹲下身，将身前的一只丧尸脑袋用刀子剖开，仔细翻找起来。然后他居然真的在那只丧尸的脑袋中发现了米粒大一点点，很不规则的浊色白块。

“阿政！真的有！”他举起那白色的小颗粒给嬴政看。

嬴政感觉了一下：“奇怪了，好像真的对异能有用。难道那些是知情人士写的？”

“不管是谁写的了！”龙井说，“你想想，这才是一条完整的生物链，不然都是丧尸拿人类怎么怎么样。现在丧尸把人类当食物，人类依靠丧尸升级异能，多正常！不过，看起来肯能丧尸要升级后，才会有这个。不知道这密闭空间里头是什么让丧尸升级了。”

以前他打了丧尸也剖开过，都没看到有这种东西。

龙井感叹完了，随手从空间里找出个矿泉水瓶子，让嬴政拿着，自己洗了洗手。然后将那一小颗丧尸晶核扔进了瓶子。

“没手套吗？”嬴政皱了眉头。

“有！”龙井感受了一下，顺手将一个大纸箱子拿了出来，打开纸箱里头全是一次性手套。胶质的，有点像医生做手术用的那种。

他刚想取出一双给自己带上，却发现赢水姬他们几个拿着自己的刀子，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开始剖丧尸的头。

“你们在干什么？”龙井没忍住喊出声来。

“好好玩！”田心说，“阿井，你这个游戏很好玩。你看，我也找到了！”

她胖乎乎的小手现在沾满了血污，两指之间捏着一个小小的晶核。

“我也找到了！”苏晨笑道。

“我也快了！”青禾很不服气地说。

他们，竟然把这个当成了一种游戏。

龙井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隐约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片报道，有关孩子的天性，报道说，儿童是一种天真又残忍的生物。他们的残忍之处在于很多时候，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残忍。

比如，他们会将小鸟翅膀剪断，却不知道小鸟会痛，他们的出发点仅仅是不想要小鸟飞起来，让自己接触不到。可是当小鸟死去的时候，他们又会觉得悲伤。

龙井试图阻止他们不要把挖晶核当做游戏，可只是徒劳。

他沮丧地想起曾经的事情。

他养过两个孩子，一个是从小就开始鄙视他的智商，且，从小就知道要保护他的儿子扶苏，另一个是他因为从扶苏身上尝到了挫败，所以硬要收养的孩子。

可是两个孩子，一个清冷，看不出喜怒，仿佛天生就缺乏各种情绪，另一个骄纵，认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最后还因为一句‘生恩’，而图谋大秦。

“你怎么了？”嬴政发现龙井心情有些低落。

“我觉得我不会养孩子，扶苏冰冰冷冷地，清儿被我养坏了。”龙井有些难过。

嬴政没安慰他：“扶苏是个很好的帝王，至于那个女人，你当初要收养她，我就觉得不对。哪有人跑去收养仇人的女儿的？即使要收养，也应该将那一家子人斩草除根。那个孩子骨子里头就不是好东西，再加上她那边‘亲人’一直撺掇。还真以为你收养了她，她就是真正的公主了？”

“是我没教好清儿，她只是孩子，能懂什么？”龙井忍不住又要护。

嬴政懒得说他了，毕竟只要提起有关那个东西的话题，他们就会吵。他当初就不该心软，因为龙井想要个女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他收养了那样一个麻烦。

“我现在看到水姬他们，我就觉得我又教坏孩子了。”龙井说，“正常的小孩哪里会杀丧尸玩？还把剖丧尸的脑袋当游戏玩。”

嬴政心里头倒没觉得不对：“那要怎么教？教他们懂礼貌？懂谦让？不要暴力？那他们能活下去？”

龙井卡壳了，好半天，他说：“总之，我要找个人来教他们，还有识字什么的，不能让他们当白眼瞎。”

嬴政没说话，只是觉得等嬴政找到了所谓的师父后，他得亲自把把关，别又养出白眼狼来。

龙井还不知道自己养孩子的本事已经被嬴政严重质疑了。

“现在怎么办？就让他们挖丧尸晶核？”他问。

“有这个习惯比没有好。”嬴政说。

龙井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无论这种行为看上去多么的不卫生，但无疑，这是他们的立足之本。

他又掏出几瓶水，和一瓶洗手液出来，强硬地将他们叫起来，洗手——青禾刚刚消耗了很多异能，他不想叫青禾再用。

孩子们玩得正开心，很不情愿地嘟着嘴起来，洗了手，又乖乖地套上手套。

手套弹性很好，且很贴手，所以虽然有点过大，却不会松松垮跨。然后把瓶子发给他们，让他们把晶核挖出来，扔进自己的水瓶中去。

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比赛挖晶核，龙井忽然觉得有些无聊。

他将系统再调出来看地图，忽然：“阿政，我们还有两个地方没去呢。”

嬴政倒是不意外：“我以为你是要留到最后，我们两个去。”

“本来是这样计划的，”龙井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刚刚发现晶核让我太惊喜了，之后又开始苦恼他们被我教坏了。所以就忘了。”

嬴政一猜就是这样：“没事，我刚刚正好歇了会儿。”

库房是在流水线后面。

车间里，机器还在工作着，流水线上的传输带上早已空无一物。

十几只穿着操作服的丧尸在游荡着。龙井冲上去定住他们，和嬴政一起将他们砍死。

一旁堆着很多刚刚从流水线上出来的半成品武器。

穿过这里，便是库房。

龙井估摸着，这里应该是山正中心的位置。天花板是异于别处的高耸，库房外头游荡着几只丧尸，那些丧尸手中还拿着枪支。有的胸口有中过弹的痕迹。

依旧是杀了他们，但嬴政却阻止了龙井拿走他们手中的枪支。看得出来，这些丧尸在生前，可能是想要打开库房，拿枪支冲出工厂。毕竟，好几间库房门是大开着，他们手中的枪支也有不同型号，在这里，肯定不可能将不同的型号枪支放在一个库房。那么，最有可能的是，这些丧尸都是有开库房权限的人。

龙井冲进库房，发现里头都是一箱一箱的枪支，以及配套子弹。这对他来说，是很有利的，因为同样大小的箱子，收100个，才占用一个格子。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都收了起来。

“放一个空箱子出来，在扔十几只没有子弹的枪。”嬴政说。

龙井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

他依言照做，且还故意打翻了那箱子。

其余几间开着的库房，他也洗劫了一番。

然后是没开着的。

没开着的几间中，有一间明显比其他的都要大。

他们将那几个丧尸抓过去扫虹膜和指纹，在试了个遍后，终于打开了剩余的库门。

“不会吧！”龙井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可能所有能打开库门的丧尸都在这里？”

“自然是不可能。”嬴政却想到了，“很可能有些库门并不是在这里的丧尸打开的。”

“啊？”

“在人被丧尸咬伤，感染丧尸病毒后，人其实还有意识。既然有意识，那么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在门口的丧尸很少。大多数的丧尸还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那么，我猜想。知道丧尸病毒的人不多，但可能其中有一个位高权重，能够打开大门的人。他用了某种手段，在丧尸病毒爆发前逃了出去，并且禁锢住了别的人，让他们只能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活动。但是他要离开的信息，下层的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同他一样有很多权限，只是级别比他低的人肯定隐约都能感觉得到这里不太平。所以，爆发了一场枪战。有的人成功跟着他跑了，还有的可能是被丧尸咬过，也可能是派系不同，所以被他留在了这里。”嬴政分析道。

龙井点了点头：“很有可能，那么，那个人去了哪里？”

“他去了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回来。”嬴政说。

龙井听地心有戚戚。两人齐心协力将其余的库房也洗劫干净了。意外之喜是，最大的库房中，居然有数十辆装甲车。

嬴政那里，汽油不少，柴油也不少。甚至就连石油原液都有不少。他们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所有的车，留着以后用。

“我突然有一种发大财了的感觉。”龙井感叹道。

两人将现场伪造出一片混乱地痕迹后，便折回去。

田心他们已经挖累了。孩子们做这些事本来就不是很有耐心，最开始的新奇过去，就渐渐懈怠。

龙井看了看，他们几个挖的晶核加起来也有小半瓶了，便让他们住了手。

洗了手，将手套都销毁后。他们七个人才走了出去。

此时，离他们进来，已经过去了三个半小时。

门外已经闹成了一团，刘凤想进去看看儿子有没有出事。其余人有的提议干脆走吧，有的人想进去。彭松柏努力控制才勉勉强强将现场稳住。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耐心也渐渐被消磨干净了。

龙井他们才走到出口，还没跨出门，便听到了外头吵闹不堪的声音。

“这群人欠磨砺。”嬴政说。

“欠扁！”龙井咬牙，“md，小爷一定要好好教教他们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