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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后走进那片小树林,风在林间摇撼着,扎结的树木伸展着枝桠,林子内一片幽暗,只有重重叠叠的树影中偶尔筛落的几点月光。
沈曼莉拿开捂嘴的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臂。“妤葶,对不起,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沈曼莉带泪的诉说中,我终于了解到了车祸的全部真相。那天下午,沈曼莉临时改变行程,私会潘维伦。路上沈曼莉见环海道上车辆稀少,一时兴起,要求自己试驾。她刚拿到驾照,技术很不熟练,却很不巧的碰上到路中央捡玩具的妈妈,当时她拼命踩刹车兼摁喇叭,但妈妈因腿脚不便无法及时闪避,一场惨剧瞬间酿成。
沈曼莉见撞了人,惊慌失措的下了车。当时妈妈倒在地上呻吟,她蹲下察看时白色风衣的衣摆浸染到地上的血迹。潘维伦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却被沈曼莉制止了,她担心事情闹大,和潘维伦的婚外情也会曝光,那样她将会失去一切,一无所有。为了一己私利,她违心地拉着潘维伦上了车,丢下重伤的妈妈绝尘而去。
“那个时候你妈妈还活着,我以为,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发现她,送去医院救治,后来从报纸上看到她死亡的消息,我很内疚也很自责……维伦是为了我,才把责任揽到自己的头上”,沈曼莉掩面而泣,“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我背叛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也背叛了良心。在外人看来,我是风光无限的豪门少奶奶,其实在丈夫的心目中,我的用处就是当品牌活广告,给他的事业添彩,还有,成为生儿育女的工具。他根本没把我当妻子看待,我受尽了他的冷暴力,只有在维伦那儿,我才能寻求到安慰。我很贪心,表面的光环和温暖的感情都不想失去,我活得很累,可路是自己选择的,再累也要坚持走下去。”
夜露侵衣,风凉如水,我有满怀的凄恻,“你也是母亲,也有孩子,如果哪天你遭遇车祸死去,你的孩子,该有多么悲痛。就因为你的贪心,葬送了我妈妈的性命,也毁了我好好的家,我的弟弟才四岁,就成了孤儿。”
沈曼莉震颤的望向我,眼泪顿时奔涌而出。
“葶葶”,阿珩哽咽着跨前一步,将我紧紧攫入怀里
“如果早半个小时送医院,妈妈还有救……”我在他怀中簌簌发抖,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沈曼莉浑身虚软的跪落在地,撕扯着头发,哭得肝肠寸断。
“这就是豪门的生活吗,冰冷残酷、毫无人性”,我骤然喊出声来,“你撞了我妈妈逃逸,汪思贤和汪雯菲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却为了所谓的声誉,也见死不救,扬长而去。无论你们设计生产出多么美丽的衣服,都掩盖不了心灵的丑陋。无论你们居住的房子外观有多豪华,都弥补不了内部的腐朽,全是毫无价值的!”
阿珩抱紧我,那样紧,像是要把自己体内的能量灌输给我,在这个冷冰冰的夜晚,他身体的温度是我唯一能攫取到的温暖。
沈曼莉一直跪在地上,幽暗的小树林里,她压抑的啜泣声与诡异的风声交杂在一起,那样凄切而撼人心魄。
一场大恸之后,我收拾好行李,带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悲悲切切的离开了汪家。
阿珩提着行李袋,把我送到家门口,看着我取出钥匙开门。“回去吧,晚安”,我怅然叹气,“这件事到此为止,两百万买断一切,都了结了。”
“别赶我走”,阿珩拦门而立,“小宝不在,你一个人一定不习惯,我留下来陪你。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银行。”
我怔怔的望着他,心底涌过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时间太晚了,小宝已经在幼儿园睡下。晚上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老屋里,我会害怕,确实需要有人陪伴,可是……踌躇间,阿珩已拉着我进屋,关上了木门。
我没有赶他走,我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了。勉强撑着到浴室刷完牙,换上睡衣,我就回房间躺下闭目养神,也懒得理会阿珩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他走到床边,久久的伫立着。我忍不住睁眼看他,房间里亮着一盏落地的弧形吊灯,他的头顶一圈柔柔的光线,把他整个的笼罩住,那样梦幻般的柔和。
我又被催眠了,不自觉地往床的内侧挪了挪,他很自然的在我身边躺下,熄了灯。
屋内没有灯光,但有一窗明月。我们的呼吸此起彼伏,两人的心脏静静跳动。我微喟了一声,他立即敏感的问:“怎么了?”
“忽然想起中学的时候,在图书馆里的那些时光”,我对着幽幽射在窗帘上的月光感慨,“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来,伸出手臂将我环抱住。我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重的心跳声。四周一片寂静,沉睡的大地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生:快乐的,悲伤的,幸福的,不幸的……我慢慢的合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阿珩陪我去银行提现支票,开了一个个人帐户,将200万现金转入,那笔钱将作为小宝的成长基金。之后阿珩送我回家,他在石桥前止步。“我会多待两个月再去英国,正好公司那边也有事情,爸爸让我处理完了再走”,他像我一样无可奈何地微笑,“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找我。别拿我当外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一定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笑容凝滞了一下,“总之,我很乐意为你效劳,希望你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好,我会努力为你创造机会”,我言不由衷。
阿珩又勉强笑了笑,口齿微启,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了。
我独立桥头,目送他的车子远去,万般滋味皆上心头。
我去幼儿园接回小宝,几日不见,小宝对我表现得特别亲热,一直粘住我不放。好不容易喂他吃完午饭,哄他睡下,我自己也犯困了,进入迷糊的状态。忽然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我惊跳起来,那声响持续不断,像是乐队在排练。
小宝不安稳的翻了个身,我担心他被吵醒,迅速下床穿好外衣,听声音仿佛只有一墙之隔,我出了门,寻找噪音的源头,正碰上同住在大宅院里的王婶。王婶一见我就发牢骚,“大中午的,吵死人了,我要告他们噪音扰民。”
“是哪儿来的乐队?”我问。
“前两天刚搬来的,隔壁侃伯搬走后,房子一直空着,现在突然租给了几个搞乐队的小年轻,吵得大家不得安宁,跟他们提意见,还凶巴巴的”,王婶气呼呼的,“我正准备去居委会投诉。”
前几天我都住在汪家,自然不知道隔壁来了乐队。
“我先去跟他们说说,能不能不要在休息时间练习”,我劝王婶,“总归是邻居,关系闹僵了不好。”
王婶扁扁嘴,“好吧,你去试试,都是年轻人,没准比较容易沟通。”
我敲响了隔壁的门,回应我的只有震耳欲聋的鼓声。我用了最大的力气,把手掌都拍痛了,鼓声终于渐止。“谁啊?”一个男人带着怒气的喊声响起。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继续拍门。
古旧的木门发出“吱嘎”响,一个赤膊的光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干什么?”他狞恶的相貌让我心惊。
“我是隔壁的住户”,我好言相对,“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排练了。但是,中午孩子在睡觉,怕吵,你们能不能晚点再开始。”
“孩子?”光头男人从上到下的打量我,眼里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你看起来这么嫩,居然有孩子了,一定是个问题少女吧,哈哈。”
“问题少女”这四个字让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是我的弟弟”,我强自辩解,“父母都不在了,我自己照顾弟弟。”
光头男人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冲了,但模样依旧很凶,“前两天也有个老太婆来唠叨了好几回,我告诉她了,我们租这房子,就是要用作乐队训练的场所,我们晚上到酒吧演出,早上要睡觉,剩下的时间也就是中午和下午了,你们中午还不让人训练,那我们租这房子干什么?”
我居然结舌了,我不善言辞,和人理论,从来都是占下风的。光头男人的话让我无从反驳,我正思索着如何商量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法,不经意间撇头,见一个长发飘飘的男人走进了小巷。定睛一瞧,我愣住了,是那个车祸的目击者,那个古龙里的剑客。
“大哥——”在我回过神之前,光头男人已经开口打招呼了,他称呼那个“剑客”为大哥。我不觉发笑,还真有几分武侠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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